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一刀見血

    “什么？你殺了朱老生？”

    盡管中村獅雄心里早有猜想，可聽到朱華潤承認殺了朱老生后，他跟清水智子還是吃驚不已，沒想到這小子真能夠殺掉陰險狡猾的朱老生，這可是天下奇聞啊，也是朱老生陰溝里翻船，不過中村獅雄很快收斂情緒，重重哼出一聲：

    “連我們山口組都襲擊不成，你一個廢子能掀起什么風浪？”

    中村獅雄又是一拍桌子，不怒而威喝道：“你殺了朱老生，為什么不見紅門暴動？為什么不見司徒白夢以及五福將反撲？朱華潤，你別當我是你三歲小孩，想欺騙我，沒門，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這是你跟你父親搞出的陰謀詭計。”

    他的眼睛無形中瞪大，給朱華潤帶去一股威壓：“目的就是讓我相信朱老生已死，紅門不足為患，讓我緩解對你們的打壓，也讓你取得我的信任，一旦我疏忽大意，你們就里應外合找機會下死手，繼而取得這次大戰勝利，對不對？”

    “不對！”

    朱華潤挺直身軀，悍然面對中村獅雄的咄咄逼人，隨后從懷中摸出一部手機，打開，投影到灰暗的墻壁一面，中村獅雄和清水智子抬頭望去，正見墻壁上呈現驚人一幕，視頻中，朱華潤把槍口對著朱老生腦袋，扳機扣動，一槍爆頭。

    旁邊的司徒白夢還抖動了一下，貼在墻壁角落掩嘴流淚。

    朱華潤把手機丟給中村獅雄，一字一句地開口：“這是我殺掉朱老生時，監控視頻錄下來的畫面，以中村先生能耐和手段，應該能夠辨認視頻真假，如果不相信，我讓人把棺材抬入進來，里面裝著朱老生，中村先生可以親自驗證。”

    中村獅雄沒有直接回應朱華潤的話，把清水智子叫到身邊一起查看，看完之后，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讀懂了其中意義，那就是視頻沒有水分，不管是彈頭的射入和穿出位置形成連貫，還是朱老生和司徒白夢的反應，都不可能造假。

    而且朱華潤底氣十足要他驗證棺材，也昭示此事百分百是真的，不然他承受不起玩弄山口組的后果。

    不過中村獅雄依然沒有多少笑容，把手機丟給清水智子示意他收起來，這固然可以作為朱華潤殺掉朱老生的投名狀，也可以作為拿捏朱華潤的把柄：“朱少，視頻拍得不錯，顯示的你很有魄力，只是我有點好奇，你怎么掌控局面？”

    朱華潤似乎早料到這個話題，冷笑一聲開口：“我知道中村先生的意思，不外乎是說我窩囊廢一個，突然暴起下陰手殺人或，有可能成事，但殺人之后，掌控這么大的局面，憑什么？我不怕告訴你，我能掌控局勢一共有三個原因。”

    “第一，我收買了五福將，讓他們封鎖住朱氏花園出入，包括我父親的死訊。”

    朱華潤低聲而出：“第二，我沒有殺掉司徒白夢，我用她的性命和肚子里孩子威脅，讓她為我打圓場，事實證明我留著她是對的，有她溝通各大堂主，就沒人跑來花園窺探真相，第三，我散掉了我父親三成身家，拉攏了不少人心。”

    中村獅雄點點頭，豎起拇指贊道：“不錯，不錯，軟硬兼施，目光長遠，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對朱華潤生出一抹贊許時，對朱老生和司徒白夢更加譏諷，陰溝里翻船。

    朱華潤又補充一句：“當然，我能夠成事的最大要因，是因為紅門跟山口組拼殺十幾天，無論是體能還是心理，紅門上下都處于疲憊態勢，沒有幾個人想著再折騰，所以只要我能夠給他們帶來和平，帶來利益，他們無所謂我上位。”

    清水智子暗暗點頭，這應該是最大理由，確實沒幾個人有力氣折騰。

    朱華潤扯開一個衣領子，看著中村獅雄開口：“我已經給了他們錢財，還答應善待他們，現在就差一個和平了，這也是我深夜來見中村先生的要因，只要能夠獲得山口組點頭，雙方就此罷掉干戈，我想，我一定可以徹底掌控全局。”

    清水智子嫣然一笑，接過話題：“這倒也是事實，只要我們山口組明天談判故意破裂，然后借機向紅門施壓和打擊，你又無法從容應付，勢必讓動蕩不安的紅門子弟指責，一個不小心，他們念起朱老生等人的好，直接把你吊死了。”

    “所以朱少前程和小命，真在中村先生的一念之間。”

    朱華潤沉默，隨后淡淡出聲：“我知道需要中村先生的支持，所以我連夜趕赴過來了，還帶著滿腔的誠意。”

    “哈哈哈，不急，不急，你我的事，容易解決。”

    中村獅雄老奸巨猾的收住這個話題，話鋒一轉：“我現在更大興趣，是想要看一看朱老生的尸體，長江后浪推前浪，朱少今晚作出如此驚人戰績，我想欣賞一下，也算是給老朋友行個注目禮，盡管朱老生是我敵人，但我很尊敬他。”

    朱華潤呼出一口長氣：“棺木就在面包車里，只是送入進來有點不吉利，中村先生如果不怕麻煩的話，不如移步到門外一看。”他還輕聲補充一句：“而且父親的尸體出現在這府邸，被其余人知道只會覺得，中村先生是幕后黑手。”

    “我倒是無所謂被人指責跟中村先生勾結。”

    朱華潤輕輕咳嗽一聲，不忘記提醒中村獅雄：“但中村先生背這黑鍋就不好了，他們會認為，談判是你玩弄的手段，故意借助中田長官的威望，用和談來麻痹紅門上下，然后再用我這個內應殺了朱老生，一旦各方形成這個印象、、”

    “山口組以后再無信譽，中村先生也會被人腹誹。”

    他還勸告一句：“還有一點，尸體鮮血淋漓，不堪入目，中村先生沒必要親自驗證，派個親信看一看就行了。”

    中村獅雄聞言一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豎起拇指贊道：“考慮周全，設想周到，朱華潤，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啊，我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你的才能呢？如果早點發現，說不定咱們合作了幾十回，不過現在也不遲，以后大把機會合作。”

    “棺材運進來確實不太好，不過，這尸體我卻依然想親自看一眼，故人，總是要送一送的。”

    他微微偏頭：“智子，走，咱們出去看看。”

    清水智子點點頭：“明白。”

    她拿起對講機，讓外面守衛拉長警戒線，嚴密監控四周動靜，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的靠近，同時讓人用儀器檢查面包車、棺材，以及四名紅門保鏢，確認沒有炸藥和槍械后，她就向主子冒出一句：“中村先生，朱少確實滿腔誠意。”

    中村獅雄滿意地點點頭，起身上前幾步，一拍朱華潤的肩膀：“朱少，請。”

    朱華潤擠出一抹笑意：“中村先生，請。”

    五分鐘后，一行十余人出現在門口，十幾名山口組護衛早已經散開，把面包車和入口戒備了起來，給足中村獅雄他們活動空間，朱華潤見到面包車的時候，就向四名紅門子弟喝出一句：“飯桶，還不把棺材抬下來給中村先生查看？”

    四名臉上帶著血污和傷痕的紅門子弟，聞言馬上誠惶誠恐拉開面包車，露出一副黑乎乎沾染不少血跡的棺材，還有一股悶壞的臭氣噴涌了出來，幾名草草檢查過棺材的山口組護衛見狀挪了挪腳步，似乎擔心被上面的晦氣和血液觸碰。

    在中村獅雄和清水智子也一捂鼻子的時候，朱華潤一臉不好意思的開口：“來的匆忙，沒怎么處理，所以棺材和尸體都有些骯臟，血跡斑斑不堪入目，加上天氣悶熱，車里廢氣太多，氣味也有些難聞，要不，中村先生就不要看了？”

    “沒事。”

    中村獅雄挪移腳步上前：“送老友一程，比什么都重要，區區尸味又算得了什么？”

    在朱華潤和清水智子的陪同下，中村獅雄很快來到棺材旁邊，他掃過四名誠惶誠恐的紅門子弟，揮手讓他們把棺材蓋掀開，嚓的一聲悶響，棺蓋被四人推到了一旁，棺材里面的人映入中村獅雄視野，正是跟視頻上一樣衣裳的朱老生。

    只是朱老生不復昔日的強勢，死不瞑目的躺在里面，額頭的槍洞雖然不再流血，但結塊的血垢更顯得驚心。

    “想不到，你真的死了。”

    中村獅雄背負雙手，目光炯炯看著老對手，有著遺憾，但更多是得意：“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說過，跟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你卻偏偏不信，如今你雖然不是死在我手里，但我相信，被兒子一槍斃掉時，那份痛苦更加揪心裂肺。”

    “好好投胎做人吧，來世見到我老實一點。”

    中村獅雄向朱老生發出勝利者宣言之余，忽然目光捕捉到他嘴里含著一根金色鑰匙，他心里微動，俯身伸手一捏，隨后輕輕一拉，在金色鑰匙被完整拔出時，朱老生的嘴巴也莫名張開，毫無征兆噴出一大蓬血色粉末，打在中村臉上。

    “小心！”

    在中村獅雄下意識瞇眼，暗影竄出一道蝙蝠人影示警時，一把竹刀，從朱老生的胳膊下面閃出。

    刀尖，毒蛇一樣刺入中村獅雄腹部。

    簡單，直接，卻是一刀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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