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救命稻草　　中午，警局食堂，人來人往。　　在食堂的東側角落，葉子軒和何子離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擺了三菜一湯，紅燒獅子頭，西紅柿炒蛋，過橋鱸魚以及一盤蔬菜湯，此刻，葉子軒一邊揮動筷子，一邊客氣開口：“師姐，讓你開小灶招待，這怎么好意思？”　　何子離輕輕攪拌碗中的蔬菜湯，沒有多少食欲的她蜻蜓點水，隨后嫣然一笑：“雖然我也是一個實習生，可相比你來說卻是老人，薪水又高你一截，請你一頓接風飯，理所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要賄賂你這個神醫。”　　“從你這里得到指點，化解我身上的病根。”　　葉子軒把一個獅子頭塞入嘴里，狠狠咀嚼幾下嘆道：“我還以為，咱們不打不相識，大廳過招，你被我意氣風發的神采折服，芳心一動，于是打著接風的幌子接近我，沒想到你只是為了求醫，真是讓我空歡喜一場啊。”　　說到這里，他還往嘴里猛扒兩口飯，以示化悲痛為飯量，何子離聞言卻撲嗤笑了起來，眉間憂郁也淡化兩分：“你的腦袋開得真夠大，你精通多國語言，又有龍隊罩著，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這種女孩哪會入你法眼？”　　“我確實沒把你放在眼里！”　　葉子軒一本正經回道：“我把你放在心里！”　　男女之間的拘束漸漸消失，何子離變得落落大方起來：“你呀，就喜歡貧嘴，怪不得堂姐和林組長都視你眼中釘，一張嘴，捧人，損人，彈指之間，好了，咱們轉入正題好不好？你吃我這頓飯，怎么也要指點一二啊。”　　葉子軒悠悠一笑：“拿手來！”　　他一邊抓過何子離遞過來的左手，一邊揮舞筷子消滅桌上飯菜。　　在何子離訝然他狂放作風時，不遠處走來的林國光氣得七竅生煙，隨行兩個警員也是憤憤不平：“林組，那小子百分百神棍，中醫什么時候看病，是一邊把脈一邊吃飯？這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葉子軒絕對裝神弄鬼！”　　“何止是神棍，還是色棍？”　　胡子警員補充一句：“何子離也是，人來人往，也不注意點影響！”　　“不關子離的事，她只是臉皮薄，不懂得拒絕，說到底是葉子軒裝神弄鬼！”　　林國光憤怒攢緊拳頭：“該死的葉子軒，替我小舅子的位，還敢泡我喜歡的人，這賬一定要算。”就在他準備挪步去破壞兩人溫馨午餐時，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戴上耳塞接聽，很快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姐夫！”　　“你總算開機了，我找得你好苦啊！”　　林國光聽著對面的哭腔，臉色一沉喝道：“大男人哭什么，發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看在死去妻子的份上，他都不想搭理這個扶不上墻的小舅子，不僅常常打著他的名頭欺男霸女，還三天兩頭招惹事非讓他處理手尾。　　“姐夫，我在華海人民醫院，我昨天在初見旅館被人打了！”　　電話另端的哭腔收斂了兩分，但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老板娘請的痞子，幾十號人啊，個個膀大腰圓，我們三個被打得腦袋開花，搬出你的名頭都不好使，如果不是我頑強血戰，姐姐保佑，赤手空拳殺出重圍！”　　“今天都怕是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十幾號人？膀大腰圓？旅館？”　　林國光嗤之以鼻：“哪個旅館請得起幾十個流氓？”　　電話另端微微語塞，隨后又再度喊起來：“姐夫，我們真被人打傷了，還被搶了六千塊！”　　“你要替我們討回公道啊，不然我們就沒臉在華海呆了。”　　林國光冷哼一聲：“行了，我現在去看你，順便跟你說點臨時工的事。”　　在林國光狠狠瞪了葉子軒一眼離去時，葉子軒依然握著何子離的手腕，盡管飯堂人來人往，何子離有點不好意思，但她沒有把手抽出來，當葉子軒通過一個握手就診斷出她身體近況，她就把葉子軒當成道行不淺的醫生。　　何況還有精通各國語言的戰績佐證。　　“子軒，把脈出什么沒有？”　　聽到四周議論越來越多，喝了小半碗蔬菜湯的何子離，終于承受不住他人的目光，低聲向葉子軒問出一句，葉子軒把最后一口飯扒進嘴里，隨后松開何子離的手腕笑道：“你的病情，我上午就知道了，剛才沒有把脈！”　　何子離一怔：“啊？你剛才不是把脈嗎？”　　“不是啊！”　　葉子軒扯過紙巾擦拭嘴角，輕笑著接過話題：“我就是覺得你手腕白皙滑嫩，想要多握一會感受你的氣息！”　　“討厭！”　　何子離瞪了他一眼：“吃我豆腐，快說，我什么病？如何破？不然以后不理你了！”　　“其實你這病是自己逼出來的。”　　葉子軒欣賞著何子離的風情，嘴里卻沒有再隨意調笑：“自我壓力過重導致身體機能淆亂，換句話說，你這是心病，你可能遭遇一些異常棘手的麻煩，想要化解卻總是斷不了根，日積月累，最終成為你生活中的負擔。”　　在何子離眼里流露一股訝然時，葉子軒又補充一句：“它成為你頭上的緊箍咒，時不時刺激你一下，讓你的精氣神被它牽制住，也讓你晚上睡覺都難于踏實，這病沒什么藥可吃，醫生給你開的安神藥也是治本不治標。”　　“要想斷根，心病還需心藥醫！”　　何子離眸子明顯掠過一絲痛楚，顯然葉子軒說中了她的情況，接著凄然一笑：“斷根？怕是斷不了根，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就不該認識他，不該忌憚他威脅，導致今天這種惡果，要想斷根，只怕我死了，才能斷這根。”　　“師姐，如果你信得過我，告訴我來龍去脈。”　　葉子軒一臉真誠：“我幫你斷了這病根，我總要對得起你這頓飯。”　　“叮！”　　就在何子離神情猶豫要不要告知時，懷中手機忽然刺耳響了起來，葉子軒明顯捕捉到她打了一個顫抖，隨后手指僵硬掏出蘋果六，瞄了號碼一眼卻沒有接聽，額頭還滲出一絲冷汗，葉子軒推測這大概率是何子離的病根。　　“別動，一切交給我！”　　葉子軒從她手里拿過手機，聲音帶著一股自信：“相信我，我可以幫你解決！”　　何子離想要伸手拿回，卻在葉子軒的真摯目光中停滯，不知道為什么，她相信葉子軒。　　或者說，這是她一根救命稻草！　　“子離，吃飯沒有啊？”　　戴上耳塞的葉子軒按下接聽鍵，耳邊很快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沒有的話，我給你送飯怎么樣？我剛剛炒了一盤蠶蛹，還有一碟蝌蚪雞蛋，配上白酒真是人間享受，如果你不喜歡，我改天帶你去吃血嬰，滋陰壯陽。”　　“你不要不出聲啊，不出聲，我會認為你不要我了。”　　“我感覺你不要我，我就會發瘋，我一發瘋，就會去你家里，你父母家里，你堂姐家里，甚至警察局找你！”　　“咱們說好天長地久的，這輩子生死都一起，難道不是嗎？”　　“你也不要找男人刺激我，我有點神經問題，殺人不犯法的。”　　“殺你妹啊！”　　葉子軒淡淡開口：“有本事來警局，我打殘你！”　　下一秒，他果斷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