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顧擎宇,出了名的演什麼像什麼。
其實並非他演技好,而是模仿技術一絕。年輕時曾經為魔術行業的金牌魔術家,外號『欺詐師』。後來無聊了才想到做演員這行,嘗遍人生百態。
眼下當他穿著銀色西裝從試衣間步出時,像極了那個冷漠禁慾的男人。
「片場各就各位……acting!」
……
超市外面來了一部新的大貨車,當他們還不知道裡面的人究竟屬於人類還是喪屍的時候,男主角一馬當先衝出去,「喪屍是不會開車……」
果然貨車裡和他們一樣,都是逃到附近的倖存者。
男主角帶領了一堆人衝出去救援,剩下幾個武力值尚可守在超市幾個容易被突破的角落——經外面那麼一鬧,方圓五公里的喪屍應該都會聞訊而來。
超市幾道玻璃門並不算太結實,外面的喪屍們不斷拚命衝撞著,血淋淋噁心的血肉和內臟黏在玻璃上面,顧安安看見有點作嘔。
眼見玻璃面逐漸有了裂痕,她握緊了手裡的槍支,瞄準目標。
隨著玻璃門的破碎,第一個喪屍闖了進來,「吼!」
扣動把手,冰冷而炙熱的子彈頭一下子發射——打爆了喪屍的頭顱,血漿飛揚。
第二個、第三個……
這段日子以來習慣這般亡命的生活后她變得不再緊張不安,而是淡定冷靜,有條不絮射著一發發子彈,收割那些入侵者的亡魂……不,它們早就死了,她只是送它們去見上帝而已。
然而喪屍群是無限的,子彈很快殆盡。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們進去呢。」抽出腰間的中長匕首,她大喝一聲飛身沖至喪屍群里。
矯健的身姿,野性的黑曼陀之美。
這一幕落入了某人眼中。
待屠光了所有活死人,顧安安擦了把面頰旁濺到的血跡。
突然她眼神一變,甩動匕首射向那死角位置——自己也猛地踢向那個人。
「唔……」
她用力掐著身下的喉嚨。
雙目對視,女孩嗜血微紅的眼神撞上男人黝黑深沉的眸子。
——初見的邂逅,兩人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騎在那人身上,身下人溫熱的皮膚令她反應過來他不是喪屍……
微微鬆開桎梏,「你是誰?」
待強悍的女孩起身,身上汗跡黏黏的男人才勾指道:「我是外面那個車隊的人,我們需要幫助……」
「可我們已經有人出去幫忙了……」
「不,他們全被困在門口那邊了,那邊喪屍很多……我剛才從這裡小門進來,這裡的喪屍較少……」
她盯著他,未動作。
男人突然伸出手,「我需要幫忙,我們一起出去將這裡作為突破口將他們引路帶進來……」
那攤開的手掌沾有塵土和被刮傷的小痕,手很漂亮——看得出來平時主人生活很是養尊處優,沒幹過粗活。
他仍舊不動等她。
幾秒后,她越過他主動推開玻璃門,回眸挑眉笑:「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能殺幾隻喪屍,男人……」
……
優秀的演員合作往往能帶來意外的驚喜。
認真端詳著攝像機的畫面,老導演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滿意連連。
兩個人的戲份非常順利和自然,幾乎用不了幾次卡位,少女就漸入佳境。更重要有顧擎宇主動帶戲前提下,被影響的白馥交出了入劇組以來表現最好的表演。
騙子大多數拍攝的是內景,加上南方天氣屋內多濕冷,坐在凳子上沒一會兒白馥就開始摩擦著手腳,這副身子即使經過調養,到底還是偏陰寒了。
右邊遞來一杯冒熱氣的奶茶,她看去——顧擎宇的助理朝她笑:「白馥姐,這是顧大哥給你的。」顧影帝本人戴著墨鏡躺在老人椅,看似睡著。
「謝謝。」接過來,手掌暖烘烘的,身子似乎跟著熱了不少。
這兩天老導演誇她的時間比以往多了許多次,自問她本人演技是暫時未能達到如此之快的進步,那麼就是顧影帝帶戲帶得好。
尤其對方的眼神戲。
——傳說中的憂鬱眼眸啊,誰瞧見誰心碎。
……要在三十歲之前完成比沈夢忱原定更高的成就,那麼演技的提高必不可少。
發獃中,突然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白蹊,可接起后是陌生的女聲:「你好,請問是白蹊的親屬嗎?白蹊本人在醫院,方便過來一趟嗎?」
「……醫院?!」查德一聽聞自家弟弟入了醫院,白馥心裡有點慌。
「請問是怎麼回事?」
「昨晚他被人打傷了,路人看見報警了才送至醫院。我見他手機通信錄里你的號碼排在第一位,就打給你了……我們住院部需要家屬確認簽字。」
「好、好,謝謝啊,我現在就過來……」掛了電話,白馥不放心又通知另一個弟弟白玘讓他先趕到醫院照顧。
回頭和導演談起請假的問題,後者皺著眉不語。
導演的不滿,白馥也理解,畢竟孫芳芳入院已經少了個人,如今她也得離開劇組,那麼拍攝計劃又得打亂了。
「導演,讓她去吧,親人出了事,她心裡也不好受,」顧擎宇聽見他們講話內容,特意來當說客:「你不放人,說不准她胡思亂想狀態差,連累的還不是這個劇組進度?」說罷暗中朝她眨眼。
白馥回以感謝的眼神。
許是顧擎宇最後一句話起到作用,導演放了人。
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消失在片場后,顧擎宇才低頭在手機上編輯著簡訊。
——發送。
……
影視城離市中心有些距離,待她趕往指定醫院時,同樣請假的白玘早已經到了。
「阿蹊!」
推門進來,單人病房內的少年坐在床上,頭顱纏著繃帶,臉上一青一紫的還有點水腫,大大的病號服罩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羸弱。
看見她,少年咧開嘴角打招呼:「嗨,姐。」
少女匆匆趕至的胸膛起伏不定,她深呼氣一口氣走到床側一把抱住弟弟,「你怎麼搞成這樣子,我一不在你身邊你總是令我擔心。」
少年嘴邊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是眸里的溫暖色彩。
——姐。
她錘了一下少年後背,惹得後者嘶一聲痛呼。白馥這才意識到不對。
在少年哇哇大叫掙紮下掀開他上衣,身上青紫色的大面積淤痕比臉上的更甚。
白馥面色冷極了。
「這是怎麼回事?」
白蹊少年賣萌摸後腦勺,他表示也很無辜兼莫名其妙好不好。
一五一十道來:「昨天晚上……」
最近他們公司小團隊打造了個小遊戲,得到國內某家遊戲商的認可,幾十萬的第一桶金雖說對於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來說可能比不了以往一個月的零花錢,但憑著自己勞動掙過來的錢就是好的。
興奮的少年們建議幾人出去吃一頓,飯後又去小有名氣的鬧酒吧嗨了一番。
其他幾人喝得多了,出來后紛紛吐在了路邊。
「嚓,你們幾個咋這麼慫呢?」白蹊一邊照顧幾個兄弟,一邊替他們逐一招計程車。平時聽他姐嘮叨多了,外出會留個心眼盡量少喝些。
幸虧這樣,有他這個還算清醒,哥幾個才不至於醉倒街頭。
待全部將人送走後,累極的白蹊覺得自己的酒意開始冒上來了。
招來一輛的士,剛打開車門,身子就被撞倒在地。
「你誰呀,跟我搶車子?!」
有點模糊的視線里,面前穿得流里流氣的男人面色不善盯他,「你小子膽子挺壯的啊,連豹哥我都敢惹……」
白蹊蹙眉,深知對方可能想故意惹事。遂面無表情說道:「對不起,我趕時間。」
哪知對方居然開始推搡,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不知何時附近也湊上了幾個人,五六人左右。團團圍住他。
白蹊見過世面,哪裡不知道他們有備而來。
沉下臉:「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為首那人吐一口唾液,「誰讓你小子不長眼,惹上了不敢惹的人,給我狠狠打!」
「你……」
那幾人就湊上來,對著微醉狀態的少年一陣拳打腳踢。
「唔!」痛覺神經不斷反饋信息。
身體遭受密集的踢打,白蹊抱頭頓時身子倦縮在一塊,藉以保護身體最脆弱的部位。
他死死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嘴裡哼出一聲痛呼。
「呦,還挺硬氣的,讓開。」
為首男人上前,在白蹊來不及躲避的情況下,一腳踢向他的後腦!
少年頓時暈了過去。
「切。」見那人沒了反應,男人一揮手剩下幾人即停下動作。「走。」
一伙人坐上麵包車揚長而去。
事發地點距離酒吧門口兩百米,路過的行人視若無睹從旁邊走過,或許是以為醉漢醉倒在路上的尋常事。直到一好心路人路過上前查看,才驚慌報了警,救護車趕來……
外傷嚴重,身體內部的淤傷好不多哪去。
那護士直道送來及時,「前陣子同樣有個被打得很嚴重的送進來,就晚了幾個小時……腦內的淤血塊破了,人也救不回來……」
白馥幾人聽得很是驚魂,越是這樣就越是怒氣難忍,「阿蹊,你說這些人有備而來,那他們昨晚有透露出是誰指示的么?」
「嘶……」少年頭痛地回想:「好像……他們打的時候提起過什麼『宏哥』之類……」
宏哥?
東方宏!
不就是那總裁文女主葉璐的男人嗎?
據說這個男人表面上經營著一家外貿公司,實際上黑白兩道都沾。
屬於原女主的金手指之一。
上次她不經意間看見葉璐和一男人擁吻的畫面,那人就是東方宏。
對付這個男人,有點棘手。
不同於偏自負的齊凱盛等人,東方宏本人算得上性格複雜多變,既有商人的狡詐又有黑社會的特質。
白馥眸色漸深。
傷了她弟弟的人,她會一個個還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