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沙灘上這幫人拉回來戰壕里。

派人盯著他們，擔心他們會掙脫。

炸彈到處炸。

黑明珠大聲道：「他們上來了！準備開火！」

我從小洞口中看出去，見他們的小船隻開到了岸邊，海盜們紛紛登岸上岸，彎著腰慢慢靠上來。

企圖在大炮的掩護中登岸。

我們的人開槍了，火力壓制下，他們沒法登上岸，沒法太快靠近，遠遠的一點一點靠近，一槍一槍的放。

黑明珠下令嚴防死守，絕對不讓任何一人上來。

沒想到對方不知從哪兒請來了那麼多人，根本不止有幾百個，上千個人都有，密密麻麻的，僵持下去，我們會耗盡子彈，屆時我們只能跟人近身搏鬥。

黑明珠下令放他們再靠近一些，等他們到面前再打。

我們這邊槍聲停止，只有他們那邊的人一槍一槍的開，一點一點慢慢接近。

在到了我們面簽后，黑明珠下令開打。

戰爭果然是慘烈，即使是武器不那麼先進的情況下，場面依舊是如此的可怕。

哪怕我經歷過多次，也是不得不感慨。

黑明珠推了我一下，說道：「幹嘛呢，開槍啊，愣什麼愣。」

而另外一邊，已經有海盜到了崗哨面前，和我們那邊耗盡子彈的人近身持刀開打起來。

我們這邊很快也是子彈打光，我們這邊也跟他們打了起來。

雙方人就在崗哨戰壕前開打，場面如此的慘烈。

當一個海盜拿著大刀站在我頭上，就要砍下來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黑明珠一個飛刀飛過來，正好扎在那人的手，那海盜痛得摔了出去。

黑明珠對我喊道：「你愣什麼愣！打啊！」

好，打，我不管那麼多了。

我拿起槍，對著海盜們就是開打。

黑明珠撿起地上的那把海盜留下的大刀，飛奔過那邊加入戰團。

在村民和我們的拚死的搏鬥下，終於把這些個海盜殺回去了，也感謝對方的大炮彈藥耗盡。

否則他們不會撤，有可能我們全部陣地失守。

他們在撤離后，我們收拾了戰場，繳獲了不少的槍支彈藥，又能補充補充。

雙方都有人傷，輕重亡都有。

看著黑明珠臉上的汗水和污泥，我走了過去，給她擦了乾淨。

我問道：「沒事吧。」

她說沒事。

以二百人的力量對抗上千人，況且對方的有炮彈作為掩護，並且武器比我們更為先進些，漁民村民用的武器都是打槍打得啞火的長槍，我們打得十分的吃力。

這一場仗，打得我們損兵折將嚴重。

就連黑明珠的手下，都有好幾個受傷。

倘若不是因為他們彈藥用盡，恐怕我們今日是抵擋不住。

黑明珠走到了瑟瑟發抖的光頭二當家面前，問道：「你哥真不把你當一條人命了。」

二當家說道：「所以求你放了我們吧，你把我們扣留著沒用啊。」

這幫人被綁在沙灘上，他們的頭目居然照樣開炮不誤，真是服了這種老大，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跟著。

黑明珠說道：「放了你們，你們能逃嗎，你們也是個死。」

二當家哭喪著臉，不知說什麼好。

黑明珠問道：「你們的人不是只有五六百個人嗎，哪裡來了上千人。」

二當家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哥去跟別人那邊借的，給錢給人家，人家就來幫忙。」

的確，就如雇傭軍一樣，給錢給另外的海盜團伙，他們就會來幫忙，反正有錢賺就行，至於這命，都已經是出來干這行了，早都先考慮甩一邊。

不過我估計他們其實也不是那麼的拚命，但是他們的大當家太心狠手辣，誰敢後退，殺。

所以這幫人除了拚命往前沖，別無他法。

這時候，柳智慧，賀蘭婷，帶著珍妮過來了。

過來探望我們，給我水，食物。

賀蘭婷給我擦著臉上的汗水，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說道：「好著呢，福人自有天報，命大福大屁股大。死不了，傷不著。」

她埋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說道：「敵人來勢洶洶，我們不拚死抵抗，只有死路一條。」

她說道：「我很擔心你。」

我說道：「我們戰鬥力損失了一些，恐怕再耗下去，連你們都要上陣了。」

賀蘭婷說道：「那就上陣了。」

就在我們剛剛松過氣來的時候，遠處的海面上，又來了一艘船，望遠鏡一看，還是對方的船。

他們又要組織再次衝鋒。

這一門大炮，比前一艘的船隻的大炮更大。

珍妮懂事的給黑明珠拿水，黑明珠看著遠處的對方的船隻，抱起了珍妮，對我們說道：「如果死，我會比你們先死。柳智慧，幫我帶好小珍妮，一會兒我安排四艘船從不同方向逃出去，他們會追，你們坐第五艘船離開。」

黑明珠看著我，看著柳智慧，看著賀蘭婷，看著張自，看著我們。

賀蘭婷說道：「要死一起死。」

語氣平淡而冷靜。

賀蘭婷早已視死如歸。

黑明珠對我們說道：「別做無謂的犧牲，你們離開了，終有一天還能為我報仇，假如我們都死在這裡，我們全部含恨而死！永不得報仇，你們留在這裡又有什麼用？」

我問道：「既然離開，為什麼不一起離開。」

黑明珠說道：「手下們呢，村民們呢。我不在這裡指揮，怕是撐不到十分鐘就垮了。我不拖著，你們誰都走不了。」

我們都在沉默。

黑明珠準備布置安排讓我們離開。

我對黑明珠說道：「我留下。賀蘭婷，柳智慧，帶著珍妮走！張自，你們保護她們。」

張自說道：「我也留下。」

黑明珠對我和張自說道：「都不要留下，走！必須走！全部離開！」

賀蘭婷說道：「我和張帆不走，柳智慧，帶著珍妮離開。」

黑明珠怒道：「你們說什麼傻話，賀蘭婷，你不走，我要是今天死了，誰給我報仇，誰來給我報仇！你們都聽我的，記住，給我報仇，打回來，把他們全部一個一個的沉海。」

接著，黑明珠對珍妮說道：「珍妮，如果今天媽媽不能活著，你記住，賀蘭婷阿姨，柳智慧阿姨，都是你的媽媽，她們會把你帶大，撫養你長大，視如己出，你要堅強勇敢，好好學本領，長大后做個像媽媽一樣的強人。知道嗎。」

珍妮搖著頭：「不，我要媽媽，我不要媽媽死。」

黑明珠說道：「乖，跟智慧阿姨走吧。」

她把珍妮塞給了柳智慧懷中，一轉身扭頭過去，我走到她身旁，她哭了。

她的眼淚滑落臉頰。

小珍妮也哭了，喊著我要媽媽。

柳智慧抱著她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哄她。

我對黑明珠說道：「這樣子吧，讓他們先走，而我先陪著你，我們先和他們纏鬥，假如一會兒真的頂不住，我們邊打邊退，再上船一起逃走。怎麼樣？」

她輕輕的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對我說道：「記住，帶好，帶大我們的孩子，無論你有多少個別的女人的孩子，你都要好好待她。」

我說道：「我知道。我肯定會的，她是我女兒。我們一起離開好嗎。」

黑明珠看了看我，說道：「假如沒有你，沒有珍妮，我死也不會難過，反正我的爺爺和家人離開了我。」

她嘆了一下氣，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來生我們再續這緣，有你在，我挺幸福。」

我心裡難受，眼裡就要掉下眼淚，我說道：「別說這樣子的話。」

她說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說道：「我說了我陪著你。」

她怒斥我：「滾！你留在這裡，誰照顧女兒，誰照顧賀蘭婷，柳智慧？誰來給我報仇！」

我說道：「我是說我先陪著你，等他們攻上來我們真的守不住，我再和你一起逃。」

她說道：「我會自己安排，走吧。走！聽到嗎！」

我看著黑明珠。

幾個人僵持著。

柳智慧這時候抱著珍妮走了過來，一把拉了我：「她說的有道理，走。」

我固執著。

賀蘭婷默默的不說話。

柳智慧說道：「要報仇嗎？想要好好的離開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道理你不是不懂。」

我搖著頭：「我不走。」

柳智慧問：「那我們呢？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們留下來一起死也行。」

我對她說道：「你走，你帶著珍妮和賀蘭婷一起走。照顧好她們，拜託了。」

賀蘭婷說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說道：「賀蘭婷，你腦子進水了吧，懷孕了就傻了。你留在這裡幹嘛？」

她說道：「陪你死。」

我沉默了。

一會兒后，我笑了笑，點了一支煙，說道：「挺好，人生中能有你們，我很滿足。」

柳智慧說道：「不然這樣子吧，按張帆說的做，我們先守，守不住了，再一起走。」

黑明珠說道：「那時候就晚了。」

柳智慧說道：「島上打得那麼亂，我們從後面坐十幾艘船一起離開，我們的船偽裝一下，讓他們看不出我們船上有那麼多人，對方即使要抓我們，也是難追，有可能我們這艘船僥倖沒被追，追上我們也可以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