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猜到衛子啟心中在想什麼,王冠博道:「衛院長不必懷疑聖庭的這個結論,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個結論的正確性。」
語氣篤定。
衛子啟挑眉,道:「那麼聖庭是否知道是誰創造了天守閣?」
王冠博淡淡道:「創造了天守閣的不是任何生靈,也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創造出如此眾多的強者。」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抬頭望著天空,目光深邃,幽幽道:「天守天守,代天牧守。創造了天守閣的,正是這個世界。」
「世界?」
衛子啟心中一震,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仔細一想,卻發現唯有這個答案才是最合理的。
也只有世界,才能夠憑空創造出一大批絕世強者了。
只是,世界這個概念未免太過空泛。
他看著王冠博,等著他的解釋。
王冠博淡淡道:「也許你覺得很不可思議,當初我們發現這個真相的時候,和你一樣感到難以置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他用莫名的語氣道:「天地萬物皆有靈,世界也有其本身的意識。不過絕大多數時候,世界的意識都陷於沉睡之中。天守閣,便是世界意識覺醒的時候創造出來的,目的便是守護人族。」
「人族乃是蒼玄大陸天命種族,人族的興亡與蒼玄這個世界的盛衰緊密相連。因此世界意識消耗自身的本源力量創造了天守閣,用來作為人族的守護者。」
「之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天守閣的所有人都會消失,是因為世界意識蘇醒,將完成了使命的天守閣收回。」
「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衛子啟皺眉道,「一直讓天守閣存在下去,守護人族不是更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收回,然後重新創造一批強者出來?」
王冠博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出了另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為什麼這一代天守閣會產生掌控人族的野心嗎?」
衛子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是啊,按照王冠博的說法,天守閣的強者是世界意識創造出來的兵器,兵器是沒有感情的,更不會產生野心。
然而如今的第四代天守卻的的確確產生了野心,並且背棄了自己的使命,危及到了人族的利益。使得人族不得不與天守閣決裂。
這很不正常。
他看著王冠博,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莫非這就是世界意識要定期回收天守閣強者的緣故?
王冠博聲音幽幽地道:「當年天外邪魔入侵蒼玄,雖然最終被打退,但是世界意識也遭受重創,陷入了沉睡。並且這一次,世界意識沉睡的時間過於悠久了,久到他創造出來的兵器都已經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甚至妄圖挑戰他的權威。」
果然如此!
王冠博繼續道:「時間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可以改變一切。長時間地留在這個世界,會使得天守閣的人——不,也許應該稱呼他們為兵器——發生一些無法預料的異變。世界意識定期回收這些兵器,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可惜,哪怕是世界意識,也沒辦法掌控所有的情況。天外邪魔的入侵讓世界意識陷入長時間的沉睡,也給了天守閣擺脫其控制的機會。」
「但是既然是世界意識,那麼整個蒼玄大陸應該不可能存在能夠和他抗衡的人吧?哪怕暫時陷入了沉睡,等到世界意識蘇醒過來,一樣能夠輕易抹殺天守閣的所有人才對。」
衛子啟分析道。
「正常情況下的確如此。」
王冠博道:「不過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頭,沒有人會坐以待斃。所以天守閣一直都在謀划。掌控人族,便是他們的謀划的第一步。」
「我先前說過,人族的興亡與蒼玄的盛衰息息相關,因此如果天守閣控制住了人族,掌控了人族的氣運,那麼哪怕是世界意識也無法輕易抹殺他們。因為那樣做,會使得人族遭受重創,進而削弱世界意識本身。」
「所以如果他們成功,那麼世界意識有很大的可能會妥協,讓其繼續存在下去。」
「既然只是第一步,那麼天守閣所謀划的,恐怕不僅僅是免除世界意識的抹殺吧?」
衛子啟說道。
「不錯。」王冠博微微頷首,「他們所謀划的,是世界意識絕對不能忍受的。因此世界意識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天守閣,哪怕他們已經掌控了人族也沒用。」
「這也是我們會不惜代價地與天守閣決裂的原因。一旦被綁上天守閣的戰車,不管他們是否成功,世界意識的反噬都必定會讓人族徹底衰敗下去,甚至會給人族帶來滅族之禍。」
「到底是什麼事?」衛子啟追問。
王冠博盯著衛子啟的雙眼,一字一字道:「取而代之!」
這四個字讓衛子啟心中一片悚然。
取而代之,天守閣竟然有有此野心,簡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性質?放到古代,就相當於謀逆造反,絕對是誅九族的大罪。
難怪王冠博說這是世界意識絕對無法忍受的。
王冠博停頓了片刻,讓衛子啟整理好思緒,這才繼續道:「當代天守妄圖取代世界意識,甚至更進一步,徹底掌控整個蒼玄。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
「要做到這個,首先得無限削弱世界意識。否則別說是取而代之,在世界意識的反噬面前,他們自身都難保。」
「我們很懷疑,他們會藉助這次的天外邪魔入侵來達成這個目的。並且,種種跡象表明,鬼門的壯大過程中極有可能得到了天守閣的暗中扶持。當年的魔災事件,背後同樣有天守閣的影子。甚至這次的天外邪魔入侵,天守閣是否有插手都不能完全否定。」
一個接一個的重磅消息讓衛子啟心中一片洶湧,腦海中雜亂的思緒讓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細細考慮。
他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態恢復平穩。仔細思索,頓時從其中發現了巨大的危機。
衛子啟猛然抬頭死死盯著王冠博,道:「這麼說的話,這次天外邪魔入侵,我們不僅不可能得到天守閣的援助,甚至還要提防他們的威脅?」
王冠博緩緩點頭:「不錯。所以,聖靈庭無法派遣太多的強者前往前線支援,我們必須牢牢封鎖中央聖城,防備天守閣的強者。東荒域這邊,只能依靠貴學院以及東荒域的武者抵禦天外邪魔的進攻。」
這真是一個再糟糕不顧的消息。
不過很快,衛子啟便釋然了。
禍兮福所倚。正是因為天守閣的威脅,讓聖靈庭沒法分心,所以他們才會任命御蒼穹為東荒域統御使,將整個東荒域交到至高學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