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展鳳怔怔的看著姬如月，她話語里夾雜著深深的怨氣，濃重著讓她如何也忽視不了。

作為女皇，姬展鳳從不認為自己會做錯什麼，很多時候，哪怕她的做法不對，但是她的權勢地位都足以抵消那些不是。

所以，通常她的做法都是對的，而當初那般冷落姬如月，將她丟棄在荒蕪的梧桐苑不聞不問，姬展鳳也有自己的最為恰當的理由，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看著姬如月嬌嫩的容顏上，那樣深刻的痛恨，姬展鳳忽然覺得是那樣的刺眼。

難道作為那個男人的種，她不應該接受那個男人，帶給自己痛苦之後的懲罰嗎？

當初，她懷著姬如月，是抱著那樣殷切的希望，和衷心的懇求等待著他的到來。

可是他給予自己的是什麼？

拋棄，一走了之！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還要奢求她會善待，他留下的種嗎？

看著姬如月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容顏，姬展鳳就止不住的將所有仇恨全都轉嫁到她身上，父債子償，讓姬如月承受這些有什麼過錯？

更何況，當初的姬如月還是個病秧子！

成日裡面色蠟黃，瘦骨嶙峋，說話做事畏畏縮縮，怎麼看都是一個鼠膽之輩，這樣的孩子根本就不配做她姬展鳳的女兒，難道她還奢望她姬展鳳能夠將她捧在手心裡嗎？

姬展鳳在心中默默地詢問自己，然後，她變得理直氣壯，看著姬如月的眼神，也從起初的羞愧變成了坦然。

「父債女償，要怪你就去怪你那不負責任的父親！若非她拋棄我們母女，我又怎麼會那樣對待你？

在宮中生存本就講究強者居上，你作為皇女，身份地位都擺在那兒，若非你自己當初那般懦弱，不去爭取，不去反抗，哪個奴才敢給你臉色看？

歸根究底，你當初那樣的生活，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今反倒來怨怪朕，這幾年，你在滄瀾就學會了如何推卸責任嗎？」

姬展鳳看著姬如月，目光帶著失望，沒錯，當初會那樣，都是姬如月自己的懦弱造成的，如果當初她能有現在這樣頂撞自己一般的氣勢，宮中又豈會沒有她生存的一席之地？

如果她能堅強點，有出息點，自己置於對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嗎？

姬展鳳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是姬如月的過錯，就連責備姬如月的話語，都變得那樣理直氣壯。

「原來是這樣？呵呵……哈哈哈……」

姬如月看著姬展鳳如此，忽然笑了，笑聲那樣開懷，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趣事，讓她想要停都停不下來。

見她突然發笑，姬展鳳不明所以，而一直守在姬展鳳身旁的上官睿只是皺眉，滿臉防備。

唯有齊天凡蹙眉，俊朗的容顏上露出心疼之色。

雖然他曾經早就調查過姬如月的過去，可是如今聽她這般說出來，還是覺得心如刀絞，那些過往讓他疼惜，也對姬展鳳生出了強烈的憤恨。

原以為，聽了姬如月的話，姬展鳳會羞愧難當，誰成想，她竟然冥頑不靈的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