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畫面，因為齊天凡的這句而變得心酸起來。

姬如月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齊天凡昨夜在床榻上，一身漆黑疼得痙攣的模樣。

在往昔的那無數個夜裡，如果意念不在堅定，或許他就真的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感慨吧！

姬如月默默地看著他，忽然間就說不出一句話來。

「今天的陽光真好！」

齊天凡含笑著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宛如水洗，再不復昨夜那詭異的紫色。

「是啊！」姬如月輕輕地附和了一句。

「昨晚......」齊天凡轉過身，背對著姬如月，「你沒走？」

姬如月沒看到，在齊天凡轉過身的一剎那，他臉上的微笑淡去，換上了一抹複雜的神色，那雙黑亮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罕見的憂慮。

「嗯。」姬如月點點頭，昨夜的事情行歌應該都告訴他了，她不明白他為何還要明知故問。

「那樣的我......」齊天凡猶豫的開口，面上帶著一抹緊張，藏在大氅下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握緊，卻極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是不是很難看？你嚇壞了吧？」

姬如月沒有說話，盯著他挺直的背影，不明白他為何會問起這個。

聽不到她的回答，齊天凡雙手握的更緊了，眼底止不住的劃過一抹黯然。

發病的他跟個鬼似得，就連他自己初見時都覺得恐懼，她一個嬌滴滴的皇女，又怎麼會不害怕呢？

想必現在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個怪物吧！她是不是後悔跟著自己來滄瀾了？她是不是也開始畏懼與自己接觸了呢？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逼得齊天凡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一刻，他從未有過的痛恨自己的病症！

如果她不曾看到那樣醜陋的自己該多好，那樣，他是不是就可以在她心中永遠的留下一個溫潤如玉的模樣？

是不是依然可以肆意的牽起她的小手，陪她說笑？

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齊天凡不敢轉身，他害怕看到她眼裡的畏懼和鄙夷，害怕她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不知是不是錯覺，姬如月覺得齊天凡的背影忽然間變得有些孤獨蕭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落寞。

心下一動，那樣落寞的身影讓她覺得不舒服，彷彿那樣寂寥的感覺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他應該是親和的，溫暖的，哪怕是笑著算計自己的。

姬如月抿了抿唇，不自覺的想要給他安慰。緩步走到他身邊，輕輕牽起他收在大氅下的大手。

「不會啊，你生病了，我知道的。而且紫色的眼睛看起來很神秘很好看。」

姬如月的聲音不大，輕輕地軟軟的，像是一片羽毛柔柔地撩撥著齊天凡落寞的心扉。

黯淡無光的雙眼驀然間爆出驚喜的光芒，齊天凡滿目不敢置信，身體微微顫了顫，緩緩地轉過身來。

姬如月嬌俏的小臉上帶著明媚的微笑，在陽光下璀璨的讓齊天凡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