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頭雖然都被撒上了暫緩腐爛的藥粉，可是皮肉被腐蝕的成都依舊十分明顯，又因為是暴露在露天的院子之中，那些被腐臭味吸引來的烏鴉已經將這些人頭啄食的坑坑窪窪，血肉模糊之間，腐蝕后的膿液遍布慘白的骷髏之上，看上去異常的噁心。

可是葉卿棠，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一樣，直接走到了頭顱塔邊，伸手將位於最頂端的頭顱拿了下來。

而隨著那顆頭顱被取下的瞬間，整個頭顱塔像是受到了劇烈的震動一般，轟然之聲響起，三百多顆人頭，咕嚕嚕的滾了下來，噼里啪啦的砸在了葉卿棠的腳邊，不過眨眼的時間，葉卿棠的四周，便被那數百顆腐爛的人頭覆蓋。

站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吳崢，眼底微微顫動了，眼前這毛骨悚然的一幕，讓人根本無法直視。

然……

當吳崢抬起眼，看向那站在宛如修羅場之內的少女之時，他的眼神卻猛然間一震。

在一片血肉模糊之間，那絕色的少女悄然間立於血腥之中，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籠罩下了一片淡淡的光暈，在那張精緻的令人驚嘆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慌張和恐懼，那雙明媚的雙眸微微低垂，望著手中那顆腐爛不堪的頭顱，陽光灑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於她的眼底落下了一層神秘的陰影。

她好似在笑，紅潤的唇角微微揚起，嚼著那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就好像……

她捧著的不是一顆令人作嘔的人頭，而是世間的瑰寶一般。

葉卿棠旁若無人的翻看著手中的頭顱，任由那濃稠的粘液混著化了的皮肉自她指縫滴落，她的目光細細的自那顆屬於聚靈山莊莊主吳承澤的腦袋上掃過。

吳崢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女，見到這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她卻能夠那般的鎮定自若。

「這是吳承澤的腦袋？」葉卿棠看了些許之後，忽的抬起頭，嘴角嚼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愣在一旁的吳崢。

吳崢猛然間回過神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葉卿棠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又把那顆腦袋看了看，隨後放在一旁，彎腰抓起另一個腦袋……

「你是聚靈山莊莊主的養子？」葉卿棠一邊看著手上的腦袋，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

「是。」吳崢應著，語氣之中透著恭敬，在宗門弟子面前，莫說他只是吳承澤的養子了，便是親兒子那也是需得畢恭畢敬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聚靈山莊？」葉卿棠這話雖然是在問吳崢，可是她的視線卻從未自眼前的這些腦袋上離開過。

吳崢垂眸道：「還在襁褓之中時，我便被父親帶回了山莊。」

「事發的時候，你在何處？」葉卿棠微微抬眼，看向了吳崢，根據前世的記憶，聚靈山莊慘案之後，整個勢力也隨之崩盤，傳言之中，倒是未曾提及吳崢這個養子的情況。

「事發之時，我奉父親的命令，將前來賀壽的東嶽世家小姐送回了府。」吳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