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一聲巨響在耳中響起，彷彿天地都在這一刻破碎開來。

那兩道身影，也終於分開。

刑天女屹立於半空之上，臉色一片蒼白，身影顯得如此的蕭瑟，如此的落寞。

她的劍，已經跌落在百丈開外，深深的插入地面，只有那優美的劍柄暴露於外，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的落寞。

而另一柄長劍，卻指在她的心脈要害，只需要輕輕一送，便能奪去她的生命，讓她魂飛魄散。

沐寒煙獃獃的望著這一幕，敗了，刑天女竟然敗了，在她心目中凌駕九天，仿如神邸般不可戰勝的刑天女，竟然敗了！

沐寒煙的目光，再次朝著對面的女子望去。

束髮的絲帶不知何時飄落而去，微風拂過，吹起她的長發，那絕美的容顏，更多了幾分清冷，也多了幾分飄逸。

「嗡！」沐寒煙的腦海中，嗡的一聲輕響，頭皮陣陣發麻。

眼前這名女子的面容，竟和她有七分相似，不，如果穿上同樣的戰甲，同樣的拂散長發，同樣的去除刻意偽裝出的男子神情，她的長相，應該和她有九分相似才對，如果再年長几歲，氣質也隨著實力的提升而改變，恐怕連沐寒煙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

久久凝望著那名女子，沐寒煙的腦海中變得一片朦朧，感覺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彷彿再也不分彼此。

……

「我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刑天女苦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敗了，只差我一劍。」熟悉的聲音響起，沐寒煙眼前光芒一閃，驚訝的發現，那柄可以奪取刑天女生命，令她萬劫不復的長劍，就在自己的手中，那聲音正是從自己口中發出。

她，竟然真的與這神秘而強大的女子相融一體，只不過，她所說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說的，而是百萬年前的聲音回現。

「那一劍，叫什麼？」刑天女問道。

「星落八荒！」

「星落八荒……看來，你比我快了一步。」刑天女苦笑了一下，說道，「殺了我吧。」

「不必了，你走吧。」那女子收回長劍，淡然一笑，說道。

沐寒煙的感覺怪異無比，她的每一句話，感覺都是自己親口說出，但卻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是自己在重複他人的人生一般。

「你不殺我？」刑天奇怪的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以前九次交手，我都有機會殺你，但是我都沒有動手，你相信嗎？」女子說道。

刑天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久久沒有出聲。

「我明白了，你不殺我，下一次交手，我也不會殺你。」刑天女說道。

在她的目光之中，沐寒煙分明看出了惺惺相惜一敵難求的意味，驀然之間，她也明白了，為什麼那名女子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了刑天女，卻始終沒有動手，或許，也是因為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高處不勝寒的緣故吧。

人生一世，知己固然難求，實力相當可以一戰的對手，有時候更是難得，或許，她們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