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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喜記事 - 第六章 誤會字體大小: A+
     

    雲初知道沈鈞山是侯府少爺,卻沒想到是冀北侯府少爺,還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沈二少爺。

    她一顆心顫抖成篩子了。

    想轉身跑吧,偏一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一般,挪不動半步。

    上官通搖著摺扇下台階,摺扇拍著沈鈞山的胸口道,「沈二少爺膽子可真不小,連我的表弟都敢打劫。」

    沈鈞山眉心皺緊。

    周大少爺和上官通在一起,必定有些關係,卻沒想到是表兄弟。

    冀北侯府在京都權勢不小,卻遠比不上崇國公府。

    崇國公府是當今皇后的娘家,當今太子的外祖家。

    沈鈞山和上官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一個怕沈鈞山性子太混,誰都敢惹。

    一個怕惹上崇國公府,給冀北侯府生事。

    這幾年,倒也相安無事。

    卻沒想到在京都幾百裡外被人偷了套衣服,不得已搶了套衣服,竟然招惹上了崇國公府。

    沈鈞山眸光從上官通身上挪向周大少爺,「周大少爺想怎麼樣?」

    周大少爺看向上官通。

    很顯然,自家表哥說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上官通早看沈鈞山不順眼了,現在落他手裡,又占理,豈肯善罷甘休?

    「挨我表弟一拳,這事就算了了,」上官通道。

    沈鈞山眉頭擰成一團。

    雲初知道這事因她而起,要開口說話,被沈鈞山攔下,「不過只是一拳頭,我扛的住。」

    沈鈞山隨口之言,雲初沒寬多少心,倒是把上官通給惹毛了。

    這是看不起他表弟啊!

    他以為一拳頭有那麼好扛嗎?!

    待會兒有他哭的時候!

    上官通給周大少爺使了一記眼色。

    周大少爺拳頭一握,骨頭髮出嘎吱響聲。

    沈鈞山手撐著樓梯落到空地處,雲初連忙把路讓開點兒。

    周大少爺動了動胳膊,拳頭一緊,朝沈鈞山打過去。

    沈鈞山避開了。

    周大少爺臉色一怒,「誰讓你躲的?!」

    「不能打我左邊胸口,」沈鈞山道。

    上官通氣笑了,「揍哪兒還要你同意不成?!」

    沈鈞山有點不耐煩了,「行吧,隨便揍。」

    「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別後悔。」

    上官通心下冷笑。

    能出什麼事?

    他表弟總不至於一拳頭打碎他心脈。

    只要他不死,就不是什麼大事,最多也就是把人打廢掉,也算是替大齊除害了。

    周大少爺剛剛用了八成力,沈鈞山避開,惹惱了他和上官通,他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吃奶的力氣打出去,沈鈞山身子一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周大少爺鬼哭狼嚎聲傳開了。

    眾人,「……。」

    這是什麼情況?

    被打的沒慘叫,打人的叫的這麼慘?

    沈鈞山有點震傷,但是不嚴重。

    可周大少爺就慘了,他一拳頭打在了沈鈞山的護心鏡上,手指震斷了。

    沈鈞山把懷裡的護心鏡摸出來。

    護心鏡都被打扁了。

    上官通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醉仙樓其他食客也都懵了。

    誰都沒想到沈鈞山身上戴著護心境……

    剛剛他不讓崇國公府二少爺的表弟揍他左邊是好心,並非是怕死。

    現在周大少爺不聽勸阻,自討苦吃,可怨不得冀北侯府二少爺了。

    沈鈞山都有點心疼周大少爺了,畢竟打劫錦袍是他理虧,現在又因他斷了手指。

    這倒霉表弟是趕著進京被表哥坑吧?

    上官通想打死沈鈞山的心都有了,當然了,他不止想,也這麼做了。

    拳頭一握,就朝沈鈞山過來。

    一腳橫踢,直接把沈鈞山手裡的護心鏡踢飛了。

    沈鈞山不是個會挨打不還手的人,搶錦袍的事剛剛一拳已經還清了。

    即便是崇國公府二少爺也不能食言而肥。

    沈鈞山武功不弱,在他手裡,上官通占不到半點便宜。

    兩人打了不分伯仲。

    若不是周大少爺疼暈過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手。

    上官通急著帶表弟回去治病,先走了。

    雲初想著請客的事應該作罷了吧,誰想到沈鈞山吩咐醉仙樓掌柜的,「多做幾個拿手菜端上樓。」

    雲初,「……。」

    這人心也太大了吧?

    只是她可不敢讓沈鈞山請她吃飯。

    趕緊從懷裡掏出銀錠子扔給醉仙樓掌柜的,「這頓飯我請。」

    沈鈞山也沒有阻攔。

    這頓雲初請了,明天他再請回來就是了。

    兄弟之間,不必生分。

    然而雲初只想請了這頓就趕緊躲的遠遠的。

    上樓的時候,已經有人把護心鏡撿起來遞給沈鈞山了。

    沈鈞山看著揍扁的護心境,神情很複雜,不知所思。

    雲初看著他道,「這護心鏡壞了。」

    「壞了就壞了,」沈鈞山不以為意道。

    「我也不喜歡戴它,是我娘非要我戴著,一日不得離身。」

    也不知道他娘是被哪個算命道士給騙了。

    說他必須戴護心鏡。

    護心鏡破損之日,就是他騰飛九天之始。

    他娘深信不疑,別的護心鏡要薄的多,見他成天惹事生非,特意給他打造了一個加厚的。

    沈鈞山看著護心鏡,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破損了。

    癟是癟了點,還能湊合著用。

    要是這算破損的話,那他已經開始起飛了嗎?

    低頭看著腳底心的木板,沈鈞山嘴角都在抽抽。

    他有點暈地板。

    這點小動作,雲初沒有發現,她也不知道冀北侯夫人讓兒子隨身戴著護心鏡的真正用意。

    她只當這是做娘的對兒子的關心,她想到了自己的娘,她也是這麼關心她的。

    進了包間,沈鈞山給雲初倒茶。

    一盞茶才喝了一半,小夥計就把飯菜端來了。

    七菜一湯,都是招牌菜,色香味俱全。

    沈鈞山吃飯的時候,咳嗽了一聲,雲初連忙道,「你沒事吧?」

    「沒事,」沈鈞山擺手道。

    雲初看著他,旁敲道,「那個,我剛剛聽崇國公府二少爺說打劫是怎麼回事?」

    這事沒人比雲初更清楚了。

    但她就是想問問,想知道沈鈞山想怎麼處置她這個罪魁禍首。

    雖然心裡做好了沒好下場的準備,但是真聽沈鈞山說,內心還是狠狠的顫抖了下。

    「不提了,這輩子沒栽過那麼大的跟斗,說出來丟人,」沈鈞山恨恨道。

    「……。」

    雲初看著他,一臉「我想知道」。

    沈鈞山想到雲初挨了他一後腦勺大白菜,對她極有好感,便說了。

    事情都捅出來了,他也當眾挨了周大少爺一拳頭。

    雖然他沒吃虧,但他也承認了打劫錦袍的事。

    只怕這會兒已經傳回冀北侯府了。

    事情瞞不住,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他這人雖然紈絝了些,但為人坦蕩。

    既然敢做,就沒什麼不敢對人言的。

    沈鈞山把當日丟錦袍和打劫錦袍的事說了,咬牙道,「我這幾天正滿京都的找她呢。」

    「等我找到她人了,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雲初慌亂不安的心,聽到這一句,瞬間安定了。

    是啊。

    她怕什麼?

    當日偷錦袍,他背對著她,根本沒看過她的臉。

    要是看見了,她還有機會這麼安然無恙的坐在他對面嗎?

    放心了,雲初就不怕了。

    她本來也是個挺大膽的人。

    一頓飯吃的還算痛快。

    只是出醉仙樓的時候,冀北侯府的小廝把他們的去路擋住了。

    小廝奉命請沈鈞山回府的。

    沈鈞山回頭看著雲初,「那我們改日再敘了。」

    雲初點頭一笑。

    沈鈞山問小廝,「我爹有多生氣?」

    「侯爺拍碎了張桌子,」小廝回道。

    「……。」

    沈鈞山腦殼疼。

    沒他爹這樣的,一生氣就拍桌子。

    就算他手不怕疼,好歹憐惜下桌子吧。

    翻身上馬,沈鈞山騎馬回府。

    他琢磨了下,倒是可以趁機把「心上人」的事解釋清楚,免得他娘見天的催他。

    回了冀北侯府後,冀北侯眸底的怒火幾乎能把沈鈞山燒成灰燼。

    他還以為兒子離京辦差,結識到了心上人,即便把他的錢給了人家姑娘,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誰想到他在京都胡鬧就算了,離京還有光膀子打劫的癖好。

    在京都丟他的人不算,離京的還可勁的糟蹋冀北侯府的臉面!

    他怎麼生了他這麼一個混賬東西?!

    冀北侯夫人也瞪著兒子,「打劫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鈞山一臉無辜道,「兒子也不想打劫啊,這不是騎馬出了一身汗,泡了個澡,結果衣服被人給偷了,就給我留了條褲子。」

    噗……

    不知道是哪個丫鬟笑出了聲。

    有了帶頭的,其他人笑的更慘,憋的肩膀差點脫臼。

    冀北侯臉都氣冒煙了。

    偏沈鈞山不怕死道,「我不打劫衣服,我能怎麼辦?」

    「是誰偷你衣服的?」冀北侯夫人問道。

    「被人偷了衣服還有理了?!」冀北侯氣道。

    沈鈞山看了冀北侯一眼,「那人爹見過。」

    冀北侯眉頭皺成川字,「我見過?」

    「就是爹您誤會是我心上人的那姑娘,」沈鈞山回道。

    「她不但偷了我的錢,還偷了您的馬。」

    「……!!!」

    冀北侯夫人狠狠瞪向冀北侯。

    冀北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在枕邊人這裡是掛不住了。

    審問不下去的他抬腳離開。

    兒子被打劫實屬無奈,在那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情況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他在醉仙樓承認了打劫之事,挨人拳頭。

    雖然結果不好,但至少敢作敢當。

    崇國公是講理之人,不會怪冀北侯府,只是皇后那兒……怕是不好交代。

    冀北侯怕被冀北侯夫人數落,走為上策。

    他一走,沈鈞山就把懷裡那護心鏡摸了出來,道,「娘,兒子的騰飛之日到了。」

    冀北侯夫人看著護心鏡,氣不打一處來。

    護心鏡都被打成這樣了,他還一臉得意?

    「你去祖宗們跟前給我跪三個時辰!」

    沈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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