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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迷 - 93.撿糖夫妻字體大小: A+
     

    【賀雲漸】

    喻思情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 日後,也刻在血骨裡了。

    從那晚起,她貧窮無趣的留學生活裡多了一個人, 無論是做兼職還是夜晚回家, 身邊, 都會有個溫潤好看的年輕男人陪伴左右, 他很清閒, 時常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她面前。

    有時是在做兼職時,有時是在學院裡的圖書館,以及晚餐時間之前……

    兩人的關係似乎琢磨不透, 喻思情讀不懂他的心思。

    只能將那一夜,歸於是酒精衝動後的產物。

    週末傍晚這天, 喻思情每個月都會給自己放假一次, 是爲了去補充生活必需品。

    她換身衣服, 拿出抽屜的購物清單,剛推開門, 卻見隔壁走出來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略顯邋遢,光着腳就朝廚房走,緊接着,同居的女孩唐娜也跟出來, 又是一夜酒吧鬼混, 昏睡醒來, 身上還掛着那條皺巴巴的金片短裙, 濃重的紫色眼影暈開, 臉頰還殘留着妝沒卸掉,毫無美感可言。

    喻思情眉心擰起, 聲音保持在正常情緒氛圍,提醒道:“唐娜……合租前我們約定過不會帶陌生男性上門。”

    “親愛的,你也說是陌生男性了。”

    唐娜指了指廚房喝水的金髮藍眼,雙手環抱手臂,慢悠悠說:“他你見過啊,前幾天在樓下送我回家的那個。”

    “……”

    “你要出去大采購啊?記得把門口垃圾扔了。”

    唐娜完全沒有將喻思情當回事,打了個哈欠後,踩着她的細高跟去跟金髮碧眼抱在了一塊。旁若無人般的,時不時吃笑幾聲。

    過了片刻。

    見喻思情安靜地出門,金髮碧眼摟着唐娜,故意用調情的語調說:“寶貝兒,你那位室友好像很不歡迎我?”

    提到這個,唐娜濃妝的臉上帶着嫌棄鄙夷的表情:“她算老幾,窮成這樣還要在紐約留學,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是想撈一個留學才女身份,回國去釣金龜婿呢……”

    “你這樣說她,不怕鬧翻臉?”

    “哈哈哈我怕什麼?她纔不敢跟我翻臉,這公寓大部分房租是我出的錢……她不想流落街頭的話,就只能忍着咯?”

    “你們中國女孩都是她那種長相嗎?身材看上去寡淡無味……寶貝兒,我真爲她將來擔心。”

    “親愛的,你不瞭解我們文化……好多中年油膩的大款就喜歡找喻思情這種有高學歷,又清高寡淡的女人……她越是虛僞端着女神架子,就越被老男人舔着臉追捧。”

    公寓的牆壁不隔音,唐娜的冷嘲熱諷聲音清晰地傳出來,站在窄小的走道上聽得一清二楚,喻思情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腳邊牆壁有個黑色垃圾袋,歪歪扭扭地被扔在地上,還有捲起的果皮和紙巾團滾了出來。

    喻思情沒有彎下腰去拎起這個垃圾袋,腰板一直都是很直,越過鐵絲門,朝前面陰暗的樓梯走去。

    外面天色很暗了,白天還下過雨的緣故,地面上溼漉漉的,喻思情迎着寒涼的風前行。

    她算着時間,幾乎要走一個半小時去隔壁區比較平價的超市購物,一次將半個月的生活必需品都買齊,這樣能節約出更多時間。

    即便厭惡這種枯燥無味的事情來佔據她時間。

    貧窮又使得喻思情不得不規劃好,她進超市,先去女性生活區,只選平價的,稍微貴點的水果零食,從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待迅速買好這些,喻思情排隊的時候,手機接到了賀雲漸的來電。

    這段時間,這個男人主動頻繁聯繫,已經讓她鍛煉出了一副平靜如水的語氣,沒有意外和驚喜。

    接聽時,賀雲漸問她:“我在你公寓樓下,你在哪?”

    喻思情擡眼看前面排隊的人,背景音也瞞不過他,輕聲說:“超市。”

    賀雲漸又問她要地址,讓她在超市等。

    喻思情以前購物完,都是獨自在寒冷的夜晚提着東西,手僵得都快斷了,也要一步步地走回去。

    等賀雲漸開車來接時,她已經排隊買完單,單薄的身影站在超市門口處,腳步是兩個很沉的購物袋子,裝的用品很便宜,依稀能看見廉價的橘子味洗髮水瓶身。

    男人從車裡下來,披着禦寒的深灰羊絨面料大衣,裡面是一套手工定製西裝,不知是從哪個場合出來的,看起來尤爲的正式,與她這般模樣形成鮮明的財富差距。

    喻思情溫柔眼靜靜倒映着他的身影,直到走近,連寒風都被擋住了。

    “聽朋友說有一家新開的中餐廳味道不錯,我送你把東西拿回公寓,你再陪我去光臨下那家店?”

    賀雲漸聲線偏溫潤,聽上去像是詢問她的意願,卻已經幫她拎起購物袋了。

    喻思情有時候覺得他是不是太想念國內的中餐,又遇上同胞的她,纔會閒得無聊來當司機。

    除了先前那晚,賀雲漸對待她就跟普通好朋友一樣,沒有越舉行爲,開車的路上,兩人聊的話題,都是圍繞着美食。

    偶爾喻思情話多一些,賀雲漸能很敏銳地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淡笑着問:“糖醋排骨你會做?”

    喻思情側頭,啓脣說:“這道菜所有中國人都會做吧。”

    “我這道菜總是做不好,有時間一起切磋下廚藝。”

    賀雲漸語氣篤定她的擅長廚藝的,像他這樣擅長察言觀色的男人,沒道理看不出喻思情生活拮据,以前沒有出國留學之前,多半都是自己動手下廚解決溫飽。

    喻思情笑了笑,也沒否認什麼。

    她心想的是,賀雲漸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美食控。

    不知不覺中已經抵達了破舊的公寓樓,喻思情表情平靜,她窮什麼樣,早在西餐廳做服務生時,賀雲漸就已經看了三個月之餘,否則也不會每次點她服務時,都很善心地給一筆豐厚小費。

    只是喻思情沒想到賀雲漸會願意幫她把購物袋提上樓,愣怔幾許,出聲阻止道:“我自己可以來。”

    賀雲漸避開她的手,修長的身影已經走進樓道口,側頭,回望她說:“住幾樓?”

    喻思情只好說了樓層,跟在他的身後,細窄的樓梯將男人身形襯得格外的高大,也越發顯得他一身清貴氣度,與這樣髒亂差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

    而賀雲漸就跟沒感覺到似的,充當苦力完後,站在七樓的公寓鐵絲門前,等她。

    喻思情先伸手推開,沒鎖,她掏出鑰匙,想開公寓的門,卻發現反鎖了。

    牆壁角落處的黑色垃圾袋還在,像被人狠狠踢了一腳,連最裡面的啤酒罐都滾出來,加上這門打不開,喻思情瞬間想到是唐娜故意爲之的,她眼底情緒冷了許些,擡起手敲門。

    透過門縫依稀能看見燈是暗的,不知裡面有沒有人。

    喻思情一直在敲門,將白皙指節敲紅了都沒有停下。

    她這輩子從記事起就遇到過無數次難堪又尷尬的場面,一開始年紀小,她還會亂陣腳,後來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她開始學着用天生親和力的笑容來掩飾,不露聲色地將局面反轉。

    寒夜,破舊髒亂的公寓,被鎖在外面無家可歸,以及身旁那個男人。

    喻思情被目睹這一切,今晚再次被狠狠的難堪到了,她白皙指節再次想敲下時,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側頭,是賀雲漸被暗黃燈光反襯得非常明晰的臉龐,眸色很深凝視着她:“跟我回去吧。”

    他爲她保留三分體面,隻字不問爲什麼會被鎖在公寓外面,只是在這寒冷的夜晚,手掌緊緊扣着她的指尖,用體溫,慢慢地烘熱了她那顆冰涼的心。

    喻思情重新被帶回了富人區的別墅裡,還有她拿兩袋廉價的生活用品。

    別墅裡的老管家看見她,絲毫不顯得意外,臉龐洋溢着熱情的笑容,主動替她把購物袋存放在廚房那邊,又問賀雲漸:“是否要爲喻思情小姐準備一份夜宵?”

    賀雲漸不緊不慢地捲起袖子,露出線條清晰的小臂肌肉,他語調溫淡:“你去休息吧。”

    老管家很識趣退回房間,而喻思情就坐在沙發上,看到男人走向廚房開始忙碌之後,她猶豫幾秒,才慢慢靠近。

    賀雲漸從冰箱裡拿出新鮮食材,夜裡沒有大動干戈,而是給她煮了一碗麪簡單的雞肉絲麪。

    半個小時後。

    喻思情嚐到第一口面,耳邊聽見旁邊的男人在問:“味道合胃口嗎?”

    她手指握着銀色筷子,看着他:“說實話嗎?”

    賀雲漸笑了:“實話。”

    喻思情低垂眼眸,重新落在這碗精緻又鮮美的麪食上,說:“你的廚藝像是有十幾年老經驗的。”

    她沒有過於奉承的意思,故意用寡淡的語氣。

    賀雲漸又笑了:“我家中有個弟弟,自幼就嘴饞,他被寄養在長輩家時整天念着想吃好吃的,平時饞壞了,一看到我來看望他,就要吃的。”

    喻思情第一次聽他提起家裡的事,被吸引了注意力,今晚被鎖門外的鬱悶情緒也緩解不少,脣角彎起弧度:“看來你弟弟把你鍛煉出了一手好廚藝。”

    賀雲漸是從父母意外去世後,纔開始從一個處尊養優的貴公子逐漸變成什麼技能都要擅長几分。他還是少年時,經常掛念被養在外面的弟弟會不會被人故意餓死,每週都堅持要去瞧上兩眼。

    結果那小子,一邊學着長輩坐在蒲團上靜思,年紀小,性子卻能沉得住氣,半天都沒有移過屁股,待走近,就會聽見他一邊口中唸唸有詞:“我想吃雞肉,想吃紅燒肉,想吃魚肉……”

    賀雲漸把他從蒲團抱起,少年時的自己嗓音微微沙啞,帶着氣急訓話道:“你這個小傻子,在佛前說想吃肉,這是大不敬!”

    懷裡的小傢伙壓根不怕嚇,仰起頭,細細脖子還掛着一串青色佛珠。大人拿來纏繞在手腕,他太小,只能拿來繞在胸前,伸出了小手揪着他的衣角說:“哥,族長午飯又給我啃菜葉子了……我想喝雞湯。”

    “那還不是你太胖,繼續胖下去,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不會的哥,族長說我長得像你,以後會娶到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

    這也是喻思情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賀睢沉的名字,知道了在賀家有個跟他樣貌七分相似的弟弟。許是提到往事,也變相地拉近了彼此間的關係。

    喻思情突然覺得賀雲漸這樣的男人,不再遙不可及了。

    吃完這碗雞肉絲麪,夜色已經很深了,而她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即將面對一個很尷尬的局面。老管家先回房的緣故,似乎也忘記要給她安排次臥了。

    喻思情將碗筷端到廚房去洗,故意磨蹭時間,直到半小時後,她才擦乾淨指尖走出來。

    賀雲漸幫她把橘子味的洗髮水和沐浴露從購物袋挑出來,側頭望來,語調格外自然不過的說:“我幫你拿樓上去,早點睡。”

    喻思情在原地站着,將這句話拆開,一個字一個字反覆琢磨,怕不是她解讀的那種意思。

    又過去半個小時。

    偌大奢華的別墅已經靜到無聲,喻思情終於走上樓,她先前住過一夜,知道主臥在哪兒,而走廊上的每個房間都是緊閉的,除了左側盡頭那間,亮着夜燈的光。

    喻思情悄然無聲地走進了敞開門的主臥,窗戶已經緊閉,空間內瀰漫着一股淡淡薰香氣息,很好聞,她不由地看向那張雙人牀,賀雲漸已經躺下了,穿的黑色睡袍側着身,分辨不出是不是睡着。

    喻思情去隔壁浴室,果然看見了被擺放在洗手檯的橘子味洗髮水和沐浴露瓶子。

    不知爲何,緊繃的心像是一下子就放輕鬆了,這種感受很複雜,就像是跟命運的安排妥協般,又像是快溺死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

    她站在明亮的浴室裡,看着鏡子的倒影,最終選擇自投羅網,中了他的招。

    *

    喻思情將自己洗乾淨,用的是超市買來的橘子味洗髮水和同款沐浴露,廉價的香味,並沒有掩蓋掉她的女人香。

    浴室沒有睡衣可以穿,她只是裹着一條白色浴巾就出來了,腳尖踩着厚實的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音。

    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那張牀,又安靜的躺下後。

    心臟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節奏感,完全跟牆壁懸掛的時鐘一致了。

    或許只是過去幾秒鐘,或許是幾分鐘,更長。

    喻思情平躺着,直到旁邊的男人傾靠過來,帶着溫度,雪白的肩膀沉了下,是有股不可忽略的重量,隨即,是他在小心翼翼地輕吻她太陽穴的淺窩:“……等會睡。”

    喻思情很小聲的應了聲,漸漸地,將額頭貼着男人脖線,沒再說話。

    今晚開始,兩人徹底衝破了關係的一切枷鎖。

    喻思情沒有再回到那個破舊髒亂的小公寓裡,她的行李,是隔天時,賀雲漸派司機去取的。東西不多,少得實在可憐。

    而唐娜的電話,也緊隨其後打了進來,氣急敗壞的羞辱她:“喻思情……你傍大款了是吧,我鎖你一次門,你就找人來砸了公寓,你有本事,太有本事了!”

    喻思情並不知內情,從唐娜話裡才瞭解到。

    原來賀雲漸昨晚已經吩咐秘書,將她居住的公寓高價買下,派人上門砸了不說,還將唐娜和她的金髮碧眼男友給掃地出門了。

    她瞭解完事情經過,不等唐娜繼續破口大罵,就掛了電話。

    公寓的事,賀雲漸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一個字,而她在這裡住下後,他每晚都會回到別墅裡過夜,兩人從未認真談過,又默許了這個關係。

    於喻思情而言,她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學業上,自然沒有多餘空閒去苦惱跟賀雲漸的感情。換句話說,一開始兩人之間都談不上什麼感情……

    她辭退掉了幾份兼職,再也不用擔心下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

    賀雲漸有一張無限額的卡在她這裡,是某日清晨時分,喻思情睡得迷迷糊糊時,見旁邊的男人起身,大概人在沒有清醒時總不夠理智,她擡手抱住男人腰身,清淡語氣透着不自知的撒嬌:“雲漸……陪我睡一會兒。”

    等睡醒時,她訝異地發現賀雲漸就躺在身邊,冷白修長的手指正把玩她垂在肩膀的頭髮。

    跟玩布娃娃一樣,還編織起了漂亮細長的辮子。

    喻思情略有不自在,通常兩人親密都是在黑燈瞎火之下,第二天醒來,他很體貼不留尷尬,會先一步穿戴整齊離開主臥,這還是頭一次醒來後,這樣面對面着。

    而她很快發現,賀雲漸什麼都沒有穿,被子下隱約能看清性感的人魚線。

    “今天下午有課嗎?”

    “沒課……但是我要去輔導同學。”

    喻思情腦子完全空白,被問什麼,就回答什麼,顫抖的眼睫毛暴露了一絲緊張。

    賀雲漸瞭解她本質上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薄脣淡笑道:“輔導同學?”

    “嗯……”喻思情跟他老實坦白,是按時收費的,而且金額不小,夠她攢一季度的衣服錢。

    賀雲漸什麼也沒說,放她匆忙下牀去洗漱,待喻思情收拾好自己,穿着素白的長裙走出來,主臥裡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而她的梳妝檯前,擺放着一張無限額的卡。

    幾乎一眼,喻思情心思通透又懂得審時度勢,瞬間參透了男人的意思。

    她不會爲了骨子裡那點可憐的自尊,不收下這張卡,去浪費時間輔導同學來賺取生活費,還得罪賀雲漸。

    許是這樣的性格,溫順又不愛作妖,只貪圖一個落腳的安身住處。

    賀雲漸對她好像格外滿意,兩人這樣相處了大半年,才被打破這道平衡的關係。

    **

    初冬時分,喻思情就不愛去圖書館學習了,一下課就回到別墅,她喜歡待在賀雲漸的書房,那兒有一面寬敞的落地窗,在閒暇時還可以看看外面富人區的景色,泡杯茶慢慢飲用。

    喻思情剛進門,老管家今天破天荒沒有熱情的打招呼,客廳也很安靜。

    她白淨清水的臉蛋笑容剛揚起,就看到有個年輕女人身影坐在沙發處,許是聽見腳步聲,也回過頭……

    是一張美豔精緻的臉孔,很陌生,從未見過。

    老管家這時冒出來,見到喻思情回來了便介紹說:“喻小姐……這位是譚鸞小姐,是歐洲船王的小女兒……”

    話音沒落地,譚鸞擱下手中茶杯,那是喻思情專用的,上面有小兔子耳朵。

    她纖長濃密的眼睫輕擡,將喻思情全身上下都仔細掃視了一遍,就跟看什麼消遣的物件兒似的,出聲問話,都是對老管家說的:“這女人,就是賀雲漸的新女朋友?”

    譚鸞用的是法語,剛好是喻思情精通的範圍之內,每個字都聽懂了。

    老管家也換一種語言跟譚鸞交流,大致意思是默認了。

    譚鸞豔紅的脣勾起弧度諷刺,有那個高人一等的資本和底氣,不將喻思情放眼裡,連情敵都配不上跟她當:“賀雲漸跟我分手後,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這種清湯寡水的女人也能玩半年都不膩?”

    老管家不評價賀雲漸的私人感情,不管是舊愛還是新歡,都惹不起。

    ……

    在賀雲漸沒有回別墅前,譚鸞就已經堂而皇之的入住進來,攜帶着兩個保鏢,誰也攔不住一般,她吩咐人把幾大箱的行李都搬到主臥去,又將喻思情那點廉價的衣服都扔了出來。

    整個過程,喻思情都如同旁觀者般,靜靜的看着。

    俗話說泥菩薩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當老管家注意到喻思情白淨的臉蛋從未浮現過一絲怒意,就知道這場交鋒裡,譚鸞看似佔上風,實則會輸到一敗塗地。

    只不過譚鸞仗着家世顯赫,又與賀雲漸交往過三年,小瞧了這個福利院出來的窮學生。

    折騰完主臥後,譚鸞踩着尖細的高跟鞋站在喻思情面前,微微俯低,在她耳畔說:“我身上隨便一個不起眼的首飾,都比你全身家當要貴重……識趣的話,就立刻給我滾出這棟別墅,別自取其辱。”

    喻思情平靜的眼眸望着她妝容精緻的美豔臉龐,啓脣說:“我要不呢?”

    譚鸞看笑話般看着喻思情故作清高的模樣,忽然眼底閃過短暫的恨色,直接揚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這耳光給你提個醒……這賀雲漸到底是誰的男人。”

    喻思情站在沒動,下巴被譚鸞的指甲刮出了兩道血痕,她甚至是戒掉的情緒,漆黑黑的眼神越過這個美豔性感的女人,看向別墅門口處的一抹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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