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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迷 - 57.第 57 章字體大小: A+
     

    賀睢沉壓住她的脣。

    在那瞬間, 靠近時的一抹熱息就落在她臉頰之間,先是輕輕地舔,隨即探出舌尖, 百般勾纏着她, 恨不得將脣齒間那點兒氧氣都吸走。

    樓梯間轉角處, 兩個高瘦的男人身影出現前一秒。

    顧青霧就被賀睢沉脫下的西裝外套從頭蓋住, 只露出腰線以下的嫣紅色裙襬, 在濃墨色的西裝面料裡,彷彿一抹柔美的美人魚尾巴。

    外面說話聲離的極近,有那麼幾秒鐘, 她腦袋完全空白,只是清晰地感覺到在黑暗裡, 這個男人是怎麼過分強吻着自己, 掙扎亂動的肩膀被溫熱的手掌按住, 緩慢揉搓,像是情侶間輕撫的姿勢。

    賀睢沉強勢起來, 是全然不顧身後出現的人。

    很明顯兩個記者都沒想到能在樓梯間撞見別人親熱,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只不過賀睢沉身形高挺,將懷中的女人密不透風地壓在牆壁前,看不到臉, 這幅畫面卻讓人覺得刺激極了。

    “這哥們, 豔福不淺啊——”

    其中一個娛記挑了下眉頭, 男人都懂這個, 和同事有默契地沒去打擾。

    畢竟做這行的, 什麼沒見過?

    在走出樓梯間時,另外一個, 還十分體貼地幫門給帶上。

    輕輕合上瞬間,所有壓制的力量驀地消失,顧青霧終於能從缺氧的狀態中呼吸到新鮮空氣,指尖下意識地拽着男人的襯衫鈕釦,不知覺都扯掉了兩顆。

    她眼中冒淚光,無聲控訴着賀睢沉的惡劣行爲。

    “別這麼看着我。”賀睢沉長指將她眼角處淚珠拂去,嗓音低啞中混合着笑:“再看下去……要出事了。”

    顧青霧就不明白他搞什麼,玩刺激也不帶這樣的,要是被那兩個記者認出來,怕是難收場了。

    她稍微能正常呼吸,纔開口:“你就不能忍忍嗎,做幾步路的事,非得現在就親。”

    聽着,像是不自知帶着撒嬌抱怨,倒是沒真的生氣。

    賀睢沉將半鬆的襯衫重新整理好,撿起垂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染了灰塵,無法繼續穿,就輕搭在臂彎,又去抱她:“抱歉,沒忍住。”

    說得是真沒半點誠意的,好在顧青霧性格大度,不與男人計較。

    “回家吧。”

    ##

    當天夜裡,顧青霧錄製節目的路透照被粉絲上傳到了網上,畫面背景是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她低着頭快步走下來,滿頭烏濃秀髮隨意散開,垂在腰際,一身嫣紅及踝的長裙將身姿襯得又薄又好看。

    幾張神圖,已經足以讓粉絲集體哇哇大叫了。

    也能讓媒體記者跟着哇哇大叫。

    在羣裡。

    皮蛋瘦肉粥娛記小譚:“@醋溜小籠包茅茅,顧青霧身上這條裙子咋瞧着眼熟呢?”

    醋溜小籠包茅茅回覆:“放大路透照研究了十遍,我敲確定,傍晚樓梯間,咱們撞見了一男一女在熱吻……那女的被壓在牆上,穿的就是這個款式的裙子!”

    來兩根油條熊哥:“大新聞啊兄弟!”

    給我半口香蔥雞蛋餅黎明:“手動艾特小譚、茅茅……發家致富別忘拉兄弟一把。”

    羣裡瞬間冒泡99+,不少記者紛紛都出來:“附議!”

    下一秒。

    皮蛋瘦肉粥娛記小譚發了條語音進來,哇哇哇的哭得好大聲:“發家致富個鬼,老子沒拿相機拍下來,還幫她把門關上了。”

    醋溜小籠包茅茅:“@娛記小譚,我們是做的什麼孽!”

    給我半口香蔥雞蛋餅黎明:“你們兩個二貨,真是拖累了我們狗圈的口碑,顧青霧就差沒有自報家門了,你們竟然沒認出她???天吶,蹲在劇組外那半年,是白蹲點的嗎?”

    來兩根油條熊哥:“實不相瞞,換我,顧青霧化成灰我都能認出。”

    皮蛋瘦肉粥娛記小譚:“老子哪裡能想到,堂堂一個流量女明星會跟神秘男友在樓梯間接吻?她腦袋蓋着西裝外套,就露點裙子。錯過一個億……好想去找個廠裡上班,我被傷到了。”

    醋溜小籠包茅茅:“小譚彆氣餒,至少咱們羣現在知道顧青霧是有搞地下戀情的。”

    這一話,像是提醒了衆人般,紛紛往下討論起來:

    “顧青霧保密工作可以啊,這麼久才被無意間撞見一次。”

    “把她壁咚那個男的,很高,目測起碼近一米九,側臉輪廓很白,穿西裝的。兩人感情可好了,吻得如癡如醉,看到有人來都沒停下。”

    “我家老闆有點想,把這料放出去……”

    “話題我都想好了,某G姓清冷美人,熒屏初吻還在,從不跟圈內男明星炒緋聞,卻在某次錄製節目時被記者撞見跟一米九男人在樓梯間激情熱吻。”

    “回樓上,沒實錘,你家那點流量,都不夠被顧青霧粉絲撕的。”

    “對啊,沒偷拍實錘的料一律按照謠言處理,我家老闆畢竟深明大義,說會多派兩個助理過來,以後三班倒,全天24小時蹲點顧青霧。”

    “話說……有人知道顧青霧如今住哪個公寓嗎?”

    羣裡集體沉默中。

    直到娛記小譚爲了一雪前恥,跳出來冒泡:“她不會經常入住的公寓,肯定是跟神秘男友同居了。”

    ·

    今晚跟拍的十家媒體記者註定難眠,展開激烈的討論,也要挖出顧青霧新公寓的蛛絲馬跡來。

    而此刻同一時間,在某間高檔的公寓裡面,身爲當事人之一的顧美人,正忙着談情說愛,她剛洗過澡,渾身都是香噴噴的,安靜地被賀睢沉抱在懷裡,指尖翻着新的劇本看。

    書房只開着一盞落地燈,光暈照映在桌前的草稿紙上。

    賀睢沉單臂抱着她,慢條斯理地給設計出的裙襬上色,誰也沒打擾誰,偶爾渴了,顧青霧會去拿起旁邊的檸檬水喝,隨後,含住那麼一口水,嘴對着嘴的餵給他。

    漸漸的,就養成了賀睢沉不好好喝水的習慣,都要她喂。

    顧青霧沒想到有一天跟他談戀愛是會這麼膩歪的,又想想以前都是聚少離多,如今算是熱戀期,多膩歪都是情有可原,她放下劇本,手指捧着他的俊臉,開始專心的接吻。

    賀睢沉今晚沒有被撩就急切地想跟她那個,很剋制般,只是吻,連手掌都沒往衣服裡去。

    顧青霧吻得舌頭都麻了,見他還無動於衷,白皙的手指離開他臉,往下,聲音輕輕:“哥哥,你好像有點不在狀態,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同居的這段日子,她很少提起賀家那些事,擔心賀睢沉不適應如今的尷尬處境。

    幸而他除了不喜出門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難得會像現在這樣不走心。

    顧青霧把披在肩膀的睡袍扯落,纖薄雪白的背部在朦朧的燈光下,蝴蝶骨格外漂亮,微微朝前傾,整個人柔若無骨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仰着頭對着他,畫面可謂是極爲活色生香。

    美人計自古以來,都是讓男人最招架不住的。

    賀睢沉神色未動,眼底甚至半點激動的情緒都沒有。

    顧青霧越發覺得不對勁,擡起手去撫摸他的側臉,聲音越發的柔:“興致缺缺的,到底怎麼啦?”

    賀睢沉沒說話,反而放在桌旁的黑色手機先一步亮起,屏幕上的消息提示是周亭流。

    顧青霧把他手機拿來看,稍微坐直了腰,眼睫毛低垂兩下,而耳朵旁邊,賀睢沉總算是說話:“周亭流最近跟他妻子婚姻出現危機,一直騷擾我。”

    顧青霧看到這大半夜的,發來的消息,內容和賀睢沉說的話對得上。

    周亭流跟樑聽吵架了,被鬧離家出走,又沒臉回去,想叫他過去送臺階。

    這事吧,擱在別人身上發生的事,顧青霧是懶得看的,但是周亭流幫她打贏了恩師的官司,人情一直欠着,如今能還的上,自然是義不容辭。

    “哥哥,我們去幫忙勸下架吧。”

    “不想去。”

    “……爲什麼?”

    賀睢沉眼神意味不明凝視着她,毫無鋪墊地說:“周亭流跟樑聽談了十幾年……當初結婚是因爲家裡人催着,而周亭流始終覺得樑聽是怕談太久不好收場,才嫁給他。”

    顧青霧美人臉露出茫然表情,懂了又沒懂:“啊?樑聽都是他的老婆了,周亭流患得患失着做什麼?”

    “誰知道他。”

    賀睢沉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扯到他們身上,跟閒聊般,問起她對婚姻的看法。

    顧青霧暫時將周亭流的事拋之腦後,手指一邊將睡袍拉回來繫好,一邊想着說:“愛情是不能用婚姻來衡量的……就拿我那對父母來說,顧文翰當年對傅菀菀一見鍾情,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就算家裡不同意,也花盡心思將人給追求到。”

    “感情甜蜜時,他認定傅菀菀就是上天派來的真命女神,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她半根手指頭。後來感情破裂了,顧文翰就覺得路邊撿垃圾的女人都比傅菀菀強百倍。”

    “還有沈煜,他跟傅菀菀是青梅竹馬相伴長大,苦苦癡情追求數年未果,後來鑽研着她離了婚,終於輪到他上位了……兩人秘密結婚不到一年,就秘密離婚了。”

    親生母親的兩次失敗婚姻,讓顧青霧意識到企圖用婚姻來捆綁幸福,是一件多麼危險的想法。

    她不知賀睢沉對婚姻的看法如何,反正自己覺得就那回事,愛的再深,等不愛的那天來臨時,該分離都是會分的。

    顧青霧重新擡起眼睫,盯着男人俊美的側臉,許是燈光暗的緣故,都看不透他此刻神情,隨即輕輕嘆一聲氣:“婚姻的保鮮期比愛情更短。”

    她對婚姻的消極想法都是來自於父母身上,顧文翰和傅菀菀都是對婚姻,包括親生女兒不負責任的人。從而導致顧青霧自幼對情感這塊,就比正常人缺失了一些。

    這是她身邊親近的人,都能一眼看破的地方。

    賀睢沉半響都沒說話,靜靜地將她放下地,嗓音溢出薄脣時,是沒有起伏的:“你先睡,我出門去找給周亭流遞臺階。”

    “不帶我一起去嗎?”

    “你是女明星,不怕被偷拍?”

    也是,大半夜的人是不多,卻要小心爲妙的好。

    顧青霧心想着,點點頭,又踮起腳尖,仰頭親了下男人的嘴脣:“哥哥,早去早回。”

    ……

    賀睢沉閒人一個,大半夜去做感情專家,顧青霧剛開始沒有察覺到男人有點小情緒,直到近半個月裡,他都是時不時半夜被周亭流打電話叫出去。

    次數多了,都讓顧青霧懷疑上週亭流是不是要離婚了啊。

    白天不找,晚上孤枕難眠找朋友借酒消愁?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工作很忙碌,每天都儘量能回公寓睡覺,沾了枕頭就困兮兮的,壓根就無法去關注賀睢沉半夜幾點又出門了,只知道早上醒來時,肯定是看不見人影的。

    時間一久,顧青霧就有點回味過來了。

    怎麼尋思着,這會感情出問題的不是周亭流夫婦,倒像是她和賀睢沉呢?

    週三夜晚參加完紅毯,當司機剛啓動車子,顧青霧窩在專座裡,對身邊的助理說:“我明天要休息一天,把我的工作行程排後吧。”

    助理小聲提醒:“原哥安排明天是要去試一場鏡。”

    顧青霧依舊堅持要休息,轉頭看向窗外繁華的街景,燈光璀璨而過,恍惚着她的眼眸。

    一路回到公寓,在確保沒有記者跟拍後,顧青霧走進電梯摘下口罩,她今晚提前了兩個小時回來,結果到家,打開門瞬間是漆黑冰冷的,客廳沒有溫度。

    賀睢沉不在家。

    顧青霧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她摸到牆壁的燈打開,先是每個房間都找了個遍,見沒人,心底莫名的感到煩躁,連這身晚禮服都沒換,冷清個表情坐在沙發上。

    半響後。

    白皙的手去拿出手機看時間,深夜十點三十分鐘了。

    原來她在外忙工作不能回來時,賀睢沉也不在家的啊。

    顧青霧皺了皺眉心,想不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從記憶中尋找,似乎是錄製節目那天,他來接自己回公寓就有點不太對勁,電梯間強吻完,回去雖然一切都如常,卻對牀上的事興致缺缺了。

    這段時間她太忙,也沒顧及這方面,回想起來是跟賀睢沉有一段時間沒做。

    顧青霧白皙的手指握緊手機,心底有一絲絲後悔不該爲了工作忽略賀睢沉的感受,換位思考下,倘若她在娛樂圈從事業巔峰期跌入谷底,每天只能靠被男人圈養着待在家裡,時間久了,怕都能抑鬱吧?

    坐久了,後背就涼意襲來,顧青霧猛地回過神,翻出手機裡的微信聯繫人。

    樑聽那邊接通語音通話,聲音細柔:“青霧,有事嗎?”

    顧青霧問:“周亭流在家嗎?”

    樑聽那邊頓了一瞬,顯然是不在家的。

    顧青霧猜到,往下繼續說:“賀睢沉也不在家。”

    又過片刻,樑聽在通話裡緩緩道:“他們在墨點——”

    *

    夜間十一點左右,顧青霧以最快速度換了身出門的白色長裙,她親自開車,見後面有三輛車在跟,心知是媒體娛記,也管不了這些了。

    半個小時後。

    跟樑聽約好在墨點會所碰面,她間接性給娛記丟出了個煙霧彈,選在門口見。

    跟蹤偷拍的娛記幾人沒會員卡,進不去高檔的會所,只能在外面蹲,坐在副駕的點了根菸,隔着夜色目送顧青霧和女性朋友走進去後,說:“明星的夜生活可以啊,再忙都不忘來消遣一下。”

    坐在後面的聞到煙味,來精神了:“怎麼沒見顧美人的神秘男友?”

    “老實蹲點吧,早晚能拍到!”

    此刻會所內。

    樑聽在上樓之前,跟顧青霧說起:“這段時間周亭流總是跟我鬧,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他每次都來墨點,這裡有他專門的包廂。”

    墨點是程殊開的私人會所,裡面很乾淨,沒那些烏煙瘴氣的事。

    顧青霧接下話:“賀睢沉這段時間半夜一接到周亭流電話,就出門不歸。”

    看來兩個男人都是躲在墨點這裡鬧情緒了。

    樑聽略有歉意:“抱歉,都怪周亭流把賀睢沉帶壞了。”

    顧青霧輕輕搖頭:“這兩個男人我看是志同道合。”

    說話間,樑聽帶她上三樓的某個包廂,正好有個穿燕尾服的年輕接待生端着兩個空瓶出來,打了個面照,都是認識的,樑聽出聲問:“阿哲,裡面在喝呢?”

    那個叫阿哲接待生微點頭:“今晚第四瓶了,這段時間……每晚都來喝一場。”

    怕是整個墨點私人會所的人都知道這包廂裡的男人在借酒消愁了。

    顧青霧有點心神不寧,因爲她還沒想通賀睢沉在借酒消愁什麼,是因爲賀家,還是因爲缺少了她平時的陪伴?沒想通這點,走進去怕是徒添了尷尬。

    她拉住樑聽的手腕,低聲耳語道:“我等會進去,先別告訴賀睢沉我來了。”

    樑聽點點頭,沒問原因。

    進去前,沒有把包廂的門徹底關上,還留着一條縫隙,走廊上四處安靜,顧青霧靠在牆邊,是能清晰聽見,甚至是能透過擋在門口的雕花屏風,看到裡面的場景。

    樑聽性格是素淨雅俗的女人,從外表看,是跟她所任教的專業毫不相干,正因爲如此,她的內心是堅定強大的,講起道理有條不紊,即便是慣會狡辯的周大律師都甘拜下風。

    隱約間,樑聽聲音細柔道:“我沒有說不在乎你出軌……我原話意思是,如果你哪天覺得婚姻寡淡無味了,真跟外面的小秘書廝混一起,念在十幾年的感情上,於情於理都是能得到一次緩刑的機會,我不會將你直接判死刑。”

    周亭流喝得有些上頭,竟冷笑:“樑聽,你不如一槍崩了我。”

    樑聽低眸,安安靜靜看他:“能不要離家出走嗎?”

    周亭流削薄的嘴脣抿緊,濃濃怨氣都掩蓋不住:“你們女人慣會甜言蜜語,內心早就厭煩婚姻了吧?每天重複看我這張臉,是不是看膩了,提早給我打預防針……說什麼出軌也會原諒。”

    樑聽見他越發說得不像話,將視線投向在場的另一位。

    賀睢沉把玩着高腳杯,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眼底也是有醉意的。

    周亭流把她視線拉回來:“看我!”

    樑聽微微嘆氣:“你這樣天天找賀睢沉喝酒,別害得他跟顧青霧感情出現問題。”

    周亭流似笑非笑:“樑老師這麼篤定是我找他,不是他找我麼?”

    “什麼意思?”

    周亭流卻閉嘴不說,他起身,步伐還算穩的,拍了拍賀睢沉的肩頭:“我先回去,改日約。”

    話音落。

    不等樑聽跟上,拿着西裝外套就往外走。

    她剛移腳步,卻見賀睢沉將高腳杯穩穩的放在桌面上,嗓音不緊不慢傳來:“請留步。”

    -

    走廊上,周亭流走出來那瞬間,顧青霧是避不開的,周圍也沒有任何遮擋物,她站在原地,對這個和老婆鬧了數次離家出走的男人笑了笑。

    周亭流止住腳步,對她眉間凝着點嚴肅:“顧小姐,方便送我下樓嗎?”

    顧青霧聽出他言外之意,是有話跟他聊,於是點頭。

    周亭流臂彎搭着西裝外套,沒穿上,與她保持距離,這會兒一副律師界精英的典範,完全看不出在包廂裡給自己妻子鬧情緒時的陰陽怪氣。

    在走下樓梯時,緩緩出聲道:“賀睢沉是個很缺愛的男人,你應該知道吧?”

    顧青霧沒回話,指尖微微縮起。

    旁邊,周亭流嗓音持續傳來:“在這個圈裡,我們幾個啊……就屬賀睢沉身世是最悽慘的,他上頭有大哥壓着,自幼不被家族重視,長輩不想養,就送到廟裡去。這麼多年朋友相處過來,我們都能看得懂,他對你,絕對不是歡場上的色迷心竅,是一種對家庭的渴望。”

    顧青霧瞬間停下,側影倒映在牆壁上,略顯得單薄。

    周亭流轉過頭看她,哪有酒醉的模樣,而此刻顧青霧心不在焉,是完全沒注意到的,只聽着他說:“站在他朋友的立場上,抱歉我說這話有點越界,卻是實在不忍看到賀睢沉每日借酒消愁,也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愛護這個遭到衆叛親離的男人。”

    顧青霧紅脣微動,正想說什麼,周亭流打斷她:“我知道你對賀睢沉很好,也不嫌棄他如今一無所有,只是男人這種生物吧,有點戀家。你說一個家連最基礎的結婚證都沒有,這不是家,是非法同居。”

    “說得更現實一點……你們的關係時間久了,可以是男女朋友,也可以是牀伴,炮友以及同居室友。”

    無論是哪種,以上的每個身份關係,都不是顧青霧愛聽的。

    “是賀睢沉指使你來當說客麼?”

    半響後,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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