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花先生身邊？

聶人妖先是一怔，隨後臉色一變：「你要我做叛徒？」

「你覺得，我是做叛徒的人嗎？我今天給你的信息已經夠多了，你就不要得寸進尺了。」

他冷笑一聲：「你如果想要從我身上榨取更多，你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我。」

「叛徒？」

葉天龍輕輕搖頭：「怎麼可能是叛徒呢？我只是想接過鳳先生的旗幟，讓你重新回去黑三角而已。」

「如果這算是做叛徒的話，你已經做了十幾年。」

他淡淡一笑：「再做幾天又何妨呢？」

「你——」

聶人妖一時語塞，隨後低喝一聲：「不一樣，你跟鳳先生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葉天龍目光平和看著聶人妖：「難道鳳先生讓你去梅花軍，是人才太多送給梅花先生使用？」

聶人妖倨傲抬頭，望著遠方海面沉默。

「鳳先生讓你去梅花軍，還不是出於自己利益需要，各方勢力有自己的棋子，就能成就更多東西。」

葉天龍循循善誘：「我將來要你做的，不過是鳳先生已經讓你做過的。」

「不一樣。」

聶人妖落地有聲：「鳳先生讓我去梅花軍，是便於鳳氏跟梅花軍更好合作。」

「而你讓我回去，你敢說是為了雙方合作？」

「葉天龍，你當我不知道你想著什麼，你是要我做叛徒，裡應外合對付梅花先生。」

他一眼看透了葉天龍的居心，冷笑一聲：「鳳先生是要雙贏，而你是要死人。」

聶人妖知道，葉天龍的用意一定是對付梅花先生，甚至不擇手段殺掉後者，他不能出賣良心。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葉天龍保持著應有的溫和：「只是，你敢說自己這些年，沒有損害梅花軍的利益成全鳳先生？」

「這一張紙，難道不是要人死？」

他手指夾起那張有地址有網址的白紙。

「你——」

聶人妖不知如何反駁葉天龍，在梅花先生身邊這些年，雖然他被後者人格折服，但也記得自己使命。

或者說，他雖然把鳳霸天和梅花先生都當成了主子，但骨子裡還是偏向鳳霸天的。

當年他一無所有，孤苦伶仃在媽祖廟流浪時，是鳳霸天給了他飯吃，給了他衣服，給了他生命。

所以只要是鳳霸天需要，聶人妖就會全力完成，哪怕是損害梅花先生的利益。

相比梅花先生，他對鳳霸天更有情感，同樣，相比葉天龍，他對梅花先生更有情感。

他可以為鳳霸天傷害沒好先生，但要為葉天龍捅梅花先生一刀，聶人妖自問做不到，下不了手。

「葉天龍，我給你這一張紙，是為了鳳先生父女安全，而不是表示我對你妥協，對你效忠。」

良久，聶人妖抬起頭，重新盯著葉天龍出聲：「所以你不要妄想著借我對付梅花先生。」

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跟葉天龍狼狽為奸。

葉天龍目光落在暗波洶湧的海面：「你將來要做的，恰恰能夠給予鳳先生父女最大安全保障。」

聶人妖冷冷出聲：「什麼意思？你是準備反悔，向鳳夫人告密？」

「不。」

葉天龍平和出聲：「我答應過你們就一定不會失信，我不會向鳳夫人告密，手下兄弟也不會告密。」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守口如瓶，不代表其餘知道情況的人也閉嘴。」

「更不代表，根深蒂固的鳳夫人什麼都查不出。」

「所以我只能保住鳳先生父女一時，卻保不住他們一世，不，是沒有動力去保住他們一世。」

葉天龍提醒一句：「想一想，如果將來鳳夫人查出線索，要對鳳先生父女斬草除根……」

「換成你是我，你會為兩個沒多少價值的人，跟財勢雄厚的鳳夫人翻臉嗎？」

「何況鳳夫人是我的強有力盟友，合作和翻臉，一進一出，我等於損失半個澳城江山。」

他也捏出一支煙叼著，但沒有點燃，只是感受著那一抹尼古丁氣息。

聶人妖神情難看，換成是他也不會翻臉，只要不是密切關係的人，都不會為鳳霸天父女死磕鳳夫人。

葉天龍很是坦誠：「這一張紙的交易，只值得我守口如瓶，庇護鳳先生一時。」

「卻不足於讓我庇護鳳先生父女一世。」

他晃動一下手中的白紙：「它沒那麼重要……」

聶人妖口乾舌燥：「葉天龍，我不能答應你……」

「鳳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梅花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會出賣他的，更不會傷害他。」

他艱難擠出一句：「你不要逼我……」

「我不會逼你。」

葉天龍緩緩站了起來：「只是給你一個選擇。」

聶人妖沒有再說話，只是神情糾結，一副極其痛苦的樣子。

葉天龍也沒有繼續施壓，拍拍他的肩膀就準備離開，忽然他眼皮一跳，伸手一探，扯起魚竿一甩。

「啪——」

又是一條魚兒躍出水面。

又上鉤了……

「這一條魚，算是我一點見面禮。」

葉天龍把魚兒丟入水桶里，隨後轉身向外面走去：「好好享用，吃好喝好想通了，知會我一聲。」

聶人妖眯起眼睛，看著水桶里掙扎的魚，感覺看到了自己，一樣任人宰割，一樣垂死掙扎……

「如果你三天內答覆我，還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再退一步。」

葉天龍給出一個誘惑：「我會留梅花先生一命，讓他跟鳳先生一樣逍遙度過餘生……」

聽到這一句，聶人妖迷茫糾結的眼神，忽然跳躍了一抹亮光……

「嗚——」

十分鐘后，葉天龍跟鳳霸天父女打完招呼，然後就鑽入車裡緩緩離開花園。

他沒有帶走聶人妖，也沒阻止鳳霸天和鳳語嫣相聚，只是多安排了一隊人盯著。

「聶人妖手裡還有一隊人手，專門用來對付鳳夫人的。」

靠在車裡的葉天龍把紙條遞給黃雀：「讓陳耀陽把這些人拿下，這次如果再漏人，拿人頭來見我。」

「另外，讓紅箭把上面網址中的錄音拷貝下來。」

「傳一份到我和泰妃的手機。」

他一口氣發出兩個指令。

黃雀恭敬點頭：「明白。」

「叮——」

就在葉天龍準備閉目養神時，一條簡訊湧入了進來，他掃過一眼，臉上劃過一抹苦笑。

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