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燕訝然問道:「感情?什麼意思?」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早上撂倒金學軍太順了,順利的超出我想象,順利的讓我生出懷疑。」
「而且凌相思的逼不得已太理智了,總是在無路可走的時候,作出最有利的選擇。」
他給出自己的想法:「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機器,把趨利避害的本能發揮到極致。」
姚飛燕紅唇張啟:「凌相思那種女強人,一看就是理性大於感性。」
「這個我清楚。」
葉天龍一笑:「可她跟金學軍相處這麼久,還是金學軍器重的第一秘書,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情感?」
「如果有那麼丁點感情的話,她在高爾夫球場所為就違背人性。」
葉天龍在沙發坐下:「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人的至親陷身火海,他和消防員都無能為力營救。」
「這種情況,最理智的做法,他應該轉身去酒店睡覺,睡飽了,明天回來替至親收屍,辦後事。」
「最不理智的做法,就是自己在現場,拿著水桶無濟於事的救火,把自己搞的傷痕纍纍。」
葉天龍摟過姚飛燕問道:「換成是你,你會採取哪個行動?」
姚飛燕微微一怔,隨後擠出一句:「當然是現場救火,即使無能為力,也要盡百分百的努力。」
「不然心裡會一輩子不安,畢竟那是有感情的親人。」
她忽然好像捕捉到了什麼:「採取最理智做法的人,對至親一定沒有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冷血。」
「金學軍一事,就等於金學軍陷身火海。」
葉天龍點點頭:「凌相思不想衝進去陪葬可以理解,但她不該毫無掙扎,更不該不到絕境就出賣。」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她對金學軍真沒感情,或者說,她一開始就是有目的接近金學軍。」
「如非心中早有算計,三年的融洽相處,還身受金學軍器重,凌相思不可能這麼絕情。」
「而且金學軍當時反應也過激,他默認了一堆針對白孔的事情,唯獨不認唆使趙斯文殺我一事。」
「如果真是金學軍所為,他沒必要否認這一件不輕不重的事情,改變不了他未來的下場。」
葉天龍作出一個判斷:「所以我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
姚飛燕也是一個聰明女人,很快想通了其中不對勁,隨即點點頭:「天龍,你說的很有道理。」
「只是,你當時為什麼不揭穿她呢?」
她眸子迸射一抹寒芒:「這個女人隱藏這麼深,應該當眾剝皮給大家看看。」
「幹嗎要揭穿她?」
葉天龍一笑:「凌相思是一把劍,雖然不知握劍的人是誰,但它現在捅的是金學軍,有什麼所謂?」
「握劍的人借我們三個打壓金學軍,我們一樣可以借凌相思的劍捅人。」
葉天龍顯然早有盤算:「把金學軍捅下來了,再找出握劍的人幹掉,這才是最正確的方式。」
「你還真是考慮長遠。」
姚飛燕嬌笑一聲,話鋒一轉:「不過你把凌相思留下,等於把一顆定時炸彈留下,會不會太危險?」
「暫時一年半載不會有危險。」
葉天龍撫摸著女人的腰:「她在金學軍身邊三年才發難,要對我們下手,也不會過早過快。」
「總要找到重創我們的機會,凌相思下手才有意義。」
他手指滑過那份柔軟:「在她下手之前,她出於取得我們信任的需要,一定會努力賣命建功立業。」
「我們不要浪費她的價值。」
「我準備派人全天候盯著她,同時讓她做你的首席秘書,公司有什麼難題儘管交給她去做。」
「一是可以給公司解決問題,好好賺幾筆大錢,二是可以讓她不得不跟握劍的人聯繫。」
「畢竟她解決不了問題時,就會找幕後黑手幫忙。」
葉天龍布下了一個長遠的局:「只要她動了,就會給我們留下線索,到時就能連根拔起。」
姚飛燕聞言由衷讚歎一聲:「天龍,幸虧我是你的女人,如果是你的敵人,估計覺都不好睡了。」
葉天龍嘿嘿一笑:「你看,我又給你添了一個得力助手,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
姚飛燕嬌笑著躺在沙發上,隨後抬起兩條白皙的長腿,夾住葉天龍的脖子笑道:
「獎勵來了……」
雙腿一拉,讓葉天龍跟著倒了下來……
在葉天龍和姚飛燕再度翻雲覆雨時,一輛黑色車子正披著夜色駛入朝陽監獄。
車主戴著帽子和口罩,手裡拿著一本通行證,暢通無阻,直抵監獄的最深處:深淵片區。
這是一片機關重重,無數鋼門鐵欄圍著的區域,在這裡服刑的人,幾乎不可能走出監獄重見天日。
而且這裡也從來不見犯人家屬,外人也無法抵達這裡,這種看管讓這裡成為越獄率為零的區域。
只是,那裡黑色車子卻成了例外,一路暢通來到深淵片區,隨後橫在一個陰暗的角落。
車門打開,車主鑽了出來,眼神憔悴,但帶著無盡怨毒,正是大勢已去的金學軍。
「我要見三十八號。」
金學軍把通行證和一份資料交給看管,十分鐘后,他一個人走入深淵片區,轉了七八個彎來到盡頭。
盡頭有一間十五平方米的囚室,厚重欄杆,簡陋傢具,讓囚室條件顯得艱苦。
囚室石床上坐著一個頭髮發白的男子,他已經乾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一張皮,可坐在那裡依然很兇險。
他像是一隻狼,即使窮途末路,卻依然有著王者風範。
「得得得!」
聽到金學軍的腳步聲,乾瘦男子卻沒睜開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坐在石床,像是對世界漠不關心。
金學軍也沒有出聲,只是緩緩靠近,隨後站在厚重的欄杆,目光盯著眼前的男子,有著一絲猶豫。
乾瘦男子依然沒有睜眼,但緩緩張開乾癟的嘴,淡淡一笑:
「金少,有過不去的坎?」
金學軍一怔,隨後一嘆:「直指佛心,不愧是江氏太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