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雖然電線落入江里炸一下就全部短路，燈箱也齊齊熄滅，但神婆還是機械舞一樣瘋狂扭動了幾下。

接著，又在燈箱附近浮沉，再也不復襲殺時的犀利。

儘管距離江水十幾米，視線還不清晰，但天墨他們還是能倒吸涼氣，誰都能感受那份被電的痛楚。

葉天龍還想再丟幾個燈箱下去，卻發現幾個大排檔老闆，動作利索抱走自己的廣告牌。

而四個因燈箱短路導致大排檔也熄燈的老闆，正用極其無辜和無奈的眼神看著葉天龍。

如非他和天墨有兩下子，這些老闆早衝上來要賠償。

鴨舌帽女孩也訝然望向葉天龍，顯然沒想到葉天龍的世界這麼激烈。

「不好意思，待會我會賠償。」

葉天龍歉意向他們一笑，隨後拿出手機打開照明，對著江面掃了幾下，尋找九菊神婆的身影。

很快，葉天龍就鎖定了神婆，她抱著一個燈箱飄在江面，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被電暈了。

「我下去把她撈起來，砍了她的四肢。」

天墨站在旁邊掃視：「這女人太沒底線，太危險了。」

九菊神婆拿無辜的人做籌碼，天墨對她就沒半點好感，只有滿滿的殺意。

葉天龍眯起眼睛掃視九菊神婆，看著她那張痛苦和憤怒的臉，還有漸漸隱入暗影的身子，淡淡一笑：

「天黑，視線不好，下去變數太多，而且剛才的電擊力度，電暈普通人沒問題，但對她，難說。」

天墨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盯著江面飄浮的的神婆：「你是說，她在裝暈？」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不好說，但出於安全，咱們最好不要下去。」

「江水深，視線差，她又危險，而且無法判斷，她今天行動是一個人，還是有同伴。」

相比冒險殺掉神婆來說，葉天龍更珍惜自己和天墨的性命。

「要不要調一隊人過來圍了？」

天墨低聲開口：「她在水裡跑不了多遠的。」

儘管判斷不出神婆真正狀態，但天墨覺得葉天龍猜測應該不會錯，神婆這麼陰險狡詐，很可能裝暈。

誰能想到，被電擊過的她不僅不跑路，還裝暈做最後的掙扎？

「來不及了，她如果是假裝昏迷，肯定不會在手裡耗時太久。」

葉天龍搬來一箱子空酒瓶：「沒見到咱們下去撈她，一定會掐著一個時間跑掉。」

天墨一臉遺憾：「那隻能看著她跑掉了？」

「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五六個便衣跑了過來，葉天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馬上打了一個激靈回望。

他一眼見到九叔幾個人。

沒想到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九叔，他判斷九叔是在附近吃飯，聽到動靜跑過來探個究竟。

「九叔！」

葉天龍眼睛一亮，喊叫一聲沖了過去，隨後不等九叔出聲，忙拔出他的警槍：「九叔，借槍一用。」

九叔一怔，待反應過來，警槍已被搶走，隨後喊道：「天龍，天龍，你要幹嗎……」

葉天龍沒有解釋，一溜煙跑回到欄杆處，拿起警槍對著隱入暗中的神婆就是兩槍。

原本看戲的人群尖叫四散，有多遠跑多遠，鴨舌帽女孩也遠離葉天龍，眸子有著一絲驚訝。

幾名便衣見狀下意識拔槍，九叔忙一把按住：「別衝動，自己人，秦隊的老朋友。」

聽到九叔這一句話，便衣微微一愣，隨後收起了槍械。

「砰砰！」

刺耳槍聲中，燈箱應聲而碎，原本暈過去的神婆，忽然爆射出精光，四肢力量十足，猛地扎入水中。

幾個起伏，她就拉開自己跟葉天龍的距離，那份生猛那份速度，簡直比剛撈上來的基圍蝦還有活力。

躲開的看客遠遠見到，也是目瞪口呆，誰都沒有想到，看起來半死不活的神婆，突然變得這麼彪悍。

天墨也是抹了一把冷汗，這老傢伙實在太陰險了，簡直就是一條眼鏡蛇，無聲無息就咬死人。

「靠！果然裝死！」

葉天龍慶幸沒讓天墨下去，不然很可能中了她算計，不死也會重傷，隨後他對著神婆方向又是一槍。

這記槍聲響起，神婆身軀震了一下，遊動微微一滯，隨後才再扭動跑路……

顯然，第三槍打中了。

「嘿嘿，再來一槍，你就完蛋了。」

葉天龍深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對動作慢下來的神婆最後一擊，只是正要扣動扳機卻被一手按下了。

跑過來的九叔滿頭大汗，老臉滿是鬱悶：「天龍，幹嗎？幹嗎開槍？鬧市開槍很麻煩的。」

「毒販，毒販！」

葉天龍無法作出太多解釋，乾脆一點江面遊走的神婆喊道：「那是毒販，毒販啊。」

他盯著越來越遠的神婆要開槍，九叔卻再度按住槍械：「天龍，你沒執法權，我來，我來。」

剛瞄準的葉天龍差點吐血：「九叔，毒販啊，毒販，快放開，我斃了她，功勞你的。」

九叔卻死死按住警槍，不讓葉天龍開槍：「天龍，不能這樣，你沒執法權開槍，會很麻煩的。」

幾名跑過來的便衣聞言全摸出警槍，如臨大敵指向江面，只是神婆已經不見，幽深江面難尋影子。

葉天龍提著槍也沒見到神婆，臉上止不住流露一絲可惜，隨後把槍還給九叔：

「跑了……」

兩次鎖定都被九叔攪合了，導致功虧一簣，如非跟九叔是老相識，葉天龍都要以為他跟神婆是一夥了。

九叔拿出手機安慰：「別擔心，她跑不了的，我馬上聯繫江面巡邏，再通知醫院注意槍傷者。」

葉天龍不抱希望，神婆這種人，當場沒弄死，讓她緩一口氣更難弄死。

他跟九叔簡單描述神婆輪廓，讓警方可以畫像通緝，隨後掏出手機給大排檔老闆賠錢。

各種損失加起來三萬多塊，鴨舌帽女孩見到這一幕，抿著嘴唇點點頭，隨後背起吉他默默離去。

賠償完幾個老闆，葉天龍感慨不已：「這一頓飯真貴啊。」

他帶著天墨去了停車場，檢查車子一番確認沒危險后，就鑽入進去靠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喝水。

天墨坐在駕駛座問道：「去哪？」

葉天龍把喝乾凈的水瓶丟在旁邊，隨後摸摸自己的腰身下面，涼颼颼的：「水雲間，換身衣服。」

隨後，他又想起鴨舌帽女孩，發現自己還沒歸還人家的襯衫……

而且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