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忙於事業了嗎?」趙懷安伸手抓了抓後腦勺,「最關鍵的是這緣分沒到,沒遇到我喜歡的女孩子!」
蘇映紅聽着這話,不由得皺眉瞧著趙懷安。
兒子前段時間說的那些話,她可是記着的。
「那個女孩子呢?」蘇映紅垮了臉,伸手推開兒子:「我還以為你們在交往呢!上次信誓旦旦地說你要結婚了,合著你又分手了?趙懷安,你是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是分了!」趙懷安有些難為情地咕噥了句。
「不是分了?」蘇映紅脾氣稍微斂了點兒,「那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媽看看?我連紅包都給準備好了,她喜歡玉鐲子嗎?我買個玉鐲給她怎麼樣?」
「媽,我和她根本就沒開始,所以談不上分手!」
趙懷安說完這句話就趕緊往樓上跑。
他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
以老母親現在的狀態,是根本就承受不了。
果然,蘇映紅氣得脫了腳上的鞋子狠狠朝着趙懷安砸過去:「你這個孽障,以前叫你聯姻你不聽,要是再找不到對象,以後就別回家了!」
…
姑蘇的街道並不窄,可一到晚高峰就堵得水泄不通。
沈佑趕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抱着手機風風火火的衝進了霍衍的辦公室。
霍衍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着電話,背對着大門,面前就是繁華的城市夜景,身上的西服乾淨整潔,十分有質感。
沈佑拿着手機站在不遠處等著。
他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以前發生過。
等霍衍打完電話放下手機,目光轉過來的時候,沈佑才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然而,就在霍衍接過手機的那一剎那,那個直播間突然關了!
霍衍看了個空,不悅地皺眉:「沈佑,現在雖然是下班時間,但你這樣不務正業的行為還是打擾到我了!」
「……」沈佑現在是百口莫辯,嘴巴張了張,好幾次都沒發出聲音來。
算了!看來都是天意!
沒看見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可畢竟是跟霍衍從小長大的,沈佑還是於心不忍:「霍少,如果你朋友被綠了,但你又不想直接告訴他,讓他傷心,你會怎麼辦呢?」
「我朋友被綠了?」不知道為什麼,霍衍的腦子裏立刻就想起了路津南,不過很快他又皺眉問道:「他被綠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佑有點兒語噎,想了想:「因為,他是你朋友,你不忍心看着他被綠了還蒙在鼓裏。」
霍衍坐在了辦公椅上,指了指面前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你覺得我有空操心誰被綠?兒女情長對我來說都是奢侈。」
好想像正常人那樣談個戀愛。
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沒有任何牽絆。
聽霍衍這麼說,沈佑覺得他更加可憐了!
億萬身家又如何?
沒有自由,所有的財產都成了囚籠。
「霍總,你和蘇小姐是認真的嗎?」沈佑鬼使神差的問了句。
霍衍手裏拿着鋼筆,在文件上唰唰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凌厲的筆鋒彷彿要破紙而出。
他沒有抬起頭,而是繼續翻閱著下一份文件:「我想做的事兒,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不認真去做一件事,必定是不會有好結果。
對他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他的時間如此寶貴,自然不會拿去浪費。
「如果你某天發現,蘇小姐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或者是蘇小姐喜歡上了別人,又或者是,蘇小姐的身邊兒有很多,像您這樣的高貴有錢帥氣的……」
「你是不是太閑了?」霍衍抬頭冷盯着他,打斷他的話。
將一份文件丟在他手裏:「你要是太閑,就把這份文件傳給美國的分公司。」
「……是!」沈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拿着文件轉身出了門。
晚上八點。
厲清辭將最後一道菜裝盤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汽笛聲。
他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端著飯菜走向飯廳。
抬頭就看見蘇臻汐踩着拖鞋,興奮地往門口走。
這一幕太過熟悉。
厲清辭很喜歡這種感覺。
像極了婚後的生活。
門口停了輛黑色轎車。
司機拉開車門,一雙血紅色的高跟鞋從車裏踏出來。
走下來的女人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裝裙,西裝外套披在肩膀上,頭上戴着一頂白色的寬檐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女人的臉。
只見她雙手規矩的放在前方,白色的愛馬仕包包跨在手腕上,手腕上還戴着兩隻帝王綠玉鐲子,隨着她走路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臻汐就站在門口,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近。
直到客廳的光照在女人的臉上時,蘇臻汐終於紅了眼眶。
記憶中媽媽是那麼年輕漂亮,青春活力。
這麼多年不見,歲月在媽媽的臉上留下了痕迹。
她看起來真的老了許多,可蘇臻汐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自己的媽媽。
「孩子,這麼久不見,都不會叫媽媽了?」錢唯一優雅的站在蘇臻汐的面前,朝着她張開了雙手。
眼底的淚再也忍不住,蘇臻汐哭着撲進了錢唯一的懷裏:「媽媽!」
聲音嘶啞極了!帶着濃濃的哭腔。
「好孩子!」錢唯一之前還笑着,可女兒的哭聲太感染人,她也忍不住掛了淚:「我的孩子長大了,媽媽走的時候,你才到我的肩膀上呢!現在比媽媽還高了,也是大姑娘了!」
聽着這些話,蘇臻汐的心口像是被人攥緊了般。
她淚眼婆娑的抱着錢唯一:「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媽媽,你怎麼才回來啊?」
厲清辭靜默的站在一邊,看着那一幕,盡量沒去打擾。
他是在父母的溺愛里長大的,所以他沒法感同身受。
可看着以往堅強,很少掉淚的蘇臻汐,這一刻卻哭得像個淚人似得,他也忍不住跟着傷心。
錢唯一伸手幫蘇臻汐擦乾了眼淚。
拉着她走進了客廳,這才笑着和厲清辭打了個招呼:「清辭,雖然我們認識了很久,但算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