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低啞,像極了無數個深夜他壓着她時,在耳垂邊低語的情話。
以往他這麼問,她定然是不敢作答的。
如果說想了,他就越發興緻勃勃。
說不想吧!那漫長的過程,他就只顧著自己享受了。
「……」蘇臻汐的耳根止不住發紅。辦公室明亮的燈光灑落在她粉色的耳垂上,嬌艷欲滴。
「不正經!」
她有些燥,青蔥手指扯了扯領口的衣服。
強忍住掛電話的衝動問他:「霍先生,聽說你和那位羅總已經聯繫過了?」
姑蘇發生了那麼多起失蹤案。
只有那位羅總,是完全沒有通過任何營救自己回來的。
蘇臻汐之前試着找過他,不過那老小子每次都跟她玩兒金蟬脫殼,連着去了好幾次都沒見到他人。
然而霍氏集團和羅家有合作,無奈之下蘇臻汐才撥了這通電話。
失蹤了兩天一夜,別說林嬸兒急壞了。
就連她聽見這個消息,內心都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蘇小姐,如果我這次幫了你,你又欠了我一次?」
電話那端響起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是只有走路時才會有的呼吸頻率。他說:「半個小時后我到你公司樓下,一起去。」
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完便掛了電話。
新來的副總是個中年男人。
他頂替了王姐的位置,大清早的就親自來送文件了。
見蘇臻汐在打電話,他就禮貌地站在門口等著,終於等蘇臻汐掛了話茬,他才笑着走進來。
「你好,我是新來的副總,叫我老徐就好。」
「老徐!」
蘇臻汐笑得很誠實。
老徐唇角的笑卻陡然間斂住。
他只是客套一句而已,說什麼他也是蘇臻汐的上司,又比她年長。
好歹也該客氣的叫他『徐哥』或『徐總』吧?
蘇臻汐注意到老徐臉上異樣的表情,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不是你讓我這麼叫的?」
「……」老徐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她,「小蘇,好好乾!」
丟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連原本準備要向蘇臻汐交代的話,也都懶得再說了。
蘇臻汐覺得新來的領導有點兒不好相處。
她將資料放在包包里,也走出了辦公室。
結果就發現格子間里的同事們都站起來了,朝着新來的徐總打招呼。
「徐總好!」
「徐總辛苦!」
那聲音震耳欲聾,老徐挺著背脊一臉受用地朝着大家招手示意。
「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為公司服務!」
面對這大型寒暄現場,蘇臻汐只想趕緊走。
偏偏路過老徐的時候被他給叫住了。
「小蘇啊!晚上約上部門兒的同事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
「……」蘇臻汐抬手看了下腕錶,一臉為難。
「你不會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下我的面子吧?」
老徐說着還摸了摸自己滿臉肥膘的臉。
蘇臻汐眯着眼笑道:「怎麼會?我見完客戶回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去。」
霍衍的車已經停在樓下。
蘇臻汐拉開副駕駛的門,發現車裏只有霍衍一個人,他親自開車。
微微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上去。
天空下着蒙蒙下雨,車窗緊閉着。
霍衍看了她一眼,「要聽歌嗎?你看起來挺緊張的。」
「不用了,謝謝!」
她始終這麼客氣。
霍衍從後視鏡里掃了她一眼,發現她眉心緊蹙著,「你查失蹤人口的事兒,只是為了尋找你的父母?」
「也不全是。」
蘇臻汐腦海里回想起林嬸兒的哭聲,以及那天在林家,林叔望着她那副慈愛的表情,心裏暗暗下定決心。
她一定不會讓林叔出現在死亡者的名單里。
開往郊區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蘇臻汐閉着眼睛,腦海里將這段時間所整理出來的線索,都過了一遍。
陳全失蹤前是有預兆的,那麼林叔呢?
林嬸兒的情緒很崩潰,在電話里就知道哭。
在那種狀況下她是沒辦法保持理智回答問題的。
蘇臻汐有些頭疼,偏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陳淼打打來的!
「蘇臻汐,你在哪裏?」
她是哭着問的。
蘇臻汐凝眉,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不待她問,陳淼哭着繼續說:「我爸爸出事了!再也回不來了!啊嗚嗚嗚……」
向來高傲的陳家二小姐,在電話那頭『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節哀!」
蘇臻汐心裏五味雜陳。
想不到別的什麼話來安慰陳淼。
那放在膝蓋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絞住自己的衣服。
霍衍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感覺她的身體在隱隱發顫,下意識放緩了開車車速。
他掌心的溫度灼熱,帶給她安寧的感覺。
電話還沒掛,陳淼哭得很大聲,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蘇臻汐,我要見你,我有很多話要問你。」
「好。」
蘇臻汐沒有拒絕她,「陳淼,你在家裏等我,我辦完事就過去。」
「幾點?」
陳淼很着急,「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太久我等不了!」
「今晚八點之前。」
紅燈,霍衍輕輕點了剎車。
看着蘇臻汐的小臉一寸寸白了下去,他不悅地皺起眉。
隱約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給了她巨大的壓力。
「如果覺得為難,就不要去。」
看着她丟開手機,霍衍聲音沉悶地提醒。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變得如此在意她了!
她明明只是輕輕蹙眉,他就恨不得將她護在懷裏,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雨。
他想她無憂無慮的活着,不用為任何事情焦心,心裏眼裏只有他和孩子就好。
至於這個世道如何風起雲湧,交給有能力的人就好。
「陳淼的爸爸死了!她現在的狀態,我能感同身受。」
蘇臻汐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心,「等會兒離開工廠之後,直接去陳家吧!」
「為什麼是你?」
霍衍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問,讓蘇臻汐睜開了眼,疑惑地望着他,「什麼意思?」
「雖然陳家的確不是你燒的,但和你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依照陳淼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她該恨你入骨才是。」
霍衍不想蘇臻汐沾手那些事。
而且事情明顯就有蹊蹺。
那群畜生到底想做什麼?
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手?
「蘇臻汐!晚上乖乖回家,我不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