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直到天明之際,
安傑蘇醒過來,面無表情取下身上到處攀爬的小蜘蛛,
稍稍用力將其捏爆,腥黃汁液頓時粘滿掌心。
這小玩意也是肉食性生物,只不過得成年後,才能威脅到人類,體格大約能達到中型犬類差不多,
晝伏夜出,極其懼怕光線,可謂是見光死那種。
調動水之力清洗一番后,隨即安傑默默地起身舒展筋骨,並走至窗邊查看室外情況。
一切風平浪靜,廢土大部分時間都不會有吵鬧之事發生,
拾荒者會盡量保持靜默,而變種怪也同樣如此,只有雙方相遇那一刻才會發生動靜極大的騷亂。
當安傑深吸一口外界新鮮空氣后,一陣嘈雜電流聲傳來,
滋滋……
對講機再次運作,刺耳響聲頓時將三女相繼弄醒,各個睡眼朦朧,其中還帶着迷茫和一絲不悅。
滴滴!
「快遞組,快遞組,尹萬,你們還活着嗎?收到快回答!」
「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安傑拿起對講機,不再掩飾身份,以自己原本的嗓音答覆,
已知對方聚居地位於港口,那無需再繼續裝模作樣。
「……你是誰!」
另一頭的人聞言,在片刻的沉默后語氣生硬質問道。
而安傑則澹澹一笑:
「讓掌權的人過來說話,其他人,沒這資格,順帶一提,我已經知曉你們聚居地的方位。」
這番話頗具威脅意味,就給人一種談不攏開戰的感覺,
在廢土上這類情況不常見,但並非從沒發生過。
「……那你等一下,我立刻聯繫我的老闆。」
此話一出,對方態度馬上大扭轉,言語中透露一股慌亂,畢竟事關重要,這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武力衝突。
話音落下,對講機再次沒了聲響,同時安傑看向三女:
「該起床了,待會兒就得動身。」
「你準備怎麼做?」
克來爾十分關心他將會採取怎樣的方式與人交流,她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屍體遍地的場景。
「很簡單,武力脅迫,我習以為常的慣用手段,」
「言語作用甚小,唯有力量,才是經久不衰的真理,無人不懼。只有展現強大,對方才會奉上我想要的東西。」
此方法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儘管顯得欺負人,但安傑能想到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這一個。
倘若選擇好好談,那對方可不一定會這麼想,畢竟自己這邊人數少,不免可能生出歪念頭,
到時候仍然得使用武力,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如此。
接着安傑又向克來爾承諾:
「你放心便是,我單純嚇人罷了,不會有人因此死去。」
「嘖~我覺得不公平,你着實有點太遷就她了。」
「說好一視同仁,怎麼不兌現?」
與此同時,王欣不滿的咂咂嘴道。
做個事還這麼多限制,遙想當年的安傑雷厲風行,下手果斷,任何擋路者皆是同樣一個下場,死亡。
而現在殺個人還得在乎她人看法~
「這……」
對此安傑撓了撓頭顯得不知所措,畢竟王欣沒說錯。
「你看着辦,我不干擾你做決定。」
好在克來爾通情達理,願意退讓,相比別的事兒,她更不希望安傑因自己而為難。
「早該如此了,男人做事,咱們就不要指手畫腳的干擾,」
「總是瞻前顧後,一點都不果斷。」
順勢王欣朝男人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邀功,她之所以說這個,純粹是讓安傑徹底放開手腳,
不再讓他受限於克來爾的善良。
說不公平,其實她沒覺得,反而在眾女之間佔據上風~
見這女人的眼色,安傑一瞬間明白對方的動機,隱蔽地會心一笑。
滴滴!
「調到指定通話頻率,我老闆已經同意和你談。」
下一刻,對講機當中傳來話語。
得知情況后,安傑沒回話,默默地微調對講機的頻率,
進入指定的私人頻道當中。
「咳,聽得到嗎?你好?」
一段問候隨之傳入安傑耳中,雖然講的是俄語,可他聽出一絲絲不對勁,此人口音不像純正的斯拉夫人……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驚訝,可能是戰前來俄羅斯的國外來客,
由於全球核戰爆發,從而留在此地無法離開。
「你是哪兒的人?」
當即安傑使用英語,詢問其來歷。
「……哇喔!好久沒到過如此純正的美式英語了~」
霎時,另一頭的人語氣頗為興奮,同樣以英語回復道。
由此可見,其美國人身份已坐定,異鄉遇同鄉,很正常。
這對於安傑而言,雙方交流會簡單順利得多,因許久沒講俄語,如今略有一點兒生疏了。
「不說廢話,我需要一台無線電,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至於你的手下,已經被我所殺,且原因很簡單,生出不該有的歪念頭,你最好不要重蹈覆轍。」
「……夥計,你是在威脅我嗎?就為了一台無線電?」
對面之人有些不敢置信,不過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玩意,
有必要弄得這麼充滿火藥味嗎?
「當今世界什麼情況你不了解么,」
「簡而言之,我能輕而易舉覆滅你的聚居地,但如果可以和平,我也不想濫殺無辜。」
說到這,安傑已然表明立場態度,索要的東西也不值幾個錢,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妥協,莫名其妙樹敵可不是好事,尤其是雙方均不了解的情況之下。
「……那好,你來港口,我送一台無線電給你,就當交個朋友。」
對面沉默良久后,最終口頭妥協。
至於心裏是否真如所言一致,安傑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無所謂,如果真到那種地步大不了一個不留殺乾淨。
「我馬上就過來,最好將你的手下管好了~要不然事態往嚴重地步發展,那可不能怪我,待會兒見。」
說罷,安傑將對講機直接給捏碎,他不再需要這個。
同時看向相繼起身,拿起槍械裝備的三女:
「走吧,去見一見這個掌權之人,聽出來沒有,」
「對方是個美國人。」
「說實話,很難聽不出來,這個人對英語的反響很大,也許是太久沒聽到的緣故吧。」
王欣聳了聳肩,點頭回應一句。
在和平年代出國旅遊或辦事的人,可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