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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氣凝神丹

司徒晴飛速的衰老，而且也已經神志不清了，楊妄牢牢的扶著她，看到南宮城來了，他連忙問道：「南宮，你有沒有辦法救她，」

幾人在玄武禁地的一個月相處，關係都還不錯，南宮城也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眼看著司徒晴出事，他當然很急，他無力的看著司徒晴，嘆氣道：「沒辦法……服用了通天丹，必死無疑，她現在生命已經流逝了大半，生機也漸漸消失，過不了多久，整個人都會老死，根本就沒有東西可以救她……」

南宮城的話讓楊妄的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北宮曦月原本就流淚得厲害，此時眼見司徒晴竟然要死，她用手捂著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當初剛進玄武宮的時候，兩人還針鋒相對，但是現在，想到司徒晴竟然就要離世，北宮曦月心裡一痛，早已經說不出話來。

太陽已經西斜，轉眼間已經開始入秋了，玄武群巒的氣候變化非常快，興許過不了幾天，就會開始霜降，然後，下雪。

天色漸漸昏暗，小片的烏雲開始在天邊醞釀，恐怕，過了時候就會有一場雨出現，這估計是今天玄武群巒的最後一場雨了。

南宮城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拿出一個淡綠色的小瓶子，道：「這是九氣凝神丹，或許可以讓她清醒一點，你們還有什麼要向她說的話，儘快說吧，她撐不了多久……」

說著，他將這九氣凝神丹讓司徒晴給服下，南宮城是玄武宮年輕一代最頂尖的煉丹師，說的話自然有權威性，不一會兒，司徒晴就慢慢的睜開眼睛，她首先就看到楊妄那帶著些悲傷的眼神。

「楊妄……我還沒死嗎，」

楊妄咬咬牙，生離死別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是每次給他的折磨，都是如此的深刻，他忍住就要流出的淚水，勉強展開一張笑臉，道：「別說胡話，沒事……」

司徒晴無力的笑了笑，此時她看起來已經如五十歲的老婦了，楊妄從來都沒想過，一個青春靚麗的美人兒，眨眼間就衰老成這副模樣，這讓他的心痛得抽搐。

司徒晴看看在她面前，看著她已經哭得眼睛都紅腫起來，抽噎著不能說話的北宮曦月，她強笑著道：「臭丫頭，在易寶閣你打過我一巴掌，我到現在還忘記和你算了，要不是你精明，勾搭上我老弟，我一定要打你一百下，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北宮曦月哭得更厲害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情緒，只能傻傻的看著司徒晴。

司徒晴再看看變得正經，甚至有些哀傷的南宮城，道：「你這個死變態，怎麼也到這裡來，我看你這副蠢樣，活該一輩子找不到好姑娘……」

南宮城道：「其實我很喜歡你，不過我不和李青靈爭，他是個瘋子，我爭不過他，」

司徒晴笑了笑，道：「你去死吧，竟然在老娘臨死前調戲我，想讓我死得更快一點嗎，」

南宮城訕訕笑著，摸摸頭，下巴處依舊滿是鬍渣。

司徒晴很快，看起來就和六十歲的老人差不多，她身體變得消瘦而佝僂，臉上皺紋密布，一頭白髮乾燥枯黃，就如一堆雜草。

哪個女子不愛美，司徒晴若是能看見自己已經丑成這樣，恐怕心裡會更崩潰，她服用通天丹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但是依然義無反顧。

不過，最終卻依舊沒有救成李青靈。

看著楊妄堅定的目光，司徒晴找到了最後一絲希望，她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抓緊楊妄的手臂，斷斷續續，沙啞著聲音道：「楊妄，可以的話，我求你把你師兄救出來，我知道你有很多神奇的本領，我求你了……求你了……」

楊妄道：「可以，他絕對沒事，這個你不用操心，」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重情重義，即使司徒晴不說，楊妄就是豁出這條命，他也會把李青靈救出來，雖然很可能他不但救不出李青靈，自己也會搭上這條命。

楊玄告訴他，人活著一輩子，情義最重要，重情重義，敢作敢當，那才是真男兒，貪生怕死，畏畏縮縮，那只是懦夫的行徑。

不過這也不是說楊妄就會去和玄武宮這個大傢伙硬碰，他會很好的使用自己的智慧，盡最大的可能把李青靈弄出來。

司徒晴見她答應，布滿皺紋的臉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她眼睛里的光芒漸漸暗淡，轉眼間，就失去了任何的生氣，那抓著楊妄的手，也漸漸的垂了下來。

北宮曦月看她無力垂下的手，便已經知道她已經去了，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悲傷過，也沒有哭得這麼慘過，自從遇上了楊妄，她經歷了許多她從前未曾經歷的事情。

楊妄看看那垂下來的手，再看看她已經完全沒有色彩的眼神，他便知道，司徒晴真的死了。

他突然胸口抽風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之前還活蹦亂跳，和雪神殿一眾姐妹開開心心的司徒晴，現在竟然死了，而且還死在他懷中，楊妄還有些不肯相信，但是，事實告訴他，這是真的。

他不但感到呼吸困難，想說一句送別的話，發現喉嚨空空的，聲音有些沙啞，淚水也沒忍住，就流了出來。

南宮城轉過身去，在青木湖洗洗臉，滿臉是水，這樣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否也流淚過。

北宮曦月無力的坐到在地，愣愣的看著司徒晴流淚。

轟隆一聲，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雷聲，楊妄抬起頭，這個時候夕陽已經西下了，東邊的天邊烏雲漸漸湧起，往這邊擴散而來。

他心裡的苦澀和痛苦，也正如這烏雲一般，瘋狂的佔領著他的身體。

……………………………………

司徒晴的墳墓就立在陳白翎的旁邊，楊妄沒有在墓碑上刻字，他答應過司徒晴，會把李青靈救出來，這字，還得讓李青靈自己去刻。

一天時間過去，醞釀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轟隆隆的雨聲頓時淹沒了整個世界，雖然此時開始白天，但是天地間一片昏暗，楊妄此時的心情，也正如這天氣一般，充滿著沉悶與悲傷。

開始下雨了，而且一下就是很大，在楊妄懷中，已經哭得睡著的北宮曦月被雨水淋醒了過來，她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著這一片昏暗的天地，還有不遠處司徒晴的墳墓，眼睛里又開始閃動著淚花。

「別哭，」

楊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與雨水，在他的控制下，雨水全部離開了這裡，他們身邊這塊小空間里是乾淨的。

「我送你回去雲霄殿，」

北宮曦月咬咬牙，道：「不，我不回去，我……對不起李師兄，對不起司徒晴，」

楊妄知道她心裡也在承受著很大的折磨，李青靈的事，她也是一片好心，她自己心裡折磨自己就夠了，楊妄也不忍心再怪她，便道：「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和你無關，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後，至於師兄，我只能拼盡全力了……」

「那肯定會危險……楊妄，我不要你死，若是你死了……我會瘋掉的，」

「沒事，我答應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你不要多管，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當然會好好留著，你也別做傻事，那也只是你的無心之過，你心裡不要有什麼負擔，一切等我能夠救出他再說吧，」

北宮曦月知道楊妄的脾氣，這是他決定的事情，完全沒辦法更改，所以她只能神色暗淡的垂下頭，把頭靠在楊妄的胸口。

突然，她道：「楊妄，我想淋雨，很想，」

此時天地間都布滿了雨簾，雨聲嘩然，楊妄應了她的要求，頓時傾盆的大雨很快就落到他們身上，帶著初秋寒意的雨滴滲入皮膚之中，北宮曦月被冷得直發抖，不過那轟隆隆的雨聲把她隔絕到一個單一的世界里，她心裡才好受了些。

她整個人都窩在楊妄懷中，楊妄怕她著涼，不過北宮曦月執意想淋雨，楊妄也沒辦法。

他只能牢牢的抱著她，懷中的女子身體有著驚人的柔軟，淡淡的沁香湧入楊妄鼻中，不過兩人都只是安靜的擁抱著，沒有其他的想法。

大雨瞬間就將他們淹沒。

南宮城就在司徒晴的墳前，猶如一直落湯雞，他發愣的看著墳墓，一動不動，楊妄明白，他恐怕是對司徒晴動了情，但是一直都沒說出來而已。

李青靈的腰斬，還有兩天的時間，和司空明的戰鬥，也還有兩天的時間，楊妄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孩，手輕輕的安撫著她的後腦，其實楊妄知道，她心裡忍受的，除了悲傷之外，還有更令她難受的折磨。

北宮曦月及臀的長發散落下來，緊緊的糾纏住了楊妄和她。

不得不說，她是楊妄遇見過的，頭髮最長，最漂亮的女人。

突然，陳滄瀾頂著漫天的大雨，臉色沉重，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他怎麼回來這裡，楊妄輕輕的推開北宮曦月，拉著她，慢慢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