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悶虧，才是最氣人的。

「林叔父，你最近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

林如海更加煩悶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初一個小小的決定，居然會產生那麼大的麻煩。

若是林如海在賈敏去后再娶，這個麻煩還有可能解決，但如今的情況，短時間之內，林如海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

王庭軒也猜不透林如海有什麼煩心事。

說林如海是近十幾年最輕鬆的戶部尚書，也不是假話。

太上皇時期，為了顯示恩德，允許日子過不下去的權貴到戶部借銀。

這可是無息貸款，甚至沒有約定歸還的期限。擱在二十一世紀，凡是知道消息的人也會毫不猶豫地借款。

何況當初開啟借款的原因是太上皇的花費太多，以甄家為首的幾家勛貴是為了太上皇修建行營。

在勛貴的心中，這是擱太上皇花的錢，太上皇但凡要點臉，也不會讓他們還錢。

事實上，太上皇為了名聲，確實沒有辦法把還錢兩個字說出口。

唯一的意外就算曾經監管戶部的忠雍王，他是提出所有欠錢的權貴歸還欠款。

太上皇默許了一次，但是在眾多大臣的哭求下，只能又收回聖旨。

也因此，京城中近乎九成的權貴都在抵制忠雍王，暗中擁立那些不要欠款的皇子登基。

那些皇子為了皇位，也是大肆許諾，同時也從戶部大量的借款，用以培植勢力。

在這種循環之下，京城的局面難以遏制，最終出現了兵亂。太上皇傷心之下，傳位給了最不被大家看好的忠雍王。

忠雍王即位之後，雖然立刻停止了借款，但也沒有辦法催債，是以戶部一直都是虧空狀態。

直到王庭軒的出現，皇上才緩過勁來，戶部也慢慢地有了進項。

林如海就是趕上了這個好時候，不需要太擔心銀子不夠用。

林如海苦笑著，說道：「不是公務上的事情。不瞞你說，我實在不耐煩應對賈家。上次把她們私下處理內子嫁妝的證據送給賈家，本是希望她們那邊能消停一段時日。」

「她們不僅沒有反思己過，反而新的算計又開始了。今日，賈老太君把曾經服侍玉兒的丫鬟送了回來。那個丫鬟已經破了身子，這不是故意要壞了玉兒的名聲嗎？」

王庭軒心想，這說得應該是紫娟吧。能混到賈母身邊，有名有姓的丫鬟，都不可小覷。

這些丫鬟被稱為副小姐，其實比賈府的那幾個小姐過得還舒心。

唯一的缺點就是成為賈寶玉姨娘這個心思吧。

賈母身邊的那些小丫鬟，與其說是賈母喜歡漂亮的小丫鬟，不如說是給賈寶玉準備的姨娘人選。

反正，賈府的那些丫鬟，一邊鄙視著趙姨娘的身份，一邊幻想著成為賈寶玉的姨娘。沒有這個心思的丫鬟，絕對屬於鳳毛麟角。

紫娟能成為林黛玉的丫鬟，本事就帶著撮合賈寶玉和林黛玉的任務的。時間長了，說她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這樣的事情，林如海不會貿然地告訴別人的。他在王庭軒的面前說起，應該是有什麼目的的。

林如海說道：「我也不敢壞了皇上的打算，但我實在是不願吞下這口氣。還請賢侄給我出個主意。」

王庭軒不相信，林如海會沒有辦法對付賈府。

「林叔父還能沒有辦法對付賈府？」

「我自然有辦法，若是出手重了，會不會影響皇上的計劃。」

王庭軒不明白了，林如海打算怎麼對付賈家。

林如海直接就說道：「林家的子嗣跟賈家脫不了關係，若是我以牙還牙，是不是可以。賈寶玉！

！」

王庭軒算是明白了，林如海打算對賈寶玉出手，甚至有了弄死他的打算。

這可不行，以賈寶玉受寵的程度，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京城還真有可能翻天覆地。

賈寶玉本身沒有什麼重要的，但他銜玉而生的這個標籤，確實權貴用來試探皇家態度的一塊試金石。

「對付賈家的辦法很多，現在沒有不要下如此的重手吧。」王庭軒也只能這麼說。

林如海道：「我也不願意這麼對付賈家。可她們的目的是毀了我的女兒，這是林家唯一的血脈。你說，我怎麼能忍得住。既然她們是為了賈寶玉，才來算計林家的。那麼只要讓賈寶玉消失，林家就不會受到她們的算計了吧。」

道理有點不對，林家是賈家唯一能算計的對象，就算沒有賈寶玉、沒有林黛玉，賈家照樣會算計林家。

薛家那是屬於王夫人的，不能算是整個賈府。

但要是這麼說，就有點傷人了。

王庭軒說道：「林叔父，賈寶玉現在還真的不能動。你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林如海道：「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知道你跟忠順王一起算計賈家，應該有不少她們的把柄。你幫我想個辦法吧，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

幫，還是不幫呢？

這不是個問題，但該怎麼幫才是問題。

王庭軒默默地想著手中的情報，還有原著中的記載。

賈母之所以有那個自信算計林家，靠的就是聯姻這個手段，聯姻的對象就是賈寶玉和林黛玉。

一則，她們兩個的年齡合適，二則賈寶玉也是賈母手中唯一能拿出來的小輩。

可要是她們兩個，有人定親了，賈母就沒有辦法算計了。

「林大人不如給林姑娘定下親事，讓賈老太君斷了念想。」

林如海苦笑著說道：「我也想過這個辦法，玉兒的年紀太小，又因為賈家的名聲，現在並沒有很好的人選。」

應該是別人不願意招惹賈家這個麻煩吧。

就王庭軒所知，現在的吏部右侍郎陳大人就算林如海的同年，他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陳大人家的大公子，是皇上登基那一年恩科的狀元。

二公子則是京城有名的天才，也是很多人家擇親的首選，他是陳大人的老來子，恰巧跟林黛玉的年紀差不多。

要說林如海沒有這個心思，王庭軒是不相信的。忠順王就在他面前說過，林如海最近跟陳大人走得非常近。他們一個戶部尚書、一個吏部右侍郎，頻繁接觸，怎能不引人注意。

既然林黛玉這邊沒有辦法解決，那就只能解決賈寶玉了。只要賈寶玉定了親，賈母總不能厚著臉皮，讓自己的外孫女做妾吧。

「從賈寶玉那裡解決如何？賈府之中，金玉良緣的傳言可是非常真實的。想必是王夫人跟薛夫人有了默契，就等著別人戳破。」

林如海當然也想過這個辦法，但他是沒有辦法逼著別人家的孩子定親的，特別是在賈母明確反對的前提下。

「賢侄有好辦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