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並沒有因為王庭軒的年紀而有所輕視,這讓王庭軒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錯。
「小友,你可知整個江南的名醫都治不好老夫的病。」
這還用你說嗎?
揚州城只要聽說過的,都知道林如海重病在床,便請江南名醫。
王庭軒說道:「林大人,我雖然沒有把握治好你的病,但緩和一下你身上的痛苦,延緩一些時日的壽命還是能做到的。」
林如海說道:「那請吧。」
王庭軒用自己淺薄的醫術給林如海把了把脈,其實什麼都沒看出來。唯一的收穫就是,發現林如海的脈搏特別微弱,並且有輕微中毒的跡象。
這個毒是怎麼產生的,王庭軒不知道,但可以用來嚇唬人和完成自己的任務。
「林大人,恕在下直言,你身中劇毒,無葯可解。」
林如海說道:「其他的大夫也是這麼說。小友若沒有其他的本事,那就請離開吧。聽說你遭了山賊,我讓管家送你些銀兩,可好。」
王庭軒說道:「林大人,莫急。我雖然無法解毒,可能夠延緩你身體毒素的發作。不知林大人願不願意相信在下。我身上只餘一顆救命的彈藥,只能讓林大人恢復一些元氣。」
林如海中的是慢性毒藥,他的身體無法抵抗體內的毒素髮作,才會病入膏肓。
如何解毒,王庭軒不知道。但空間中的人蔘有固本培元之效,只要林如海自己的身體元氣恢復了,自身的免疫系統能夠抵抗毒素,那麼林如海的性命就能暫時保下來。
看著王庭軒拿出的一個瓷瓶,林如海沒有立刻接過來。
王庭軒笑著說道:「林大人莫非以為在下會給你下毒?若是在下要害你,何必那麼麻煩。」
事實正是如此。
林如海接過丹藥,沒有猶豫,就吐了下去。
王庭軒聽到屋裡小聲地驚呼,猜測應該是林黛玉躲在屋內。
丹藥是用人蔘和蜂蜜,加上其他的一些輔材配置的,這是他從中醫名家那裡得來的丹方。
前世,他就給那些朋友用了一些,並沒有不良的反應,那些得到丹藥的朋友也都是高壽。
林如海服用丹藥后,精神恢復了很多,也來了興趣,跟王庭軒聊了起來。
王庭軒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不拘一格的想法。
通過聊天,王庭軒覺得,林如海在政務上還是比較精明的,手段也不錯。能夠擔任近十年的巡鹽御史,怎麼也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
可他又有了疑問。
這樣的林如海,怎麼會如此的不智。皇上都登基五年了,作為封疆大吏的巡鹽御史,怎麼會不去京城述職?
林如海的這一行為,說是尋死之道也不為過。
記得書中,林如海病逝之後,皇家並沒有額外的封賞。
林如海,祖上世襲侯爵,至本人以科第(探花)出身,歷任「蘭台寺大夫」、「巡鹽御史」等職。
林如海身上最大的標籤就是「蘭台寺大夫」、「巡鹽御史」。
清代巡鹽御史,自康熙以後或從內務府直接選任,或者由其他職位上的內務府出身的官員兼任,雖均加監察御史銜,但一般使用原官品級。
曹雪芹寫《紅樓夢》是藉助明清兩朝的背景,那麼林如海實際的品級應該按照蘭台寺大夫算。
就其中的「蘭台寺大夫」一職,脂硯齋甲戌眉批說:「官制半遵古名亦好。余最喜此等半有半無,半古半今,事之所無,理之必有,極玄極幻,荒唐不經之處。」有研究者認為,此「蘭台寺大夫」實即都察院御史。
都察院御史,是正三品的官職。
這樣的官職,還是太上皇的心腹,死後居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其中肯定有了不得的原因。
這個時候,丹藥已經起作用了,但從面色上就能看出,林如海的身體好了不少。
林管家驚喜地喊道:「老爺,你感覺怎麼樣。」
林如海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頓時一陣驚喜。
「多謝小友出手相救。」
王庭軒說道:「林大人,且慢道謝。我的丹藥雖然能讓你恢復一些元氣,但並不能根治。」
林如海這個時候,體力恢復得不錯,笑著說道:「能過夠如此,林某已是感激不盡。不知小友可否告知,丹藥的配方,林某願重金相謝。」
王庭軒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就算是把丹方給了林如海也沒有什麼。丹藥之所以能有這麼好的效果,真正的根本是空間所出的人蔘。其他的人蔘雖然能替代,效果要差上很多。
「林大人,我還需要給你做進一步的檢查,涉及林大人的一些隱私,需要大人屏退左右。」
林如海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王庭軒的提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庭軒見到了林黛玉一眼。看得不真切,只是這個時候的林黛玉確實瘦弱。
「還請林管家不要讓外人闖入。」
在眾人離開之後,王庭軒便關上了林如海房間的門。
「林大人,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應該恢復得不錯。那就請你看一看這個吧。」
王庭軒把自己的身份證明和皇上的密信交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沒有說什麼,先拿過王庭軒的身份證明,看了一眼,便說道:「你是皇上的御前侍衛,皇上為何派你到此。」
「林大人,你看過皇上的密信,便能知道緣由。」
王庭軒不知道這個密信是否有什麼特別的防範手段,便沒有打開,也不知道信中是如何寫的。
林如海一字一句地讀著信,神情卻變得不自然起來。
看過信之後,林如海抬頭問道:「我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同時,王庭軒也拿起了密信,快速地看了一遍。
信中其實也沒有寫別的內容,誇獎了一些林如海的功勞,借著這些事情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皇上在心中懇求林如海看在江南百姓的面上,交出鹽政的賬冊。當然,信里不會寫得這麼直白。
「皇上為何要派你們專程過來要賬冊,交給下任巡鹽御史不可以嗎?」
「皇上不知道林大人是誰的人,也不知道下任巡鹽御史是誰的人。若是不能拿到賬冊,林大人在位近十年的鹽政將會成為一筆糊塗賬。」
「皇上是不信任林某嗎?林某不曾愧對皇上,也不曾愧對朝廷。」
「林大人,你不曾愧對朝廷是真的,若不然皇上就不會派我們來要賬冊了。至於不曾愧對皇上,還是不要說了。」
「為何如此說?」
「皇上即位五年,林大人未曾到京城述職,也未曾收到林大人的鹽稅和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