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8章 玄冥

  天脈玄境毀滅，一切化為虛無，而在無盡的虛無之中，忽然傳來了混沌龍帝的聲音：

  「不想說點什麼嗎？」

  過了許久，一個蒼老而又深沉的聲音傳來：「是你提醒他做的吧？」

  「想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傳承衣缽的人，雖然他不是我龍族之人，但依舊是我的弟子，我怎麼可能會害他沾染這麼大的因果？」混沌龍帝道。

  「你都敢跟九星之主搶弟子了，還怕沾染這個因果麼？」那個聲音反問道。

  「被囚禁了這麼多年，對生死早就看淡了，再大的因果我也承受得起。

  關鍵是我這一身神通，能否傳承下去更重要，可惜我年輕的時候太過狂妄，也沒有耐心培養弟子。

  後來突逢巨變，一切都來不及了，末法時代到來，所謂的天才在混沌時代只能算是庸才。

  不過龍塵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打算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混沌龍帝提到龍塵，語氣中明顯帶著一抹欣慰，也帶著一抹驕傲。

  「呵呵，你可別忘了，我們現在這幅樣子，都是誰害的。」那個聲音冷笑道，冷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恨意。

  那個聲音繼續道：「九星之主登臨絕巔，手掌天地乾坤，目空一切，妄圖重塑天地秩序，最終如何？

  九天十地因他而毀，差點萬劫不復，萬族元氣大傷，你我被囚，我們的後人在磨難與痛苦中掙扎，還不是拜他們夫婦所賜？

  你竟然還想把一身本事傳給人族，還是傳給九星之主的傳人，是被囚禁太久了，修陽，你腦子也生鏽了嗎？」

  說到後來，那個聲音怒氣升騰，一字一句都帶著無盡的怨念，尤其提及九星之主的時候，更是咬牙切齒，似乎勾起了無盡的仇恨。

  聽到那人的怒吼，混沌龍帝沉默了。

  那個聲音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對，緩和了一下語氣道：

  「修陽大哥，我一直對您十分敬重，但是您的這個做法，我……真的無法理解。」

  「玄冥，你是不是最近才甦醒？」混沌龍帝道。

  不知道混沌龍帝為什麼會忽然換了個話題，那聲音道：

  「是的，剛剛甦醒百萬年左右，這個陣法困得我很難受。」

  「而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保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混沌龍帝道。

  「那您豈不是要承受無盡的折磨……」玄冥大吃一驚。

  混沌龍帝道：「因為我不甘心就這麼被囚禁，更不甘心一身本領，就這麼隨我而去，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尋找傳承者。

  同時這麼多年，我也在一直思考一個問題，我在尋找那場浩劫的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玄冥一驚。

  「我覺得九天十地就是一個陰謀，這個陰謀或許可以延續到，我們沒有出生的時代。」混沌龍帝道。

  「怎麼可能？你我都是天地孕育的天神，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開荒者，我們之前，天地是一片混沌啊！」玄冥叫道。

  「那混沌之前呢？」混沌龍帝道。

  「這……」

  玄冥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另外，在你的記憶中，可有少年時代的印象？」混沌龍帝道。

  「這都多麼久遠的事情了，怎麼可能記得？」玄冥道。

  「你可曾想過，是不記得了，還是被遺忘了？」混沌龍帝又問。

  「大哥，您的意思是……」玄冥一驚。

  「九星之主他為什麼要破壞九天十地的秩序？為什麼會弄得眾叛親離？難道真是他瘋了麼？

  就算是他瘋了，她的妻子九天十地內，唯一一個以丹證道，登臨天帝的女人，那是一個大智慧之人，難道她也瘋了麼？」混沌龍帝問道。

  玄冥沉默了一會兒道：「但是您不可否認，人族的情緒和性格是不穩定的，幾乎都有自毀傾向。

  下雪了，他們會堆雪人，堆得過程中，很開心，開心過後，他們又會親手將雪人打爆。

  他們會親手打造美好的事物，也會親手毀滅它們，看到雪白的牆面，喜歡用手印、腳印去污染它，人族天生就不能容忍完美的東西存在。

  當一個完美的東西出現，人們就會抹黑它，抹黑不了就會想辦法毀滅它。

  最可怕的是，人族不光會毀滅外物，也會自我毀滅，生存是一種本能，但是人族會違背本能。

  縱觀九天十地，萬族萬靈，試問除了人族之外，有哪一個種族會自殺？」

  玄冥一口氣說了很多，他對人族有著極深的成見，但是他的話，直指人的本性，入木三分，讓人無法反駁。

  面對玄冥的質問，混沌龍帝道：「人族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地不長無名之草，天不生無用之人。」

  「您的意思是，這個世界難道也需要他們麼？」玄冥嗤之以鼻地道，從他的口氣中，可以聽出，人族才是這個世界的禍根。

  如果人族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九天十地會變得更美好，如今的破敗局面，都是人族一手造成的。

  「不是需要，而是只有他們，才能推動這個世界的運行，我知道你很不以為然。

  這麼說吧，人族是矛盾的結合體，他們集合了善良與邪惡、智慧與愚蠢、高尚與低賤等等對立的性格。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安定的因素……」

  「對啊，只要沒有他們，這個世界陰陽平衡，不就安定了嗎？」玄冥插嘴道。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平衡如同一潭死水，最終會讓這個世界腐朽滅亡。

  只有動態的平衡，才能讓這個世界運轉起來，今天陽多一些，明天陰多一些，就如同蹺蹺板一樣，高高低低，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如果一個蹺蹺板不動了，這就意味著這個世界已經死了。」混沌龍帝解釋道。

  「我不懂您說的這些，但是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人族，是我最討厭的生靈，我一輩子都不會與他們有瓜葛。」玄冥道。

  「轟」

  就在這時，一聲悶響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悶響，連續數聲。

  聽到那個聲音，混沌龍帝笑道：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龍塵擊穿了天脈玄境，其他小世界也跟著失衡，帝皇天的枷鎖被引爆，新的時代，即將開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