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潮濕陰冷，辛霖辭了楊隊長后，進了天牢。

牢房裡，一股霉臭的氣味撲面而來。

師妃被關押在女囚房中。

她身上還是妃袍，上面的血跡觸目驚心。

辛霖到時，她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辛霖走進來時，她也沒有反應。

「師妃娘娘……」

辛霖輕聲喚了一聲。

師妃沒有動彈。

「甭費事了，她進來都半天了，一句話都沒說，水不喝，飯也不吃，看樣子熬不過兩三天。衣服也不讓換，一靠近，就發瘋似的亂咬人。」

女獄卒沒好氣道。

說話間，師妃像是成了木頭人，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

辛霖又喊了兩聲，她依舊是沒有反應。

「師妃，我知道您聽到我的聲音。昨夜的事，我很抱歉。」

辛霖看看師妃扁平的肚子和血跡斑斑的衣裳，聲音有幾分哽咽。

那個清秀溫柔的女子，不過一夕之間，就乾枯的彷彿失去了全部的神采。

辛霖猶記得，師妃剛知道自己有喜時，滿臉都是歡喜。

她不顧辛霖和小辛卓的阻攔，縫製著小衣服。

她一直想要個女兒，像辛霖那樣的女兒。

可是這一切，全都被殘忍的抹殺了。

她沒有了女兒，也沒有了愛情。

不久之後，她甚至連唯一的兒子都要失去了。

如今的師妃，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

她的腦海中，始終是那一幕，她被龍騰帝踢開。

她肚子里的孩子，化為血水的那一幕。

他們說，那是鬼胎。

那怎麼會是鬼胎，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捂著扁平的肚子，彷彿裡面還是她的女兒。

辛霖遲疑了下，輕聲喊了一聲。

「娘？」

師妃的身子微微一動，長長的黑髮下，眼眸似乎閃了閃。

「娘，你若是願意，容我喊你一聲娘。你曾經說過，你想要個女兒，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女兒。你還有女兒，你還有小辛卓，還有我。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報仇！告訴我！」

辛霖抓起了師妃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

師妃的睫顫了顫，一抹晶瑩閃爍。

淚水脫框而出，她哽咽了幾聲。

「小霖，我……我……我的孩子沒了，我……」

師妃泣不成聲，壓抑在心頭的痛楚和悲傷，化為了一腔的熱淚，宣洩了出來。

辛霖將她摟在了懷裡，由著淚水肆意落下。

好一會兒，師妃才鎮定了下來。

「辛霖，你不該來的，你來了，鳳后那幫人就盯上你了。」

師妃宣洩了一番，心中舒坦了不少。

看到辛霖，她也覺得心安了。

至少，辛霖會想盡一切法子，救小辛卓。

只要小辛卓能保住，她也就心安了。

「師妃，我來，就是問你這件事。你的胎兒怎麼會……我明明看過，沒有任何問題。」

辛霖最詫異就是這一點。

龍清玄帶了高僧進宮，除魔缽判定了師妃肚子里的孩子是鬼胎。

「我也不知道，當真什麼也不知道，我壓根不知道什麼鬼胎，那一晚，御書房鬧鬼，我剛醒，就有人沖了進來。」

師妃回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