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棠不吭聲，初箏也不吭聲，黑暗的通道里，只有離棠輕微的腳步聲。

「我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離棠的聲音忽的響起。

初箏昏昏欲睡，聞言，搖頭：「不知。」

當時她還以為能做掉那群人，誰知道突然被拉到這裡來了。

而離棠當時有點神志不清，就只感覺到一股吸力，後面……

後面……

離棠微微皺眉，腦中閃過碎片式的記憶，他微微收緊胳膊，將初箏抱得更緊。

血液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沸騰。

——你想要她吧？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能無動於衷，看看，她就在你面前，你能得到她。

離棠呼吸微微一亂，心底的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

身體里像住著一隻惡魔，想要衝破身體的束縛。

「你不要黑化，很煩。」女孩子輕微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離棠咬牙，低應一聲：「嗯。」

他湊到她面前，嗓音暗啞低沉：「你親我一下，我就不……」

空氣里有些安靜，在離棠失望的時候，唇瓣上微微一涼，帶著細膩淡香的氣息包裹過來。

離棠呼吸一滯，用了極大定力才穩住那股衝動。

「不甜。」

女孩子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

離棠愣了下，隨後有些不順暢的道：「我、我下次注意。」

初箏不知道他下次要注意什麼，縮回他懷裡，示意他繼續走。

許是初箏的安撫對他很有用，接下來離棠都感覺身體里沒有任何異常。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依然是黑暗。

他將初箏放下來：「先休息一會兒。」

初箏無聊的靠著石壁，望著黑暗的虛空，她無意識的抿著唇瓣，有些迷茫。

【小姐姐，你怎麼了？】王者號似乎察覺到初箏情緒不對，忍不住出聲。

初箏手指在手腕上磨蹭，她冷漠的回一句，不關你的事。

【……】我是關心你耶！哼！

王者號沒有再出聲，初箏手指扣住手腕，心情有些煩躁，她扭頭憑著直覺看向黑暗裡的離棠。

「離棠。」

「嗯。」

「過來一點。」

離棠那邊微微一頓，片刻后移過來，胳膊碰到初箏。

初箏突然將他抵在石壁上，帶著涼意的唇瓣落在他唇角，隨後準確的落在他唇瓣上。

離棠微微瞪大眼，靠著石壁忘了反應，直到初箏撬開他唇齒，勾著他舌尖，他才微微回神。

「初……初箏？」他叫她。

初箏微微退開，離棠感覺她在看自己，心底莫名的升起一陣緊張。

此時他應該將她按著親回去，可他忽的沒有力氣，什麼都做不了。

初箏坐回去，熟悉的氣息遠去，離棠下意識的拉住她：「你怎麼了？」

突然……親他。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她不會做這種事。

「親你。」初箏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有什麼問題？」

她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接觸，會讓她產生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所以想多親幾下，確定一下。

初箏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在她眼裡，這樣的接觸，大概和握手擁抱一樣正常，並不存在別的意義。

「沒……」離棠嘴角輕揚一下：「你不是說，不甜的嗎？」

「是不甜。」初箏認同。

離棠低聲道：「對我來說，是甜的。」

初箏冷漠臉：「為什麼？」她味覺出問題了？

離棠靠她近一些，說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因為，你是甜的。」

「我不甜。」初箏否認：「你別亂說。」

「……」這才是她，沒有錯。離棠承認：「嗯，我亂說的。」

初箏抽回自己的手，許是用力過猛，離棠倒抽一口氣。

離棠面前忽的一亮，光芒雖是幽藍色，卻能照亮通道。

他往初箏那邊看去，她將幾枚魔晶堆在旁邊，將魔晶引燃造成的光。

離棠：「……」她到底多有錢。

被光芒包裹的人，傾身過來，伸手就拽他衣服。

離棠有些哭笑不得，拉緊衣服：「你做什麼？」

幽暗的光芒從她眼底閃過，讓她看上去更冷：「鬆手。」

「我的傷沒事。」

「鬆開。」初箏警告他。

「我真的……」

初箏明顯不耐煩，粗魯的拉開他的手，帶著兇悍之氣，扯開衣服。

受傷的地方是取出滅魂釘的地方，此時傷口裂開，還在流血。

初箏給他擦拭乾凈血，然後止血、上藥、包紮。

她的手指在皮膚上劃過，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慄，對離棠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他側著臉瞧她，少女眉宇間透著冷然，可此時在他眼中，似乎打了柔光，格外的好看。

當初自己為什麼堅持不拜她為師，他現在心中已經有準確的答案。

他不要她做自己的師父。

他要讓她做自己的伴侶。

本來打算從秘境出去后，跟她說……沒想到，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不過，似乎也不壞。

她的反應，比自己想的要意外得多。

初箏拉上他衣服：「我去探探路。」

「我去。」

「你去什麼？死在這裡算誰的？」初箏很不留情的凶他：「給我坐著，起來打斷你的腿。」

離棠：「……」好、好凶。

離棠氣勢都弱了幾分：「你會丟下我自己走嗎？」

「我為什麼要丟下你自己走？」初箏反問，她有病嗎？好人卡能丟嗎？

「那……你小心點。」

離棠看著初箏離開，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四周恢復安靜。

他忽的握拳砸向石壁，石壁嘩啦的掉下一些碎石。

「閉嘴！你給我閉嘴！」

離棠低吼一聲。

心底那個聲音不斷的響起。

——她走了，她不回來的。

她會的。

——她不會回來，你是不是男人，你怎麼能讓她離開。

你閉嘴！

——我可以給你力量，你想要什麼都有，包括她。

不、我不會讓你再控制我。

離棠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那個聲音引誘，它就是想要自己墮落。

到時候自己一定會傷害她。

如果沒有遇見她，自己什麼樣他真的無所謂，可是有她啊……他怎麼能墮落到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離棠緊咬著牙關，努力忽視那個聲音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