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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絕天下之農門毒妃 - 第40章 婆媳相逢,誰勝誰負?字體大小: A+
     

    章節名:第40章婆媳相逢,誰勝誰負?

    雲菱反手握緊盛啟的手掌,以她之聰慧,已大致斷定了來人是誰。只是她此時還有些不明白,如此大局已定的形勢,請此人來有何意義?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只聽太后在訓斥章台之後,尚且盛氣凌人道:「朝廷供養各位,皇帝倚仗眾位,可爾等大臣倒好。今時今日,齊齊來逼宮?試問皇帝可有失德?」

    朝堂內一時間被太后咄咄逼人的氣勢所壓,後者一身鳳服,一步一步踩著乾坤殿中央的紅緞走上帝座跟前。而她身邊著藏青色宮裝的婦人,那威儀的氣勢亦是不逞多讓。兩人踏上台階,倒是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勢。

    太后則在走上台階,身立於皇帝跟前時轉身面向一眾朝臣。她那雙描畫深濃的眼眸看向雲菱,看向盛啟。

    「帝星護身?天命所歸?」太后嘲諷一般說著,眸光里有數不盡的不屑之意。那不屑里,有著高人一等的跋扈,彷彿她身來就比盛啟高貴典雅。

    雲菱忍不住要站出身,卻被盛啟緊握著手掌。她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後者的眸光里卻琉璃著一些意味不明的光,那些光里有斑駁的痛心。

    「厲王怕是中了女色荼毒,才會腦子發熱,勾動邪術,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作為。雲家此女,妖邪之體,禍國殃民,合該火刑處死!」太后刻薄至極的話語數落而出,其口氣囂張之極。

    雲菱聽言再是忍不住,方行禮便道:「太後年上五旬,本當頤養於後宮之中。今朝堂大事,自有朝中將相憂心。太后不分青紅皂白一番數落,臣女不知您可是一葉障目,還是佛前青煙沖了腦子。」

    朝臣們聽言瞳孔陡大,哪裡想到雲菱的回擊比太后還要凌厲,竟然是不管對方身份,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諷罵回去。

    「放肆!」那一路沉默的婦人終於開口,而這一句話的口氣凌天,頗有一種肅穆的高壓。

    雲菱聽得她開口,倒是言笑晏晏:「臣女素來直率,所言所行自來正當。原本皆是女子,就不該在這等時候出來指手畫腳,此為大盛祖制所規,更是大盛律例所禁。臣女不知太後娘娘與您,可是不懂得大盛禮制。」

    「啟兒,這就是你挑的,想要入我厲王府的王妃人選?」婦人一句話,正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雲菱心中瞭然,心道果然就是盛啟的母妃。也就是先帝死後,一直於明山誦經十載的太妃。

    據說太妃亦是個傳奇的女子,曾經寵慣後宮,幾乎要將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取而代之。然其來不知因何緣故,太妃與太后反而情同姐妹。是為先帝後宮中,一對和諧姐妹花的代表。

    盛啟聽言卻是不語,他的手掌只是一直握著雲菱的小手。如此態度已經表明了太多,尤其是太妃當眾問話,他卻是一字不回,可謂是駁了太妃的面子。

    「啟兒,看來十載未見,你是忘卻了禮孝之道。」太妃口氣嚴厲,甚至看著盛啟的眸光都有些刻薄。

    太妃也不等盛啟回話,只是將眸光掃向一眾大臣:「我兒盛啟,先帝冊為親王。按大盛祖制,即便太子失德,尚有其餘皇子可承襲帝位。爾等將我兒推向帝位,可是要陷他於不仁不義?」

    「回太妃娘娘的話,臣等此舉,只是順應天意而為。帝宮紫微星,非妖邪可控,厲王爺若非有帝皇之格,定不可催動帝星演變。正如雲家小姐所言,太妃與太後娘娘理應頤養後宮,不宜妄自菲薄,引火焚身。」雲錫也不客氣了,反正得罪皇帝跟得罪太后都是一樣的結果。

    「臣附議!請太后、太妃娘娘擺駕後宮,朝堂政事,自有臣等與聖上定奪。」齊向天也覺得這時候出來這兩老女人不妥。

    章台的話算是好聽一些,只聽他亦是道:「太妃、太後娘娘自隨先帝至今,理應知理明理。且今日論斷蓋有證斷,是非曲直臣等心知肚明。」

    「臣等附議!」朝臣附議,一力趕走太后和太妃。

    「可笑,哀家貴為千歲之尊,匡扶新帝有功,尚且被爾等論斷不可參此事。如何雲家之女,區區黃毛丫頭,反而立於朝堂之上?」太后反駁諷刺,她倒是要看看這些臣子有什麼好說的。

    「雲菱代的是本王,本王允諾澄明。」盛啟開口了,維護的是雲菱的地位。

    太妃聽言,一雙黑精的眸射向盛啟,口氣無絲毫善意:「呵哀家生你養你,如今功勛盛大,倒是不忍母妃了是吧?」

    「各位大人,哀家也不多說。只這等不尊孝道者,可有德行登基?」太妃明擺著是不讓厲王登基,當真是令雲菱奇了怪了。尋常母妃,不都希望自己的兒子稱帝統江山么?怎麼到了太妃這裡就變了?難道她真的是大義至極?但怎麼看都不想吧。

    太妃反問之後,尚且冷聲道:「先帝便是知曉啟兒涼薄,恐其剛愎自用,是故給哀家降過旨意,無論如何不許啟兒稱帝。此為先帝遺諭,亦是哀家不辭從明山歸來,請太後送哀家來朝堂的緣故。」

    「這」章台沒想到太妃真的搬出了先帝,他不由問道:「敢問太妃娘娘,您只所言可有聖旨?」

    太妃聽言看向章台道:「哀家說的是遺諭,即先帝遺留口諭,試問如此可有聖旨?」

    雲錫聽此跨步出列再道:「太妃娘娘,敢問先帝降此口諭時,可還有人證在?」

    「先帝去時,哀家是守在其身邊直到最後之人。彼時先帝再無召任何人,如何來其餘人在?」太妃反問道。

    「若是如此,只怕不能服眾。」雲錫直言道。

    「呵呵簡直可笑之極。哀家為厲王生母,哪家妃子不期望自家皇兒能登基為帝。這是何等驕傲之事,哀家又如何不想。然哀家深得先帝寵愛,不敢辜負隆恩。是故先帝既有口諭,言明了不希望啟兒為帝。哀家即便再想,也絕不做有違先帝意願之事。」太妃此刻倒是以母妃身份自居了,且還說得在情在理。

    太后聽完這話,順應而道:「朝中新晉官員或許不知,然章台你該是清楚。先帝在位時,多有不喜厲王品性。先帝曾在朝堂言,厲王生性暴戾,乖張而不適宜為上位者。彼時若非太妃得寵,只怕連親王之位亦是不得。」

    「不錯……」太妃接著太后的話,兩人一唱一和。揭的無一不是盛啟過往的不堪,簡直就像是戲台上對戲的花旦。

    雲菱才算是明白太後為何在進殿後如此囂張,就因著這太妃是厲王的生母,而以大盛禮孝治天下的根本,太妃若一力阻攔,確實給厲王造成很大的損害。然而這仍舊不應當是決勝的重點,她料想這兩個女人肯定還有一手。

    「太娘娘娘,臣女請問,您可真是厲王生母?」雲菱斷開兩人的演說,質疑道:「您說您是厲王母妃,可您現在在做的是母妃會做的事情么?以三綱五常,女子以夫為綱,夫亡則因子綱。」

    「且不說先帝是否有口諭,您在朝堂,在一眾大臣面前揭厲王昔日不足。您說您是為不負先帝隆恩,可您生子而教不足,如何有顏面在此說子不善?厲王昔日如何,臣女不知。然自您往明山,厲王乃是國之棟樑。」雲菱話說到這裡,沉默中的盛京就知道形勢有些不對。

    果然雲菱一針見血就道:「那麼是否可以大膽的推論,厲王從前種種不足,蓋因太妃娘娘您在身邊。那麼太妃娘娘,您教子無方,反說子無德,您不覺得可笑么?」

    「你」太妃沒想到雲菱會如此不給面子的揣測她,須知她畢竟是厲王的母妃,將來雲菱嫁入厲王府,那必然是要侍奉她為婆婆不是么?

    不過雲菱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她素來行事都是人敬他一尺,她敬人一丈。太妃如此作為,雲菱本身就是看不順眼的。再說她今天就是來囂張的,那麼既然囂張了,自然要將囂張進行到底。

    「再說人無完人,聖賢從前亦有罪孽。厲王從前作為再如何頑劣,卻從未危急過社稷。先帝雖聖賢,亦不是先知,不能斷身後之事。章老丞相,不知臣女所言,是否恰當。」雲菱說完此前一票話,還來拉上章台做墊背。

    因為雲菱清楚,章台是那種一旦決議后,不會輕易改變之人。那麼他既然決定讓盛啟登基,必然不會有反覆。

    章台也確實如雲菱所斷,聽言便回應道:「太後娘娘、太妃娘娘,昔日厲王之行如何,老臣等心中有數。今日厲王品性如何,朝臣們心中有數。聖上體弱,當頤養天年。太子失德,當與九曲山教化。其餘皇子,未有出彩者。太后若一力干政,恕臣等冒犯!」

    「請太後娘娘離朝。」一眾朝臣陸續而道,直接把太后氣得半死。她就不明白雲菱也在此,可說了那麼多話怎麼就沒有老臣去轟。而她貴為太后,卻屢次被轟。

    太妃踱步走下朝堂,直走向雲菱跟前。盛啟見此,很自然的將雲菱護在身後。

    「當真是好極,十三歲且還未過門,就能讓男人死心塌地。」太妃諷笑道。

    如此近距離之下,雲菱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太妃。後者的保養真的是非常到位,已經是二十六歲孩子他媽的人了,眼角竟然也沒有細紋。她的五官很妍麗,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媚。經由年歲的沉澱之後,更綻放一種半老徐娘的迷人風韻。

    太妃的眼睛很漂亮,盛啟的眼想來是遺傳自她。黑亮如晶玉,讓人見過就難以忘懷親愛的深廣。然而這兩雙眼眸的光,又是截然不同的。太妃的美目里,染上了太多的算計,可能還有不少的血污,所以那黑中有無限的陰暗。

    盛啟卻在此刻做出了令人不明白的舉措,只見他拉著雲菱,轉身就往殿門外走去。彷彿不想跟太妃多說一句話,甚至不想看見她的臉一般。

    「站住!你這是對待母妃的態度?」太妃呵斥道。

    盛啟聽言腳步根本不做停留,那是大步向前,眼看就要離開乾坤殿。這倒是令雲菱都有些不明,這事情還未解決吧?

    「厲王且留步。」雲錫眼看盛啟就要走了,可是今日的目的不是還未達成么?

    章台見盛啟這般作為,亦生疑而問:「厲王爺,您這是?」

    「本王要稱帝,誰也擋不住。本王不想登基,誰也勉強不得。本王現在不高興,回府。」如果說雲菱囂張,那麼盛啟簡直就是天下無敵。

    一眾朝臣聽言,包括皇帝和盛啟在內,眼眶都不由突出了稍許。實在是盛啟的言論,過於驚悚聽聞。他們心中只迴響著一個念頭,這說話的真的是厲王么?

    而在一眾人呆愣如木雞的那會,盛啟已經拉著雲菱要邁步出殿了。但是那時候沒人能反應過來,他們實在是太震驚了。

    但就在殿門處,盛啟停止了腳步,雲菱的眸光盯著迎面而來的邪先生!

    「屬下參見主上。」不想邪先生上前,就給盛啟行了跪拜大禮。

    「那是」朝臣們不曾進過皇祠,但是灰衣術士的衣著他們都認得。那是太祖皇帝時期,被太祖皇帝尊為異士者方可穿戴的灰色廣袖八卦袍。

    而眼前這一位,不僅身著灰衣服,尚且帶有廣角灰帽者,只能是灰衣術士中的那五位傳奇。傳聞那五位傳奇不曾病死,一直守護著盛氏江山。

    可那都是傳聞不是么?怎麼可能有人真的長生不死?可是眼前這一位,又如何解釋?難道盛氏皇朝,灰衣術士里出現了新的能人?!

    「邪先生」皇帝在屢遭打擊后,看到邪先生居然向盛啟行跪拜大禮,他就經不住再次的打擊而失聲道。

    「邪先生?!」許多聽聞過傳說的,都知道邪先生此名號。可不正是那太祖皇帝時期,有冊封的能人異士之三,精通八卦異術的邪先生么?!

    那麼傳聞中這五位強大的能人異士一直守護著盛氏皇朝是真的?!可是,這怎麼可能啊

    一眾朝臣凌亂了,他們都無法平靜面對一個太祖皇帝時期的人物,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出現!這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那時朝臣或跪地,或站立著的,都側頭看著殿門口這一幕。看著那邪先生給盛啟行的大禮,然後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因為在盛京圍剿盛啟,灰衣術士還聽話的檔口,朝臣們多數也在被圍剿。而且灰衣術士在京都城的出現,在朝的許多人都是不曾親眼所見。尤其是邪先生這等人物的出現,更是鮮為人知。

    可是雲菱卻知道,邪先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此刻盛啟的狀態,已經不容許他再有什麼動作。可邪先生的功夫,卻是無底洞。至少對於此時的盛啟,對於如今的雲菱來說,真的就是沒有辦法戰勝的對象。

    邪先生,也是雲菱計劃里唯一的變數。她原本倚仗的是,一旦肅清了中宮,盛啟的帝位穩固了。邪先生因為太祖皇帝的關係,必然不能將盛啟如何。

    而現在的形勢雖基本達到了她預期的目標,但是太妃的出現,太后的囂張都讓她隱有不祥之感。雲菱想著,下意識握緊盛啟的手掌。她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如果她也會武功,如果她也是一名強者,那麼情況是不是就會改善很多。

    盛啟似察覺了雲菱的緊張,他的身體明顯往她所在的方向側了側,仍舊是那保護她的姿態。可是雲菱卻知道,此時此刻的盛啟,其實是需要她保護的才對。但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潛意識的要保護她。

    邪先生則在行禮之後不曾起身,彷彿很尊重的在等盛啟發話。可是他跪下的方位和姿勢,真是阻擋盛啟和雲菱走出去的位置。

    雲菱眸光微動,盛啟卻比他乾脆利落得多。他在看了邪先生一眼后,就側了腳直接往一旁走過去。

    「主上可走,此女卻不能走。」邪先生起了身,雖未以身體攔住盛啟,話音和潛藏的內勁卻阻擋了盛啟的前路。

    「退下。」盛啟的話只有兩個字。

    邪先生卻躬身道:「主上承襲暗令,屬下等理當聽從您的吩咐。然老夫被喚醒,卻皆因我大盛朝出現妖異之事。」

    雲菱聽言水眸閃了閃,她一瞬間明白了邪先生的意思。可是這種明白,同時讓她覺得內心有些害怕和彷徨。

    不等盛啟有話,邪先生的目光已經跳躍著詭異的火苗射向雲菱,並以他平無波瀾的音調道:「此女根本不是善類,她本是太子殿下的連理人。她該是曆法上將來會出現的雲德皇后,卻因不滿自身際遇,而以妖術扭轉乾坤,帶著先知般的能力重生。」

    「嘩」一眾人聽言愕然,有小聲的議論開始擴散。

    沒有人願意相信邪先生的話,因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而且如果邪術能施展到這等程度,那簡直堪稱神佛。那麼這樣的人簡直太恐怖了,她完全能顛覆一個王朝!她絕對有這樣的能力!

    可是這樣的事情由邪先生這同樣詭異的存在道來,其可信度卻水漲船高。而且若是雲菱真的是按照邪先生所說,如此重生而來,那麼此前很多想不通的,雲菱為何能以十三歲而如此驚才艷艷就都明朗了。

    其中最為相信的,莫過於盛京了。他的目光剎那間凝聚在雲菱身上,原來她本是他的女人。原來她知道了他的一切,可是卻背叛了他,還與他為敵。難怪她會知道那麼多關於他的事情,難怪她可以在太子府布局得如此精細。原來都是因為,她本就是他的枕邊人。

    「嗤」雲菱卻笑了,她坦然道:「邪先生此話,可有證據?」

    「如果您沒有證據,那麼是不是可以指著誰都能說其是妖孽?灰衣術士,本只能在接到暗令行動。但邪先生的行為,似乎已經脫開了這種束縛。也是呢,作為如此有能耐之人,被困在皇陵這麼久了,心思是否還如從前那般效忠盛氏王朝呢?」雲菱的問話,敲擊著一眾人的心。

    「有道是人心易變,三百年的時間裡,邪先生到底是否變了一顆忠心呢?」雲菱不介意將話說得更直白。

    「我之母親齊素雲,身懷大盛聖物。幼時菱兒聽言,聖物里潛藏著一份大盛的絕頂機密,事關大盛的基業。」雲菱也不走了,她就站在乾坤殿的門口講故事。

    「菱兒幼時不知其中含義,如今真正見識到了邪先生的能耐,明白母親所言,指的必然就是傳聞中守護盛氏江山的五位能人。那麼我可否這樣理解,邪先生您針對菱兒,是為了能在我身上尋找道聖物的蹤跡,從而擺脫某些你不願意維持的現狀呢?」雲菱青黛輕揚咄問。

    邪先生聽言眼眸中的火竄了竄,也不知是因被說中了心事,還是因料想不到雲菱會這麼掐話。

    太后聽言眉頭卻蹙了蹙,大盛朝有聖物,並且在齊素雲身上之事,本只是少數人知道的存在。可如今雲菱這麼道來,可不是讓全天下都知道了么?

    太后不明白雲菱為什麼要這麼做,有道是財不外露不是么?何況聖物這種關鍵的東西,被人知道后她難道還能有好日子過?

    可太后不明白的事情,太妃卻看透了。她知道雲菱就是要這種效果,而當天下人全都知道后,某些暗中的動作,卻沒有此前那麼方便做。因為暗中的人太多,反而形成一種對於雲菱來說極好的保護。畢竟人多肯定泄露蹤跡的機會更多,而且這些人還可以先內鬥一番。

    「你若不是妖孽,如何能掌控住我兒?你若不是妖孽,我兒見我如何愛答不理,任由你造次於哀家跟前?」太妃一路走向殿門。

    「邪先生若非有證據,如何會道出這等等於亂民心的話語。」太妃緩緩而道,神態里沒有半點此前被雲菱頂撞的怒意。

    太妃的申請高遠,讓雲菱只覺得眼前此女,十分讓人捉摸不透,與方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天下皆知哀家在明山誦經十載,卻不知哀家這十年裡,只誦讀一種經文。那便是太祖皇帝自西域引來的般若大經。」太妃話落,章台、雲錫、齊向天等少數人面色都變了變。

    般若大經,由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時所得。據聞很難誦讀,必要有非人的毅力和堅持,以持之以恆之心,歷常人無法想象的枯燥方可得其真諦。而常年誦讀般若大經者,本身有極強的念力和正力,可僻除一切邪惡。

    「任何邪術,在般若大經之下,必然失去成效。」太妃盯著雲菱,黑眸里那一層精光褪去,余留一種深黑到極致的混沌。這種混沌,讓人覺得脊背生寒。

    雲菱才知道,此時的太妃,才是真正的她。這樣的太妃,根本不是太后能夠駕馭的,那麼她之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

    盛啟捏著雲菱的小手,在他們的前面有邪先生,在他們的後面則有太妃。這幾乎就是一個困局,也是太后之所以淡然囂張的倚仗。

    太妃和太后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等邪先生的出現。由後者來困住兩人,由太妃來逼雲菱,而結局就是可以將盛啟擊垮!

    此時此刻,章台等人不再說話。雲錫和齊向天也沒有再站出來,因為他們都覺得再相見后的雲菱,跟從前完全是兩樣。尤其是雲錫,只覺得很多時候,看見雲菱都覺得自己的氣勢要矮上一截。

    「怎麼,覺得本王身重劇毒,功力全無,就可堂而皇之的欺負本王的人了?」盛啟話音冷厲而出。

    「主上息怒,屬下只是怕您被邪術蒙蔽。」邪先生躬身拜道。

    「你恐怕忘了,我盛氏天生有僻除邪術的血脈傳承。」盛啟摟住雲菱的腰身,說話間嘲諷的看向太妃:「您自己恐怕忘了,在本王的身上,天生帶有一個字。這個字是什麼字,為何會消失你心知肚明。」

    太妃的眸剎那間碎了出黑色的光,其內的驚駭如巨浪翻卷。雲菱想,她大概是完全沒想到盛啟會說出這番話。

    「退下!」盛啟說完,目光掃向邪先生,其眼神里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邪先生的目光停留在雲菱的身上,他似乎還不打算退。可這時候盛啟卻鬆開雲菱的手,在後者還沒反應過來時走近邪先生,隨後冷笑的要展開左手手掌。

    「別你走,我不誦經!」太妃卻將眼神射向盛啟,她沒有開口,但是盛啟聽得明白。

    盛啟收回了左手,將右手伸回雲菱跟前。後者伸手握住,心尖卻凝聚了萬千的疑惑。但盛啟沒有給她停留的時間,他拉著她走出了乾坤殿。

    但是盛啟在走之前,卻狂傲霸氣道:「禮部選好時日,一月後大盛要換新帝。」

    「恭送厲王」齊向天這回的反應比雲錫快了,那些早已歸屬盛啟的朝臣,齊齊跪地恭送盛啟。

    太后的面色剎那間慘白,她知道盛啟雖然走了,但是因為太妃和邪先生的相繼敗下陣來,已經無人可幫她了。

    皇帝再是支撐不住的劇咳,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這皇帝位是保不住了。一切都完了,全部都沒有了。

    盛京卻站起了身,目光凝聚在雲菱那嬌小的背影里。他很清楚今日一切,他敗得一塌塗地。但是他知道自己收穫了一點,那就是對手強大的根源找到了。可是他不知道,雲菱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這又是后話。

    但無論乾坤殿眾人此時的心思是什麼,雲菱此刻已經無暇去顧及。因為盛啟在走出乾坤殿後,他的腳步就越來越快。甚至雲菱自己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去。可是她沒有喊,她堅持就這樣跟著盛啟的步伐。

    一直到車架邊,墨夜打開車廂門讓兩人進去。雲菱才要喘氣,卻被盛啟抱起鑽進了馬車裡。隨後盛啟下令:「快走!回厲王府!」

    「是!」墨夜聽得出事態危急,他即刻上車架策馬出宮。

    雲菱則在盛啟下達命令之後,伸手抱住他的頭,摸到他正在滲出的冷汗!

    「盛啟,你怎麼了?」雲菱看見盛啟的滿色青灰下來,那種青灰里,有可怕的生命衰敗跡象!那是她從前在醫院裡,看到人之將死的臉色!

    「盛啟,不要不要嚇我」雲菱的淚珠那一瞬間都飆出來了。她急促的撫摸著盛啟的臉,試圖將他的面色戳紅潤。

    盛啟虛弱的喘著氣,他伸手握住雲菱的小臉:「回王府,不要讓我母妃見到我,無論我的情況如何,都不要被她看見。」

    「好!我怎麼幫你,你別出事好嗎?」雲菱緊握著盛啟的手掌吸著氣認真道,她的目光里有前所未有的堅定:「盛啟,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所以不要出事,僅僅是為我也不要出事。我需要你,我需要你一直支持我幫助我。盛啟,我需要你!」

    「菱兒」盛啟的手指甲顏色都灰白了,他捏著雲菱的臉。

    雲菱低下頭,一口咬住盛啟青灰的唇。她抱緊盛啟的肩膀,她以最熱烈的方式,表達她此刻的心意。

    「我知道,你身上有非同尋常的存在,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活著!」雲菱一吻完,小手緊握著盛啟的手掌,定定說道。

    盛啟喘著氣,看著眼前近在咫尺,方才就在他唇上的嬌嫩菱唇。看著菱唇主人的眼眸里,那清楚乾淨的關切牽挂。他看到那兩汪春水裡,有他不曾見過的柔軟,那種柔軟非是尋常的軟玉溫香,而是一種柔韌的纏綿。

    「拔出我的劍。」盛啟虛弱道。

    雲菱聽言立即照辦,她看見此時的青劍十分暗淡,如同它的主人般暗無生機。

    「用聖物,控制我。」盛啟想到的,唯一能控制住他此刻身體衰敗的辦法,就是以聖物之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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