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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絕天下之農門毒妃 - 第5章 帝者心術,有鳳求凰(高潮含小劇場字體大小: A+
     

    章節名:第5章帝者心術,有鳳求凰(高潮含小劇場

    宴廳之上,剎那間跪去三分之二朝官!其中公侯亦有半數,看得皇帝龍袍袖下的手被捏得指節發白。他一直知道盛啟在朝中勢大,從上回盛啟逼著他先立遺詔,駕崩之後當將帝位傳於他手,美其名曰為大盛千秋萬載,而朝堂上並未有太多反對之聲時,他就已經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盛啟的這種勢,竟然已經強大到這一步!這就是他二話不說接下先帝遺詔的底蘊,已經壓住了他這位正統的,還沒有死的九五之尊!他完全可以預料到,在他死後愛子盛京,必然會被逼出朝堂,甚至死無全屍!

    太后看著那一眾跪著的朝臣,還有那些雖在猶豫中,但很快也要跪下的朝臣,再看向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太子。她緩緩開口:「啟兒,華玉就如此不得你心?」

    華玉公主此刻臉色蒼白,她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原本想著:就算厲王舅舅不願意,可是有皇祖母的懿旨,有皇帝舅舅的聖旨,他根本就不可以反抗不是么?

    可是盛啟的拒絕毫不拖泥帶水,並且言明自己有心上人了!這不是直接打她的臉么?他有心上人,那心上人還不就是那個草根一般的雲家小賤人,又怎麼能和她這個有封號的金枝玉葉相比?

    更令華玉公主無法接受的是,盛啟竟然還寧願被削去封號,而不願意娶她!她是當朝的的華玉公主啊!甚至皇帝親女都不如她這般集眾寵愛,從十三歲開始,踏上公主府來議親的王孫公子更是舉不勝數!可是今天她卻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了,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四皇弟,皇姐的愛女就這般不入你眼?」長公主的面色也很不好看,從前她嫌棄這位這皇弟只知血殺疆場,根本不懂軟香溫玉。不想今兒見他並非傳言中那般不堪,這才沒有拒絕太后的意思。可是他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她的華玉可是大盛無數才俊心中的嬌人兒!

    「啟兒,男兒三妻四妾亦是常有。你身居親王之位,如今府中一無嬌妻,二無姬妾,你有這心上人將她納入府中便是。華玉可不會委屈了你,當是門當戶對之親。」太后婉轉提醒。

    皇帝在此刻卻是嘆息一聲道:「眾愛卿當知,厲王年少出疆場,為我大盛出生入死,府上卻一直無人可相伴。厲王性烈,母后若不拿出先帝遺詔,他若一直不娶當如何是好?朕之苦心,爾等卻以為朕果真要削厲王之位么?」

    「臣惶恐!」一眾朝臣冷汗流淌,心中卻有些瞭然:原來這聖上並無意廢黜厲王,只想讓這厲王娶華玉公主?

    「四皇弟,你而今二十有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華玉正是適婚,可儘早為你開枝散葉。你便是有喜歡之人,再行納娶亦是你之家事,朕自不會管。」皇帝的口氣一轉,變得是苦口婆心。

    「謝聖上體恤,這等事臣自有安排。」盛啟仍舊是不改口。

    如此一來不少朝臣都有些皺眉,男兒三妻四妾本是應當,何況厲王這樣的人中龍鳳。此刻又何必為了一樁婚事與聖上鬧得如此不快,且說這華玉公主也是美嬌娘,何以需要如此作為?就算是看上這雲家的丫頭,他日她年紀到了再娶一個回去就是。

    「你安排了二十六年,可是安排出了個子丑寅午?你母妃代哀家為先帝於明山誦經將滿十年,如此歸來卻見你仍孑然一人,這讓哀家如何自處?」太后苦口婆心勸道。

    如此時刻,倒是皇家內務之事,眾朝臣不好插嘴。雲菱低垂著眉眼,姿態仍舊是「跪著」,心裡卻早已活絡下去。太后和皇帝顯然不會是出於好心,但為何一定要盛啟娶華玉公主?難道後者身上有某種可制衡盛啟的存在?

    「本就想以先帝遺詔壓一壓你這固執,如今倒好。」皇帝似乎頗為懊惱,可他話鋒一轉,對向雲菱道:「雲家女雲菱,為著你這所求一諾,朕之計不得不破。」

    「臣女愚蠢,不知聖上真意。」雲菱「慚愧」道。

    皇帝聽言卻是朗笑出聲:「你之才學,當不得愚蠢二字。朕見你思銳敏捷,可入宮伴架,等年紀到了,朕再指你一門好親。」

    「臣女當不得。」雲菱伏地拜道,心說你的好親肯定不是好親,甥舅都讓你給指了,下回給我指個表哥怎麼辦?

    「臣女娘親去得早,又曾流落鄉野,方且回府,本禮儀不足。何況祖母年邁,亦方從庵堂歸家,今湘兒不足,母親心傷,臣女尚未可婚,正當禮孝祖母身前。」雲菱一番說辭冠冕堂皇,其實是盜用陳情表。那章丞相不是說我朝以禮義仁孝表天下么?她現在就以禮義仁孝頂回去。

    雲老夫人聽了這話,當時就是一愣。心裡更是泛出一陣陣的古怪之感,心說你別三天兩頭氣我就不錯了,我還能讓你禮孝於前?那不是等著早死么?

    但是雲菱這一番表率,頓時讓人覺得這孩子真是好啊!先不說這般委婉的推拒言辭極妙,再說這一份孝心更是世間難得。雲家有這樣識大體,又知冷暖的子孫,當真是光耀門楣。

    「哀家就看著今日雲家的菱兒和華玉都是好孩子,菱兒又是醫道不凡,哀家以為當將」太后這話明顯就是要將雲菱許給盛京。

    可盛啟哪裡容得他再亂點鴛鴦譜,當即就道:「當許給本王。」

    所有人聽言心中「咯噔」一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看見盛啟眸光直看向太后和皇帝,聲音清晰明朗:「以臣安排,當娶雲家女雲菱。」

    太后聽言眸光暗了暗,竟然直接阻斷她的意思。而且京兒在此前就已經表明心跡,他這是要以長輩奪人心頭之好么?!

    皇帝的眸光沉了沉,雲菱若只是尋常女子倒也罷了。可她本身是齊素雲的女兒,方才又展現那一番才華,這是如何都不可嫁給盛啟!

    可還不等眾人有反應,盛啟已轉身看向雲菱,他那一雙夜鷹般的黑眸,有灼灼之光射向她!那光亮得太驚人,令雲菱不知為何就生出要逃的感覺!

    然宴廳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大盛的冷王爺,大盛的冷酷戰神,卻對著她石破天驚般的說道:「十月十三,月皎星高,你在本王一眾屬下面前,親了本王,此事你可認?」

    滿座聽言驚若木雞!眾人本以為這厲王是要求親,哪裡知道他竟然爆出這等驚人聽聞之說!竟然還有這等插曲么?竟然有這回事么?雲家的大小姐竟然在人前親了厲王爺?!還是在月皎星高的夜裡!是夜裡哦!是夜裡啊!這夜裡親完之後都幹了什麼啊!這是真的么?

    那時候雖也有鄙夷、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雲菱。但是更多的還是滿懷八卦,一心想求知接下來呢?可是發生了什麼風花雪月之事?

    可蒼天在上,天地良心作證。她,絕對心思純潔,絕對是為了救人,至於最後那事兒絕對是意外:「唔那什麼,那是人工呼吸。本醫是為了救你……」該死的盛啟,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麼丟人的事情,他誠心的是不是!他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么?窘死了!

    你看看現在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尤其是那些女的,根本就當她是不知廉恥,竟然以這種辦法勾搭人!可是她真的越說越心虛……因為最後那一下,他明明已經醒來了,可是她還咬上去。可是就是不小心咬了一口,沒必要拿出來對質吧!特么的,這也太小氣了!

    而且,而且不是都確定關係了么?那她之前親一下也就親了,他還這樣子說出來!真是討厭死了!

    可是盛啟目光咄咄,凝著那明顯畏縮想撇清關係的小人兒,雙眸如暗夜鷹矢,掬滿似笑非笑的星光,若白瓷上的那一抹朱紅唇啟:「那就是你認了這事?」

    盛繁華一看這陣仗不對,當即就要開口。可卻被盛啟射來一道寒光,那寒光里有明顯的警告意味!可是這又如何?小村姑馬上就要被他搶了啊!

    「厲王爺,雲菱小姐醫者父母心,並未有其餘之想。那等時刻,草民以為即便是草民,雲菱小姐亦是會如此相救。」秋清風也坐不住了。

    「不錯,若是為著救人而與人親近便得嫁之,菱兒當先嫁本郡王。」盛繁華注意到了秋清風,這人似乎與小村姑關係不錯。看來這小村姑還真不是一般的招人,讓四皇叔這一根冰棍動了心思不說,連這素來端得是清風白月的秋家少莊主也動了凡心。

    這兩人的話出,那本拔高著的氛圍稍緩。然而盛啟卻無視兩人的干擾,他那雙黑眸直直的盯著雲菱。即便後者此刻已經扛不住高壓的底下了頭,可是他這種眼神根本不容忽視!

    「是!菱兒承認。」雲菱被盯得發毛,頓時抬頭回道。不就是人工呼吸嗎?我做了又怎麼滴?!

    雲菱那雙水亮的眸光回視著盛啟,眼裡還有滿滿的警告:你敢說我剛才也親了你,你試試!

    盛啟聽了這話,看到雲菱滿眼的警告,唇角漾開笑意:「那麼方才眾目之下,在滿朝文武,滿堂賓客之前,你也承了本王回贈的文定之禮。」

    雲菱聽言有些傻眼,下意識就摸到那塊紫金玉佩。他說的不會是這塊吧?這怎麼就是文定之禮了呢?

    而且他們根本就沒議過親吧?怎麼就到了交換文定之禮的時候了呢?她怎麼不知道她有送什麼東西給他?雲菱腦子開始理不清了,盛啟這混蛋要幹什麼?

    「菱兒,你該不是嫌棄本王回饋的文定之禮不好吧?它的背面,鑲入的可是影衛令。」盛啟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皇帝更是手中顫抖影衛令,竟然是影衛令!他竟然將影衛令就以這樣的方式贈送而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縉雲候,此刻還不說明么?」盛啟見雲菱完全傻掉了,他輕搖頭看向雲錫道。他本也不想如此急切,可是此刻的局勢卻是逼著他這麼做。他再不動點手段,這個小人兒肯定是要被太后和皇帝陰謀了去。

    雲錫聽言心中暗暗叫苦,他現在完全清楚握著他把柄的人絕對就是盛啟。現在後者既然直令了,他如果不表現得讓這人滿意,他相信明日他便能身敗名裂!

    「咳咳」雲錫清了清嗓,拱手先向神色深遠的太后和皇帝行禮,而後不得不如此說明道:「不瞞聖上、太後娘娘、各位同僚,厲王爺早先菱兒滿十三歲生辰時,便已向臣提了這門親事。然彼時臣府上正有不吉之事,所以未有議定。

    直到數日前,府上事畢之後,此事方才再提。臣昨日已將菱兒生辰八字交予厲王爺,想來是已卜定為六合大好,是故厲王爺入殿便給菱兒送了文定之禮。」

    盛啟聽言黑眸微凝,接著就說道:「菱兒以香吻贈本王,本王以玉佩回定情。此事原只是本王與雲家相商即可,但今日太后與聖上如此關心本王親事,又擔心本王所言不過是拖延之舉,本王不得不將事情起始說明真切。

    菱兒,你尚年幼,本著醫者之心許不知此吻之貴。但本王年長,不當占你便宜,且本王心儀於你,只等你十五及笄,便嫁入厲王府可好?」

    原本按照大盛的禮儀,只要作為父親的雲錫應允,只要這門親事已做定論,女子的意見並不足影響婚事的成敗。可以說當雲錫出來說明之後,雲菱與盛啟的婚事就已經確定。

    但是盛啟卻仍舊徵詢雲菱的意見,甚至與其說他是在解釋給太后和皇帝、以及朝臣聽,不如說他是在解釋給她聽的。

    那時間,盛啟負手而立於宴廳之上,一雙深邃如夜鷹,此刻卻含著溫軟眼波的眸凝著雲菱。他那一身紫黑朝服,在宴廳明晃晃的燈燭之光下,漾開一層泛紫的光芒,讓他整個人如神尊貴。卻獨對她一人柔軟,直看入她的心裡!

    雲菱怔怔的站在原地,她雖然答應了盛啟此前說要寵她的話,可她也只當是兩人談談情,將來若是沒有變故再說婚事。所以現在這一刻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很突然。可是她也知道,他是逼不得已,這也是為她好。

    可是不知為何,雲菱卻不想張口應承。她緩緩吸了一口氣,眸光里有不該是女子在此刻能有的清明。盛啟看著雲菱的變化,心裡就開始不安了。

    盛繁華捏著手中的茶盞,已經快要將之捏碎:不要答應!該死的,我就該站出來!

    然而崇王卻拉住了盛繁華的手臂,並以目光示意:稍安勿躁。因為崇王很清楚,皇帝和太后更不想兩人結合!

    秋清風那一刻雖看清楚這其中的暗潮,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再開口,然而秋貴妃那近乎哀求的目光凝著他,令他無論如何都站不出來了。

    「菱兒別答應,不能答應!走上厲王這條船,你想要的自由就沒有了。厲王不是你的良人,他太複雜!」秋清風在心底吶喊,可是面上卻只能是不動聲色。

    盛京看著眼前的茶水,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他的心情卻平靜至極,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無論雲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不重要

    盛啟那本負在身前的手,在得不到雲菱的回應時,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那一抹朱紅的唇微抿著,可是他卻沒有再開口,他不能逼她。

    而那一刻,太后已準備開口,華玉公主已經動了

    「好。」雲菱卻一字落定!

    是有誰的心碎了,是有誰的祈盼落空,是有誰怨恨了滿心?

    盛啟黑眸簇亮,卻是在眾目之下,腳步跨出之間瞬到雲菱跟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中,他將她攬入懷裡!她答應了!

    盛啟將小人兒抱得很緊,他的面色上並未看到明顯的喜悅之意,他也沒有笑開來。可是他卻是真的很高興!

    雲菱在這一刻聽到他起伏的心跳頻率非常急促,他握著她背的手掌帶了熱度,他的情緒明顯波動極大!

    那一刻,眾人看見那五彩的人兒,被那濃色的紫黑包裹。盛啟那廣袖朝服,在抱著人兒的同時,將她那一身五彩的盛裝包裹。讓人只能看到她青絲垂散的後腦勺,其餘盡數被盛啟抱掩住!

    程葭儀看著這一幕,心中頓生出一片濃郁的羨慕之情。說實話,在厲王今日出現的那一刻,她也為這樣的男子而心折。她在上台展才藝之時,也希望他的眼神能看她一看。可是這一刻,看著他這樣將那可愛直率的少女抱住,她卻覺得極好極感動。

    一名男子,即便知道可能因拒婚而一無所有,卻仍舊頂天立地的拒絕了,只因說他有心上人了。這在男人們看來,根本就是有些愚蠢的作法,可在任何一名待嫁的少女心中,卻是最為高大完美的存在。

    厲王拒絕太后和皇帝的指婚,在太后可能要將他的心上人許出去的那一刻,挺身而出的做下這一系列事情。讓無數少女對雲菱羨慕嫉妒恨,讓不少大臣擰眉不知在想何,讓眾多王孫公子艷羨他抱得小美人歸。

    「菱兒。」盛啟輕呢喃在雲菱的耳邊,後者卻有些難受道:「抱太緊了。」

    「嗤」盛啟在雲菱的耳邊低低的笑著,那裹著冰融,流入人心,散出暖意的笑聲讓她原本縮在身前的手,緩緩的伸出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那一雙月白的小手臂,刺入了秋清風的眼底:她喜歡盛啟

    盛繁華終於是捏碎了茶盞,熱騰騰的茶水灑了他一手,濕了他花團錦簇的衣袖,燙得他心裡難受,好難受

    盛京端起了茶盞,輕抿了一口氣熱茶。他抬眼看見那一雙月白的小手臂,眸光里無悲無喜。

    而雲菱的行為,無異於更刺激了盛啟的愉悅。他方鬆了一些的猿臂,這一刻又收緊了。真想這時候就將這小人兒抱回府去,都不想等她再長兩年了。

    雲菱整個人都被盛啟抱了起來,腳尖都勾不著地了。他似乎要將她扣入骨肉里,壓得她有些呼吸急促,一張小臉被揉進了他的胸膛里。她如此清晰深刻的嗅到他身上獨有的梵香,如此清楚的感受到他衣裳下心跳的頻率。

    盛啟覺得,他這一生,因為懷裡這個小人兒的一句好,似乎就滿足到了極致。那種感覺,竟然比他大勝了西域還要舒服。他原本就知道,他是極在乎這個小人兒的。可是他卻不知,她能讓他的情緒如此跌宕起伏!

    在他說出所有的話,一步步演繹早就布好的事情時,他多擔心她不配合,不樂意被他主導這一切。可是事到這裡,他卻不得不這麼走。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擔心她是不願意的。

    他其實在說出那番要她入厲王府的話時,心裡根本就不是平靜的,而是前所未有的忐忑!等他說完在等她的回復時,看見她眼眸里的清明,他就害怕她拒絕。雖然她答應了讓他寵著,可是他說讓她來厲王府時,她可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想到從前她就乾脆爽利的拒絕了他好多次,他那一刻的心可真懸。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樂意的話,那不是讓秋清風和盛繁華這兩個小子得意了去么?還好她回答了「好」,而且是在這麼多人的矚目下回答了「好」。不能反悔了,不會反悔了!

    這一刻的滿朝文武,京都名門貴胄圈內之人,都成了見證兩人定親者。眾人都沒想到,素來冷厲到極致,完全不讓人親近的厲王爺,竟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簡直就是亮瞎他們的眼,只覺得自己從前長的都是魚目吧!竟然沒有察覺厲王爺其實是個如此有真性情之人!

    尤其是那些名門閨秀,一個個都幾乎絞碎了手中的帕子。她們怎麼就沒早看出厲王爺是這樣的良人,早知如此就該早早的勾搭上去!你看看人家雲家的小姐,就能以相救為借口,都給親了去!這厲王爺真是個負責的好男兒,這都直接就負責了!

    於是乎,有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就已在盤算著怎麼把自己跟厲王勾連一下。就是碰一下,以人家厲王的品性,那也絕對是要負責的呀!

    「你們這是要抱多久,看得本郡王都煩了。」盛繁華的嗓音艷艷而開,不就是定親么?定親又如何,還不是沒成親。不還有兩年的時間么?只要還沒入厲王府,這一切皆有變數。

    雲菱一聽這話,這小臉哪裡還掛得住,當即就掙著要脫身。可是盛啟不肯放人啊,那是真捨不得放手。

    「咳咳」雲錫這個丈人也不好無動於衷,畢竟女兒還未出閣。這就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摟抱抱,怎麼說都是不合規矩。

    「放手」雲菱低聲要求著,她都窘死了。現在不僅流玉在看,所有人都在看了!完了完了,剛才沒想到這回事,現在想到了的雲菱只覺得沒地方埋臉了。

    「別羞。」盛啟聽著她軟脆脆的低喃,就知道她這會肯定是羞紅了臉。於是更不肯放她這樣嬌人的一面給人看了去,這不是便宜了外人么?

    「放手。」雲菱收了原本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推著要他鬆開她。

    「乖,別羞。」盛啟鬆了一隻手,手掌輕撫上那明顯發熱得不行的小臉。他手掌中舒適溫度,正好給她降著溫。

    雲菱吸了吸氣,算是明白他什麼意思了。可是就算一會被他安撫得不臉紅了,他鬆了手,她面對那麼多人的目光還能不再發窘嗎?

    「呵呵」太后帶著幾分笑道:「啟兒這事也藏得太深,原來這心上人是雲家的雲菱。這菱兒倒是招人,不過才會京都,便如此惹人喜歡。」

    「皇祖母」華玉公主緊扣著太后的手掌,她不甘心!

    然此刻眾人卻見盛京站起身來,他那一身本是尊貴象徵的明黃,此刻落在眾人眼裡只有一片惋惜。尤其是在此前寧和大殿內,聽到他一番對雲菱深情表白的人,更是覺得當今太子讓人揪心。

    太子之位不穩,是因厲王之故。心上人不得,卻被厲王求娶了去。這根本就是又被奪權,又被搶了心頭所好。這怎麼能忍?這如何都忍不住了吧!

    可是厲王權勢滔天,只方才這朝官就有半數以上為其求情。更枉論在外還有那麼多他帶過的親兵猛將,太子就是忍不住又能如何?

    崇王到了此時,都忍不住低下頭嘆了一口氣。無論在誰人眼中,太子都是弱勢。他就是不能忍,又能如何呢?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盛京跪地道。

    雲菱聽言想看盛京要作何,掙扎了一陣盛啟終於是放她出來了。只是一隻手卻握著她的小手怎麼都不肯放,雲菱掙脫不開只能先由著他。

    「皇兒起身來好好說。」皇帝示意小張子去扶盛京起身,後者卻拜地磕頭道:「請父皇聽兒臣說完。」

    「你說。」皇帝眉頭微緊,目光略深的看著盛京。

    太后見此卻坐直了身,眸光落在盛京身上,又看向那被盛啟拉著的雲菱身上,只覺得事情恐怕要遭。

    「兒臣自幼體弱多病,卻承蒙父皇厚愛,當得太子之位。然兒臣福薄命弱,承不住如此富貴恩德。今四皇叔德高望重,功在千秋,理承我大盛正統。父皇不當應愛兒臣,而讓我大盛失此治國之才。兒臣求請父皇削去兒臣太子封號,縱兒臣于山林之間養病。」盛京一番話言辭懇切,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清冽的穿入人心。

    皇帝聽言抿唇沉默,可一雙緊握著龍椅龍頭的手掌,卻泄露了他的心緒。

    「京兒快先起來。」太后看著盛京這模樣,哪裡不知道他是傷了心。這孩子有孝心,偏偏身體羸弱。這兩年給他張羅婚事,他是一直推拒,如今難得看上一家的姑娘,這才表了心跡,如今卻又被厲王搶了去。這如何能不傷,如何能不委屈。

    「求父皇肯允。」盛京卻仍拜在地上,並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儼然是要將太子之位辭去!

    章丞相起身忙道:「太子殿下萬不可如此,太子之位立長立嫡,是為穩我大盛千秋萬代。」

    「殿下體弱養著便是,何故有此求?臣雖不才,但妹妹去得早,臨去時將殿下重託於臣,臣自當拼力輔佐。」周國公沒想到盛京會有此舉,現在的形勢雖然不容樂觀。可是只要他這太子之位穩著,便是正統承襲。來日就算厲王要兵變,於天下也是民不正言不順,這是太子唯一可以號令群臣的優勢,為何要求削?難道真是為了雲家那女娃?若真是如此,也太不成氣候了!

    「太子殿下勿妄自菲薄,臣等自當輔佐!」一眾老臣跪地拜倒,他們多數是朝中清流一派。一生為官清廉,認定的是死理,是正統之道。即便太子不濟,在他們的心裡,厲王也當以臣子之禮,好好輔佐太子。何況太子仁德,只是身體不濟。

    「兒臣心意已決,求請父皇成全。」盛京卻非惺惺作態,眼看是真的扛上了。

    雲菱聽著青黛緊蹙,這情況越發不對勁了。難道苦逼嫡女留下的記憶是錯的?並非是她的親身經歷?否則這事態的發展怎麼成這般?這是越發不對勁了!

    盛啟黑眸微凝,但並不做聲。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局外人一般。只是看到身邊小人兒的眉頭緊蹙,他的手掌才輕捏了捏她的小手。

    「京兒無需多言,你身為太子,本無過錯,何來削太子一說。」皇帝鬆開握著龍頭的手掌,如是說明道。

    「兒臣」盛京還待要說,太后卻道:「快起來說話,你這身子骨本來就弱,如今地上寒涼,莫要再傷了身才好。」

    「兒臣求請年後去九曲山養病。」盛京一份定要脫離這權利中心的姿態。

    「京兒!」皇帝的聲音重了重,席上眾人都聽出龍顏隱怒之意。

    然而盛京卻是鐵了心:「求父皇成全。」

    「皇帝舅舅,太子哥哥會如此,只是因為傷了心。」華玉公主忽然開口。

    不帶皇帝和太後有說,華玉公主已跪於宴廳之上表道:「太子哥哥心儀雲家」

    「華玉!」太後腦根抽痛,這時候華玉出來說這番話,不是拿刀子戳京兒的心么?

    長公主也知道華玉公主此時不宜多說,連忙起身去拉華玉公主道:「華玉,莫要在此處胡鬧。」

    李連海見這形勢,悄悄靠在雲錫身邊,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他低低的在雲錫耳邊說了幾句。後者聽了面色清白,難以置信的盯著李連海:他怎麼敢!

    「湘兒已經如此,太子被廢也是遲早,這等要求不過分。」李連海沉聲說明。

    雲錫並不說話,李連海為表誠意道:「出了宴廳回府,該是姐夫的東西自然奉還。咱們這是一家人,湘兒跟了太子去,他日若是太子復起,又是一樁好棋子不是么?」

    「本候儘力。」雲錫僵硬的說了一句,沒想到李連海竟然藏著這樣的後手。

    李連海心知不可逼迫太急,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不動聲色的退回去。

    「京兒快起來,這是要皇祖母今日壽辰還要心疼么?」太后不得已親自而動,過去要將盛京扶起來。

    然而盛京卻執意不肯起來,還道:「皇祖母成全孫兒吧。」

    「你這是怎麼回事?」太后輕抱住盛京瘦弱的肩膀,低聲承諾道:「哀家知你喜歡那丫頭,哀家答應自有辦法如你心意,快起來不要為難你父皇。」

    「皇祖母莫要如此,菱兒心意不在兒臣身上,強求也無用。」盛京低垂著眼臉輕道,那蒼白的面色在燈光下越發憔悴,看得太后忍不住落淚:「你這是要逼著皇祖母給你也下跪么?」

    「皇祖母萬萬不可!兒臣在京中並不快活,不如去九曲山養病,興許病能漸好也未可知。」盛京勸慰道。

    「你這是鐵了心要走。」太后那修剪整齊的指甲緊扣著盛京的手腕,聲音里有隱藏不住的痛心。

    「是,求皇祖母成全。」盛京說話間再次要拜伏下去,太后攔住道:「哀家不攔你就是,還不快起來!」

    「求父皇成全。」盛京此刻表現出的執拗讓人不忍直視,知道內情的自然清楚太子這是受了情殤。不知道的內情的,因為華玉公主那還未說得清楚的話,也都猜測出了一二。

    「朕成全你,你想幾時去九曲山,就幾時去!」皇帝幾乎是咬牙切齒說道。

    「兒臣謝父皇成全!」盛京行大禮拜在地上,那一片羸弱的明黃,看得人心不忍。終歸是一名好兒郎,可惜生在皇家啊。

    「還不快起來。」太后落的淚看在人心裡,只有心中嘆息。太后原本的意思眾人也都看得清楚,該是要成全太子的心思。可厲王素來強橫,如此橫插進來,根本讓太后無法再賜婚。

    盛京這時候才要起身來,可那羸弱的身體,只因跪了這一陣,再起來卻一定要人扶著才起得了身。

    「太子殿下去得九曲山,待身體養好,定要歸朝來。」章丞相唯有如此道,心說讓太子遠離朝堂,去到九曲山興許對太子的病體也好。

    「太子定要養好身體。」一眾老臣懇切道。

    雲錫此時站出身來,厚著臉皮道:「太子殿下去往九曲山,湘兒如今神智失和,請太子殿下去時可否幫托帶上湘兒。且到了九曲山,交由靈山寺瑞兒照看。」

    雲老夫人聽言眸光一亮,暗道雲錫此舉甚好!畢竟她看到太子雖然勢弱,可是朝堂上仍舊有不少老臣支持。他日萬一起勢也不是不可能,將湘兒送在太子身邊,自然是極好的安排!以後就算不得太子妃之位,太子側妃亦是不錯啊!

    「縉雲候此言差矣,京兒自個身體便不好,如何能照看府上嬌貴千金。」太后卻因雲菱而對雲家心神怨恨,聽到這裡哪裡不知道雲家心裡打的算盤。可是好的女兒許給了厲王,卻要叫那破鞋給她的乖皇孫,這心思真是又毒又不知所謂!

    雲老夫人聽到這裡,就知道太后是記恨雲菱,兼顧著記恨了雲家。她不由以眼神看向雲菱,希望後者在此刻說話。雲老夫人相信只要雲菱開口,厲王必然會給她面子,以讓這太子帶上雲湘。

    可是雲菱會如此做么?當然不會!雲湘和渣太子可是有情人,這種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事她可不想干。

    所以雲老夫人幾番示意,雲菱都視而不見,不得已之下,運老夫熱只能自己說道:「太後娘娘說笑了,湘兒如何是嬌貴千金,不過是戴罪之身,去了九曲山上的靈山寺,也是好改過自新。」

    「雲老夫人,哀家下了旨意讓雲湘閉府思過一年,哀家可未收回成命。」太后沒想到雲老太婆還有臉來說!當即不客氣的回道。

    「老身惶恐,」雲老夫人當即跪地,她確實有些得意忘形,畢竟雲菱壓了華玉公主許了厲王。但是她此刻被太后這麼一斥,立即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才清楚在這種時候最忌得意!

    「皇帝,哀家累了,先行回殿。」太后完全坐不下去了。

    「母后」皇帝起身要留,太后卻擺擺手:「哀家的好孫子要離京,哀家還有什麼心思慶壽,你們留著吧,哀家是看不下去了。」

    「恭送母后。」皇帝低沉的嗓音只能如此說道,一眾人行禮:「恭送太後娘娘。」

    而太後由范和扶著,在經過雲菱和盛啟跟前時,她抬眸看著雲菱道:「雲菱,既是將來要嫁入我皇家之人,明日起卯正進宮來跟哀家請安。」

    雲菱聽言愕然,每天卯正進宮請安!也就是說每天早上六點前要起床洗漱準備進宮,簡直比上早朝還早!根本就是天還沒亮!我嘞個去,那時候都還在睡覺好么?請安個屁!

    出了一趟門回來,瞬間趕腳累癱,體力真差o(□)o吃完晚飯實在沒法寫,爬去睡了一個小時,繼續起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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