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哎,新鮮的白菜啊!」
「豬肉!不含瘦肉精,吃了有精神啊。」
……
一大清早,集貿菜市場。
李晴拽著林思妍,兩人一塊兒說說笑笑的,後面吳良穿著一身地攤貨,提著菜,灰溜溜的跟著。
林思妍一臉不屑的瞄了眼身後,「媽,買菜這種事情,你讓窩囊廢來就行了!難得一個周末,我想在家刷某抖!呢」
「唉,這不是你姐姐懷孕了嘛?一天工作壓力又大,媽想買點排骨熬湯給她補補。吳良這廢材買菜我不放心,還是自己親自來!」李晴嘆息道。
「媽,吳良狗屎運太好了!他怎麼認識的萬知先生啊?」
林思妍很奇怪。
萬知先生如果是沖著姐姐來的,為什麼昨天會袒護吳良呢?
沒理由啊!
姐姐都懷孕了,萬知再下賤,還不至於要去喜當爹吧?
「哼!朋友的錢頂屁用,又不是他的!」李晴翻了個白眼兒。
「話不是這麼說,福總昨晚不是說幫了萬知先生,他會報答吳良嗎?昨天他去見萬知先生,得了多少報酬啊?」
「一分錢沒給!」李晴氣惱得不行。
「啊?」
「萬知先生說了,等到紅山區修好,作為報酬!到時候送個門面給窩囊廢開餐館,他屁顛屁顛的就答應了。」
李晴提起這事情都懊惱。
昨天那陣仗多大啊?
多拉風啊!
但都是萬知先生的東西。
只可惜,她的小雪無福消受了。
一想到這裡,李晴看吳良的眼神更加氣憤。
誰曾想,吳良被她盯著,癟了癟嘴,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選擇無視!
「媽的!廢物!」
李晴啐了句。
實不願多看一眼,不然大清早想吐!
一旁的林思妍眼珠子轉了轉,趕緊道:「媽!別這樣嘛!姐夫挺關心姐姐的。」
她這話說得很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
吳良一楞,李晴也驚呆了。
「臭丫頭,你說什麼呢?平日里你不是最討厭他嗎?」
「哪有……媽,我那是恨他不成才!說姐夫也是想他爭氣點嘛!」
林思妍笑嘻嘻的說完,還衝著吳良笑了笑,「哦~姐夫哈,你不會跟小姨妹生氣吧?」
「犯不著!」吳良淡淡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林思妍燦爛的笑著。
「思妍,你……」李晴瞪大了眼。
今天女兒吃錯什麼葯了?
太反常了!
林思妍拽了拽李晴胳膊,小聲道:「媽,你聽我說,姐姐現在……巴拉巴拉!」
也不知道母女倆在說什麼?
但李晴聽完后,眼睛都亮了。
估計沒憋什麼好屁!
「哎呀,好主意!好主意啊!思妍吶,哈哈……你可真有辦法!」
李晴直愣愣的盯著林思妍。
這小姑娘喜笑顏開,露出了倆小酒窩。
「走走走……跟媽說說具體的辦法!」
說到這裡,丈母娘又扭頭瞪著吳良,「窩……咳!吳良,你去買排骨,我們母女倆說點悄悄話。」
「哦!」
吳良揉了揉太陽穴,直接走到了一個肉攤前。
搜索一下記憶,是這裡沒錯了!
一個攤主,身材壯碩,站在哪裡就像是一塊兒門板。
「老闆,排骨多少錢一斤?」
「50!」
「這麼貴?」
聽到這話,那攤主頭也不抬,「你第一天出來買菜?豬肉爆漲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癟了癟嘴,吳良笑了,「那就給我來一斤吧!」
「好!」
攤主一點做生意的禮貌都沒有,冷得要死。
「一斤排骨分兩半,一半要肉不要骨,一半要骨不要肉!」
吳良末了加一句。
那攤主立馬停住,抬起頭來一臉蒙蔽的盯著他。
這怕是個傻子吧?
吳良面不改色,報以微笑。
他強忍著怒火,啪的扔過去一塊肉,「要肉有瘦肉,要骨大骨!」
「不!我就要半斤骨肉分離。」
「草泥馬!找茬兒是不?」
大漢怒了,提著剁肉刀,凶得不行。
「你應該有火氣才對!這才像個男人,不是憋屈的躲在菜市場賣肉。」
出人預料,吳良淡淡一句話,那殺豬大漢一下愣住。
轉身,他呵斥一句,「不賣了!給我滾!」
說完,低頭拿著大刀,繼續砍肉。
吳良淡淡一笑。
他卵事這麼多。今天可不是陪老丈母娘專程來買肉的。
而是來挖牆腳的!
「先前視榮譽高於生命,現在卻為了苟活,丟棄榮譽是嗎?
吳良可沒停歇,繼續意味深長的道。
那大漢停止了剁肉,臉色陰沉,不過很快又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剁。
「當年七人一路攙扶,同生共死,卻因為情報被出賣,遭遇伏擊,最好的兄弟犧牲自己去殿後。一群人死的死,傷的傷,從此隱姓埋名,躲在了這小小的菜市場。」
砰!
終於,那人怒了。
手中的殺豬刀,一刀把整支豬腿一砍為二!
「你他媽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們每一個!」
吳良淡淡的一句。
之所以非要選擇七人小隊,那是因為吳良走過他們的路,也曾在那邊戰鬥過!
當聽說了他們的事迹后,吳良非常感興趣,花了幾次人生專程去調查。
後來,甚至還和這隱姓埋名的六人,都成為了朋友!
「神經病!」壯漢啐了句。
「嚴筱松,自幼家境貧寒,18歲跟隨一個遠房叔叔去國外打工。卻被當地人霸陵!一怒之下,拿起武器,進入了戰場。28歲,十年戰火洗禮,在業界闖出了名號,人送外號血腥大領主!30歲,事業迎來了巔峰,一手創建了七殺團!任務完成率百分百!」
「……」
嚴筱松的手僵住。
「可惜,盛極必衰!七人小隊遭到雇傭公司的情報泄露,好友剃刀戰死,七殺團其餘的兄弟也是傷痕纍纍。心灰意冷下,逃出包圍圈后,血腥大領主帶領剩下的弟兄回國,從此隱姓埋名。這世間在無七殺!外界都傳言,你們在那次戰鬥之中被團滅了。」
「說夠了嗎?我這裡只有豬血,沒有什麼血腥大領主!你給我滾!」嚴筱松很憤怒。
吳良淡淡一笑。
老嚴啊老嚴!
三萬次人生之中,你們是我一手一個給拉進團的。
什麼個性我不清楚?
「先前是榮譽高於生命,現在為何自甘墮落?」
「……」
「這樣沒尊嚴的活著,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再說一句,你要不走!就跟這砧板上的豬一樣!」
嚴筱松抬起頭來,狠狠把豬頭給劈了。
「你可知道,猴子擺地攤被收保護費,交不起錢又不敢暴露身份,一家人長期被人羞辱?」
「你又可知,奔雷!干下水道疏通工作,被人嗤笑是掏糞工。他老婆嫌其窩囊,跟人私奔跑了?現在每天都泡在酒裡面,活著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你給我閉嘴!」嚴筱松簡直要瘋了。
此人不在乎自己,但最在乎的就是兄弟!
「我偏要說!是你把他們帶回來的!你覺得他們能活著就好!可你從來沒想過,這種沒尊嚴的日子,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
「我願意雇傭你們,錢不是問題!但我能給你們失去的東西!這是我的電話,想通了打給我。」
說完,吳良放下一張紙條,轉身而去。
他知道老嚴是什麼人,也知道他一定會拿起這張紙條的。
果然,老嚴拿起紙條,揉成一團,直接扔垃圾桶了……
今天他的心情,被這人給徹底搞亂。
砍著砍著,扔下砍刀,掛上「修業」的牌子,進去了。
坐在小板凳上,五尺大漢點燃了一根煙,眼眶發紅。
該死!
為什麼?
要讓我想起這些傷心的事情?
呼~
重重的吐了一口煙,掏出電話,老嚴哆哆嗦嗦的翻出了一個號碼,「喂!小雷,你……你現在還好嗎?」
「嚴哥,你怎麼會想到給我打電話?嗝!我……我很好啊。」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酒嗝。
「當年我是不是做錯了?」
「嚴哥,別這麼想!不是你,哥幾個也是有今天沒明天。現在雖然窩窩囊囊,但好歹還活著!」
「……」
老嚴沉默了。
瞄了一眼垃圾桶,嘆息一聲,「聯繫其他兄弟,我們聚一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