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入座后，幾個兵就抬出水果花生，譚團長指了指這些東西，「來，你們先吃上一些，菜等會就上，這大過年的，我們團也沒幾個人休息，所以喝酒也可以喝點，反正領導多，不怕沒人值班。」

說到這，倒是讓孟川有些疑惑，一般來說，過年的情況下，會有很多領導請假回家過年的啊，怎麼這大眼一看過去，團領導一個不差的全在這。

「譚團長，裝甲團的領導都不用休假的么？」

譚團長笑了笑，「修啥假啊，部隊馬上就要整編了，等後面，有的是時間休假，我們團的編製要撤了，說是要整編成兩個營，歸屬合成旅。」

啊，這就要撤編了？

不過一個團整編成兩個營，這好像還不多見，一般都是一對一的整，就是一個團整編成一個營，要麼就是多對多的整，幾個部隊全部打亂，整成新的幾個部隊。

一對多的整，不算是經常見，但也不是沒有，有是有的，不過不多，在授銜以前經常見，因為部隊急速擴大的原因，一對多整編很常見。

但是授銜以後，就不怎麼常見了，因為從那個時間，就不怎麼擴軍了，其實這話說的不恰當，也不是不擴軍了，而是相對來說，不怎麼擴了，除非是受到一些外部影響，會在短暫的幾年擴大，然後迅速裁軍，穩定在一個較為恆定減小的數字。

譚團長見到孟川不說話，笑了笑，「行了，小孟，別多想了，我不是說我們團要整編進合成旅了么，那我們這也是一對一的整，不過我們只是其中的兩個營罷了。」

嗨，孟川這想著想著就跑偏了，這裝甲團要怎麼整編，也跟自己沒關係，自己操這個閑心幹啥啊，於是端起茶杯，「譚團長，不說那些事了，既然要過年了，咱們就好好的休息休息，來，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譚團長見到孟川舉的茶水，立刻招了下手，「大過年的喝什麼茶，我和老孫早就約好了，過年期間，單數我休息他值班，雙數他休息我值班，今天正好是單數，我休息，來，咱們喝酒，讓老孫喝茶。」

孟川笑了笑，「行，譚團長，咱們喝酒。」

孟川買的幾箱小老窖也被抬了出來，幾人先開了一箱，也不用分酒器，直接上玻璃杯，一杯半斤的量。

因為不是什麼好酒，所以大家喝起來，就算是牛飲，也不會太心疼，譚團長此時說了句，「小孟，這裡是你的老部隊，你也就別見外了，咱們喝酒不用講啥規矩，喝的開心就行，來，我先來一個。」

孟川喝酒也不怎麼講規矩，但是最基本的，也得是下級敬上級，年紀小的敬年紀大的才行啊，這譚團長無論是軍銜資歷還是年齡，都比自己要大，怎麼他這就先喝起來了。

譚團長這一杯咕咚咕咚都下肚了，著實讓孟川看不太懂，這一杯可是半斤啊，半斤慢慢喝的話，說真的，就算是一般人也沒啥大事，不過喝完也就差不多了。

就算是孟川，兩斤的量就著實夠意思了，當然這是建立在慢慢喝的情況下，要是喝急酒的話，三五斤也可以灌下肚子，但是過後咋樣，就不知道，或許會吐，或許會直接躺下，反正後面絕對會不舒服。

至於像網上的那些三四五六斤哥，喝完之後，孟川能猜出來，八成立馬就去吐掉了，要是真把這麼多白酒消化掉，那他就真的是厲害了。

譚團長這一杯酒見底，孟川也不敢怠慢，咕咚咕咚半斤灌下肚子，喝完之後，著實是難受了一會，「團長，你別這樣喝了，身子受不了。」

譚團長也是好幾個月沒碰酒了，前面上級領導下來蹲點，抓的太嚴了，喝酒被發現就要處分，哪怕是休息日也是，就算是周末，你出去喝，喝完之後，身上有酒氣都不行。

加上部隊正要整編，該退的要退，該升的要升，誰也不敢有違規的行為，所以就老老實實的禁酒了幾個月，這幾個月糟心事這麼多，還一點酒不能沾，肯定是難受的不行，現在又能喝酒了，可要結結實實的喝個痛快才行。

譚團長這半斤酒下肚，也挺難受的，胃裡火辣辣的燒，立刻撥了幾粒花生塞嘴裡，「哎，現在身體也不行了，原來我們那陣子當兵的時候，出去打散酒喝，喝到開心的時候，我一個人就造掉了四斤。」

那時候的散酒，度數都不怎麼高，打酒的時候，酒勺也是塞到底舀的，度數比起這個酒來說，肯定是要低一些的。

不過就算度數再低，那也是白酒啊，四斤下肚，那著實是厲害的不行。

孟川鼓起大拇指，「團長還有那個時候呢。」

酒勁慢慢上來，譚團長的話也多了起來，「當時我就在這個裝甲團當排長，那時候我們團的駐地還不在這，離這得有二百里地吧。」

「我記得我當排長的時候，手底下有三輛坦克，當時還沒96坦克，我們開的都是59、69，第一次摸坦克的時候，真的是激動啊，想著總算是見到真傢伙了，我們當時那個車四個人晚上都沒回宿舍睡覺，就在坦克上窩了一晚上，結果第二天還被連長訓了一頓。」

「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都沒忘記第一次摸到坦克那種激動的心情，至於連長訓的啥，早八輩子給忘掉了。」

到後來，我當上連長的時候，我們裝甲團就開始逐漸配置96坦克了，你當兵也五六年了，也知道59、69坦克的乘員都是四人，而96坦克就變成三個人。

那個時候，裝甲團就精簡過一批人，我們連是主力部隊，也是第一批換裝96坦克的部隊，就這樣，我們四個人只能變成三個人，這也就意味著，有一個人要走。

我那時候是連長，也是頭車的車長，自然是輪不到我走的，是原來的炮手走了，他說趁年輕，想早點回去。

那時候他是個中士，如果不走的話，現在也熬不住了，我們團資歷最老的技術士官才是四級軍士長，我入伍這麼多年，見過的分別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