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徐長老將六滴絕水交給了水天沐。

四周之人皆是睜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冰荒絕水，乃是九星之上的磨山被轉動方才有機會出現，乃是地靈本源。

這種東西，縱然是水靈古墓高層每月都難以分上幾滴。

如同今日這般有兩人轉動九星之上的磨山可並不是常事。

從白毛長老和劉三娘對於這此物的珍視程度，便可見此物之貴重。

劉三娘臉色鐵青一片，可她卻不敢和徐長老動手。

無論她是否能夠勝出與一名將死之人動手，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墨滿月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他身側三名客卿長老整張臉都耷拉下來，為首一人更是說道：「少主，要不我們先離開吧，這裡畢竟不是九藏境。」

「這水天沐若真踏入帝君，瘋起來少主恐怕有性命之危。」

「尤其是還有這個將死的徐長老，此人似乎對水天沐有著特殊的情感，這種人最為可怕！」

三人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無論是這徐長老，還是一日後便會出關的水天沐，都是極大的危機。

墨滿月卻搖了搖頭。

他雖然怕死，可若非龍辰他斷然不可能加冕成功，更不可能在族中有如今的地位。

「去和水靈古墓之人商議，想辦法讓他們護佑我和龍辰離開！」墨滿月沉聲說道，「倘若實在無法，最後再走不遲。」

……

另一邊。

十星磨山上的水靈古棺之中，龍辰並沒有感受到水靈古棺之上的道紋開始運作，而是率先感受到自磨山之內傳來的奇異之力將他包裹。

這股奇異之力將他的神魂完全包裹，與那一根根液體所化的觸手融為一體。

原本黑色的莫名液體，在這奇異之力下竟然開始漸漸出現暗紅之色。

暗紅之色又漸漸向著血紅轉變，最終龍辰神魂都彷彿化成了一具血人。

「看來這棺木之內鍛造肉身的陣紋與所謂的水靈古棺造化截然不同，待我肉身徹底凝聚之後方能激活水靈古棺造化。」龍辰呢喃自語。

他對於水靈古棺的造化頗為在意。

他花費了這麼長時間研究磨山陣紋，方才得到這一日造化，足可見一斑。

這造化本身便是為帝君準備的。

帝主殘魂再次出聲道：「這鑄造你肉身的雖然有陣紋加持，可並非全然是陣法之力，其中八成是因為生源水族！」

生源水族。

還未等帝主殘魂解釋，龍辰便眸子陡然一縮，失聲道：「你是說這水靈古墓是曾經掌控北足境的地源神族？」

生源水族，這四個字龍辰並非第一次聽到。

在此之前他曾在戰國之內聽戰藍月提及。

在虛魂神王之前，曾有十名帝尊統治過北足境，無不是驚才艷艷出生高絕。

第一任神王，便是生源神王！

帝主殘魂微微點頭，道：「當時我路過此地，倒也見過那生源神王，實在是一個有大志向的小鬼。」

「此族淪落至此，恐怕也與他當時的志向有關，哪個小傢伙當真有趣極了。」

龍辰周身血液已經開始循環往複的流動起來，似乎正在一根根恢復往日運行的線路。

眼見並無異常，龍辰繼續詢問起來：「此人有何志向？」

帝主殘魂隨口說道：「讓古聖神界再無身死之人，取輪迴而代之！」

龍辰驚得已然說不出話來。

這哪裡是什麼志向，這簡直就是個瘋子啊！

帝主殘魂笑道：「是不是很有趣，如今看來他倒也成功了一半，至少能夠以生源之力重塑肉身了，不是么？」

帝主殘魂的聲音中頗有幾分調侃之意。

龍辰也忍不住搖頭，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大道蒼茫。

想要超脫輪迴，便要凌駕於輪迴之上，想要永生不死何其難也？

縱然是強如古聖帝主，如今也不過一縷執念罷了。

這縷執念看似在龍宮之內越來越強，可實則卻是無根之萍。

一旦龍辰無法成為界主，為他整頓古聖神界。

亦或者龍辰成為了帝主，將混亂的古聖神界再創秩序。

到那時，無論再強大的執念都將煙消雲散！

執念。

短短兩個字，卻蘊含無盡之力，卻又孱弱無比。

帝主殘魂接著說道：「這小鬼若是不死此刻應該也有神皇修為了。」

「他將生源之力與這冰荒磨山融合，又以無盡道紋封住再以神邸之力為源頭使其循環往複，也算奪天地之造化，算他成功了一半吧！」

龍辰唏噓不已，隨口問道：「神皇之流壽元多少載……」

帝主殘魂對於龍辰的無知倒也頗有耐心，向他解釋起來。

原來單單帝君之流，壽元便可達五百年，而帝尊便有兩千年壽元。

神皇之流壽元更是能夠達到五千年。

神皇之後，每個境界皆以十倍之數向上疊加，也就是說神帝有五萬年壽命。

封號帝主更是擁有五十萬年的壽命！

古聖神界的時間規則與屍身界截然不同，這麼久的壽元實在可怕。

龍辰整個人幾乎都傻了，獃獃的問道：「如師尊所言，那你前世身為封號帝主豈不是擁有五十萬年的壽元？」

龍辰渾身氣息都開始渙散起來，那凝聚肉身的血色甚至都有開始有些混亂。

百年時間成為界主，龍辰簡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帝主殘魂卻長嘆一聲，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龍辰近乎崩潰，道：「誰告訴你封號帝主就一定是界主了？我那個時代封號帝主便還有另外一人，可只有我一人成為了界主！」

「界主之流，理論上壽元五百萬年，實際只要與界契合用些手段再活一段時間也並非不可能。」

五百萬年！

一百年內成為壽元為五百萬年的存在……

這一刻，龍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的神魂劇烈的顫動起來，彷彿隨時都會崩碎。

帝主殘魂眼見於此，知曉這一刻龍辰的道心已經出現裂痕。

「前世我達到封號帝主用了三萬年，成為界主用了四十萬年，如今我雖然已死，可我的肉身本源卻還殘留在這古聖神界！」

「這古聖神界的不滅道則還是我生前留下，百年之內你未必不能將其全部尋得，如此方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