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了理她凌亂的領口，將她從桌上抱了下來，一言不發，始終陰沉著臉，最後，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轉身離開了。

周南腳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她不知道衍之對二號的行為會不會有記憶，如果有記憶的話，知道他摸了不該摸的地方，明天又是一場戰爭。

真的要命了。

二號落寞的眼神始終在她腦海中徘徊著，她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繼續工作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收好了筆記本電腦，還是回家去吧。

出了商務樓，就看到外面路邊混亂一片，似乎是兩輛車撞了，救護車警車都來了。

堵成了一片。

周南開車慢慢通行的時候，看到其中一輛車竟然是顧衍之的車，救護人員開了車門，她看到顧衍之好像昏迷不醒，額頭上一片血跡，頓時心裡一咯噔，連忙把車停在了一旁的停車區，下了車，飛快地跑了過去。

另外一輛車的主人道：「這跟我沒關係啊，我就看到他直愣愣地朝我撞了過來，你們一會兒應該檢查一下他是不是酒駕了。」

周南想起來，二號一晚上沒睡覺，然後衍之白天也沒睡覺，相當於，他有兩天一夜沒合眼了，所以，不是酒駕，而是疲勞駕駛。

她心情複雜，跑到醫護人員跟前：「我是傷者的……朋友，我可以跟他一起去醫院嗎？」

「快上車吧。」

狹窄的救護車裡，醫護人員簡單地幫他清理了一下臉上的血跡，接著測脈搏和心跳，醫生臉色凝重道：「撞到頭了，開快點，要趕緊回去檢查一下。」

周南心裡忐忑，撞到頭，對他的人格切換，會有什麼影響嗎？

如果……

她不敢想下去了。

快到醫院的時候，顧衍之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周南，似乎有些訝異，啞著嗓子道：「你來了……」

很快，他就被救護人員抬上了擔架，往急救室送了過去。

周南站在病房外，一時分不清，剛才和她說話的，究竟是衍之還是二號。

她腦袋裡一片混亂，心中竟然難以取捨。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心中一陣鋸疼，她這樣想，太對不起衍之了，衍之才是她的男朋友，她竟然開始同情起別人了。

他分明讓她只喜歡他一個人的，她也分明答應他了的。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她爸打來的，她煩躁地接了電話：「周南，你現在回家一趟。」

周南聲音不悅：「我現在沒空。」

「你爺爺他，快不行了，你現在立刻回來。」

周南咬了咬牙，心下一橫，與其留在這裡思緒混亂，不如出去冷靜一下，便應道：「我知道了，馬上回。」

周家別墅，周志海一直等在門口，一看到周南的車開過來，立刻迎了上去：「快跟我來。」

周南心中想的是，老爺子隔三差五就說不行了，這一回，誰知道是真的假的。

進了周鴻儒的房間，一旁有兩個醫生，他已經形同枯槁了，臉上戴著氧氣罩，這一回，似乎是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