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鏈賽結束，已經是傍晚六點了，周南就這麼走完了全程，她覺得，團長的特訓，多少還是有點用的，擱以前，她這個狀態肯定是沒辦法走完三十公里的路的。

可……團長對她，大概還是很失望吧，二十九團周南，走了兩個小時就暈過去的傳聞，大概要傳遍海城軍中了吧，團長的臉都要被她丟光了。

結束了之後，照例由軍用卡車把他們拉回部隊。

周南坐在卡車車廂里，能看到後面不遠處跟著的是他們團長的越野車，那人坐在副駕駛，似乎始終冷著臉，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去看他。

車上的人都在開周南的玩笑，問她是怎麼回事，周南只說身體不太舒服。

其他人鬨笑道，怎麼跟女孩子似的，虛成這樣。

鍾淮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還在竊竊私語著。

周南沒和他們多說什麼，確實，一個軍人，走了兩個小時，又不是酷暑，就暈過去，確實說不過去，是她的錯，她無法辯解什麼。

顧衍之坐在越野車裡，冷氣開得很足，他仍然覺得有些燥，車上的司機和警衛員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沒人敢說話。

團長今天臉都被周南丟盡了，生了大氣了。

就這麼一路開回了二十九團，周南背著行囊，從卡車上跳了下來，下車的時候，顧衍之的車子剛好經過她身邊。

顧衍之一眼看到她的行囊比別人的小很多，再看從車上跳下來的鐘淮，便有數了。

他從車上下來，一行人趕緊集合，周南想上前說幾句，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團長的眼神也沒落到她身上，她便灰溜溜地趕緊去集合了。

集合報數之後，副團宣布了一下周南和鍾淮的此次實訓不做考核，便解散了隊伍。

周南覺得這倒是其次，最讓她放不下的是，團長對她的看法。

顧衍之在和副團長說話，她也不敢貿然上前，正要上千的時候，鍾淮拉了她一把：「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顧衍之一回頭，就看到牽扯不清的兩個人，臉色又沉了下去。

周南一回頭，迎面撞上她家團長深如寒潭的眼神，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肚子有些墜脹。

顧衍之冷聲道：「周南，過來。」

那些解散的士兵還沒走光，三三兩兩的人都朝這邊投來目光，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鍾淮也要過來，顧衍之的聲音更冷了：「鍾淮，我有叫你嗎？」

鍾淮只能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離去。

軍令不可違。

周南小心翼翼走到了顧衍之跟前，覺得她家團長被她氣得臉色鐵青，呼出來的氣都帶著火，她不敢吭聲。

「訓練了你這麼久，你就給我看這個成績……」

聲音里含著陰鷙，讓周南止不住小腿肚發抖。

「團長，抱歉。」

顧衍之插在褲兜里的指節都被他握白了，下顎肌緊繃著，鳳眼微眯著，他的火氣一目了然。

「從今天起，不用來總軍區了。」

周南的心驟然沉了下來：「團長，今天是……特例，我不會每天都這樣，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