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錚點頭：「當年的事，她總算是受到應有的報應了。」

夜庭點了支煙，皺眉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是很疑惑的。」

「什麼？」

「林茵只是一個小護士，她有那麼隻手遮天嗎？能隱瞞我母親生下來的孩子死了嗎？」

沈兆錚微眯了眼：「不是說那個時候醫療條件比較差，或許是當時的制度不完全，也可能是小醫院……」

夜庭搖搖頭：「不，那個瑪利亞醫院，後來我調查過，規模不小，但是自從我們的母親在那裡去世之後，很快，就關閉了。」

「是嗎？」

「是的，哎算了算了，劉眉和林茵都已經得到報應了，那家醫院也關閉了，這就夠了。」

沈兆錚緩緩點了點頭：「嗯。」

但心裡總還是存了點疑慮的，他二姐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小護士，能在一個規模挺大的醫院裡一手遮天，這樣的概率有多大？

但願是他多慮了吧。

夜庭離開之後，沈兆錚回房間，沒看到顧念的身影，便轉而去了嬰兒房，孩子已經會踉踉蹌蹌地走路了，越發可愛得緊。

他想，如果不是劉眉將他偷了過來，將他養在了沈家。

他還有機會碰到念念嗎？

所以，他沒有對劉眉趕盡殺絕，沒有讓她入獄服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她所有的過錯，都能因為讓他和念念遇見而抵消。

現如今，她還丟了一條腿，下半輩子，他可以養著她了。

西郊公館，沈伯庸還是聽說了劉眉的事，知道她出了車禍，一條腿沒了。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給沈兆錚打了電話。

「兆錚啊，明天有空嗎？」

「有空，怎麼了，父親？」

「陪我去醫院看一下她。」

「好。」

隔天，沈兆錚帶著顧念，陪著沈伯庸，一起去了二院。

還沒走進那病房，就聽到了劉眉的哭叫聲，她向來是這麼浮誇的。

「我不吃，我不吃飯，我的一條腿都沒了，還吃什麼飯，讓我死了好了，我死了就好了。」

三人一起走進去，劉眉頓時住了口，有些心虛地看著他們。

沈伯庸拄著拐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嚎什麼？還不夠你丟人的嗎？」

劉眉眼淚鼻涕都下來了：「你們要是來看我笑話的話，可以出去了，做人不要這麼幸災樂禍的，要厚道！」

沈伯庸冷哼一聲：「你還知道要厚道？當年又為什麼能夠捨棄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什麼將兆錚抱回來又對他不聞不問的？」

劉眉心虛：「當年的事，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要指責我了，我的報應也夠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還丟了一條腿，那件事，本來就是林茵主導的，我最多就是一從犯，我得到的懲罰比她還重，這公平嗎？這一點都不公平。」

沈伯庸搖搖頭：「這都是你應有的報應，一個人的人生因你而錯位，一條人命應你而消亡。」

劉眉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夠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還要來說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