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手腳了，是不是？是不是？」

沈兆錚不想讓謊言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滾越難以收場。

「是。」

他就這麼承認了。

他確實在安全丨丨套上面做了手腳，他有些急功近利了。

因為含之讓念念失憶，他有些怕了，更讓他害怕的是，即便含之那樣傷害念念了，念念也並沒有對他生出多大的恨意來。

他從未表現出來，但他其實也會恐慌，他也害怕夜長夢多，害怕節外生枝。

所以……一步錯，步步錯。

顧念眼淚撲簌往下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你在擔心什麼？你這樣做，就是擔心我以後不嫁給你？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何至於要用孩子來綁住我？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多大？我還在念書，你說你擔心我又要顧學業，又要顧孩子，你這些統統都是謊話，這根本就是你精心謀划的，你還和我說那些虛偽的話，你是個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他並沒有騙她，讓她懷孕之後，知道她後面要面臨的事之後，他又隱隱有些後悔了，學業和孩子，無疑會讓她很辛苦。

他行事向來安排縝密，唯獨這件事，他是自亂陣腳，亂走一通。

如今，他是作繭自縛，自己所有的不堪，都被她發現了。

他缺乏安全感，太缺乏了，這世上，沒人真心愛他。

陡然有念念這般愛他，他太急切於將她留在身邊了。

加上含之從中搗亂，越發讓他的急迫感更加強烈。

昏頭轉向間，他便出了這最最最不入流的招。

他想伸手攬她：「念念，對不起，我……」

啪地一聲，顧念重重地甩了他一個耳光：「你讓開。」

她不想留在這裡，這樣的小叔，讓她覺得陌生，讓她覺得害怕。

他算計她，他竟然算計她。

血液都冷掉了，她覺得害怕。

沈兆錚抱緊她：「念念，我錯了，對不起。」

「你的一句對不起，不會讓孩子不見，你讓我陷入兩難的境地，你讓我差點殺死自己的孩子，你差點讓我背負這種愧疚，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她掙扎，他越發抱緊她：「不要走。」

顧念哭喊著：「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情緒過於激動，沈兆錚很害怕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能鬆開她。

顧念拿起手機，強迫自己淡定：「蘇葉，送我回我媽的別墅。」

一會兒工夫，蘇葉和丁百就下了樓，帶著顧念離開了沈兆錚的公寓。

她走得很急，好像害怕自己稍微停滯一下，就沒那麼利落地離開了。

哐啷一聲，大門關上，沈兆錚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四下一片暮色，他腦海里一片紛亂，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辦。

從未有過的慌亂束縛住了他的四肢，讓他不知道怎麼挪動腳步，也不知道要向誰求助。

他真的是慌不擇路了，才會使出這最最最下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客廳的，他癱坐在沙發上，覺得萬念俱灰。

念念……會不會就此厭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