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仿若近在咫尺，更如在古清風腦海中響起一樣，又如來自夢境的呼喚，虛無又飄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神神秘秘，如夢似幻。

不知為何，當這聲音傳來的時候，感覺似曾相識，既熟悉又陌生，如來自過去，又如來自未來，如來自前世，如來自來世，恍若隔世，當真是邪乎至極。

「他們……發現了……」

聲音又傳來，更加虛無更加飄渺，更加神秘。

古清風尋找著聲音的源頭，他不知聲音從哪裡來，只是感覺恍若如夢。

「他們都知道了……知道了……」

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斷斷續續。

「他們一直……一直在找你……」

古清風試著回應了一下，問道：「你是誰？」

奈何。

沒有人回應他。

對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聲音依舊在自言自語。

「不要……相信他們……」

「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命運。」

「不要相信任何存在……」

聽到這裡，古清風終於知道為什麼會對這聲音感覺如此熟悉。

他以前聽見過這聲音。

還清晰記得，上古終結，今古開啟之後，古清風涅槃重生，在一次修鍊的時候，偶然遭遇大道流漿。

大道流漿是一種大自然現象，唯有大道隕落之時，才會出現大道流漿。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時就有一顆大道種子從大道流漿中墜落下來，而且不偏不倚恰巧砸在古清風的身上。

更加神奇的是，那顆大道種子竟然莫名其妙的融入了古清風的體內，且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就好像那顆墜落的大道種子原本就屬於他一樣。

古清風知道這絕對不是偶然，更不會是巧合，至於那顆大道種子為何會砸在自己身上，又莫名其妙的融合在一起，直至現在他也沒有找到答案，只是隱隱覺得可能是一種因果。

當時融入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聽見了聲音。

與現在的情況一樣，虛無縹緲，如夢似幻。

而且那聲音說的也是讓他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命運，誰也不要相信，還說他們一直在找古清風，什麼婆娑族人，什麼迦葉族人等等，這些都是傳說中的古老族人。

那聲音還說讓古清風去尋找她，還說什麼她的背後有古清風。

說的話莫名其妙也非常古怪，古清風至今也沒想明白。

後來那聲音並沒有再次傳來，這事兒也過去很長時間，長的古清風差不多都已經忘了。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那聲音竟然又傳來了。

而且說的話與當年差不多。

「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古清風再次試著與那聲音溝通，然而，對方依舊沒有回應他，依舊在自言自語。

「不要相信……」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陰謀，不要相信……誰也不要相信，哪怕……哪怕連你自己都不要相信。」

什麼陰謀？

這聲音說的是什麼？

難倒是指這場原罪浩劫？

還有什麼叫連自己也不要相信？

若是連自己都不要相信，那該相信什麼？

不清楚。

這聲音說的話實在太過古怪，叫古清風完全摸不著頭腦。

「陰謀，都是陰謀……」

「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陰謀之中……」

「不要相信……一定不要相信。」

「找到我……一定要找到我。」

「我……我的後背有你，找到我……」

如果說先前古清風還不敢確定這聲音是不是當年那顆大道種子的聲音，那麼當這聲音說我的後背有你之時，古清風已然肯定，對方一定是當年那顆大道種子的聲音。

問題是。

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她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找她？

還有什麼叫做我的後背有你？

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

太多太多的疑惑，古清風當年想不明白，今時今日依舊想不明白。

古清風繼續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可惜。

找來找去始終找不到。

明明感覺近在咫尺，卻又恍若隔世，太虛無也太飄渺。

「是你……對嗎？是你……」

「你在嗎？」

「你能聽見我嗎？」

驀然。

那聲音像似在詢問一樣。

古清風心頭一動，試著回了一句：「你在跟我說話？」

「果然是你……」

這一下。

古清風瞬間激動起來，連忙追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

當古清風詢問的時候，那聲音像似也在詢問，不是在問古清風，而是在詢問她自己。

過了片刻。

那聲音再次傳來。

「不知道……也想不起來了，忘記了，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

聞言。

古清風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問道：「你迷失了自我？」

「不知，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你剛才說讓我去找你，我去哪裡找你？又如何找你？還有什麼叫你的後背有我？」

「不知，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古清風不甘心的繼續詢問著：「你剛才還說他們發現了我，還找到了我，什麼婆娑族人，什麼迦葉族人，他們都是誰，是不是古老的族人？」

「不知，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你說的陰謀是不是指今古這場原罪浩劫？」

「你讓我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命運，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知，忘記了，想不起來了……」

古清風一連將心中所有疑惑盡數問出，可惜，對方一問三不知。

那聲音回應的時候，他激動萬分，本想著藉此機會問個明白，不曾想到對方竟然一問三不知，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對於激動的古清風來說，無疑等於澆上了一盆涼水，也潑滅心中的期待與好奇。

他並不是一個好奇心比較重的人，從來都不是，對於心中的疑惑，他也看的很開，能解惑便解惑，解不了，那也沒法子，一切隨緣，順其自然，萬事不強求。

可即便如此，對方一問三不知之後，還是讓他內心多少有些失落。

因為這聲音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古清風有種奇怪的古怪。

這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卻又讓他無法釋懷，非但無法釋懷，更如牽動著他的靈魂一樣。

古清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讓我如何找你？」

「我的……我的後背有你……」

一聽這話，古清風頓感頭疼，道：「這句話能不能說明白點，什麼叫你的後背有我？我怎麼可能在你的後背，更何況，我也不可能碰見個人就去瞧人家的後背吧？」

「不知，忘記了……」

「你從何而來，又為何會與我融合在一起？」

「不知，忘記了……」

又是一問三不知，古清風琢磨著對方要麼就是迷失了自我，要麼就是喪失自我的一抹殘識。

「好吧！」

古清風唉聲嘆口氣，又道：「能不能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麼？」

對方沉默了。

沒有再說話。

古清風等了很長時間，不見對方回應，他問道：「你還在嗎？」

無人回應。

古清風再問，依舊無人回應。

難倒……消失了？

不會吧？

上次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然後就消失了，難倒這次又故伎重演？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消失了？

古清風試著感應了一下，讓他頗感意外的是，竟然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但也只是僅此而已。

感覺依舊很虛無飄渺，如夢似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音終於又傳來了。

「他們……找到你了，對嗎？」

「你說的他們指的是誰？是那些古老族人嗎？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活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什麼古老族人，甭說見了，連聽都沒聽過幾次。」

確實。

古清風至今也不知道所謂的古老族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他問過大行癲僧這個問題，大行癲僧也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故意裝糊塗，反正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聽大行癲僧的話音，好像古老族人的存在都如神靈一般，一直在幕後主宰著天地大道。

究竟是真是假，古清風也不太清楚。

「他們……已經找到你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找到你了……」

「你能感覺得到？」

「是的，我能……感覺得到，儘管感覺很微弱，但我肯定，他們找到你了，是摩訶……」

摩訶？

什麼是摩訶？

摩訶又是什麼玩意兒？

古清風聞所未聞。

「我能感覺得到……摩訶已經找到你了，是摩訶，一定是摩訶。」

摩訶找到我？

古清風思來想去，怎麼想不明白，什麼叫摩訶找到了自己？

她能感覺得到，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

想到這裡。

古清風不禁笑了。

笑自己太愚蠢。

連他娘的摩訶是什麼玩意兒，他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感覺得到摩訶的存在，現在就算摩訶站在他面前，可能他都不知道。

「我能感覺得到，摩訶……就在……就在你身上。」

對方這句話著實把古清風嚇的不輕，問道：「摩訶在我身上？你確定？」

「我很確定……摩訶……一定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