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大行癲僧的所作所為，白愁的內心無比惆悵。

她是如此，旁邊的女巫娘娘聽見大行癲僧這個名字，似乎也非常頭疼，無奈道：「莫說你不知道大行癲僧想做什麼，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不至於吧。」白愁輕聲道：「據我所知，大行癲僧可是一直都希望能夠抹殺命運。」

「也只是希望而已。」女巫娘娘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問道：「誰不希望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古往今來誰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答案是肯定的，誰也不能。」

頓了頓，女巫娘娘繼續說道：「甚至包括弧稱主宰命運的古老族人也不能！」

「這……」

白愁不明白，問道：「古老族人能夠主宰天地萬物芸芸眾生的命運，卻無法主宰他們自己的命運？」

對於這個問題，女巫娘娘並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轟隆隆——

布滿天際的亂流漩渦旋轉的愈發瘋狂，荒古遺迹顫抖的也愈發強烈，如天地末日一般。

「孔雀說的不錯。」

女巫娘娘仰望蒼穹的亂流漩渦，呢喃道：「終於要來了，也終於要開始了……荒古時代的序幕也終於拉開了。」

伴隨著荒古遺迹越來越混亂，先前來到這裡冒險尋寶的高手也都各顯神通紛紛逃離出去，儘管他們各個修為高深，不是大帝就是王座，不是大造化就是大法寶，可即便如此，面對混亂的荒古遺迹，沒有一人敢繼續留下來。

原因很簡單。

這裡是荒古遺迹，且還是荒古黑洞中的遺迹。

荒古遺迹的空間既沒有法則也沒有秩序，連本源都沒有，充斥著神秘與未知，鬼知道繼續留在這裡會發生何等可怕的事情，如若運氣不好，墜入到那些邪乎的空間，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此間。

在混亂的荒古遺迹裡面，依舊有兩個人不知死活的傢伙正在漫天的風沙中走走停停。

其中一位白衣男子手裡還提著酒罈，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看起來頗為悠閑自在。

旁邊還跟著一位穿著灰色僧袍頭戴一頂破帽，手持一把破扇的和尚。

二人正是古清風與大行癲僧。

古清風止步，抬頭瞧了瞧布滿天際的亂流漩渦，又望著混亂中的荒古遺迹，他看的出來，荒古遺迹正在發生變化，確切的說是荒古遺迹這個空間正在發生變化。

這變化很是詭異，不僅在吞噬著其他空間，也在孕化著其他空間。

「古小子，老衲琢磨著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大行癲僧眉頭皺著的很深，望著荒古遺迹的變化，他看起來尤為擔心，特別是荒古遺迹越來越混亂，空間的變化越來越詭異，這叫大行癲僧感覺渾身發毛。

「怎麼著？你怕啊？」

與大行癲僧比起來，古清風倒是無所畏懼，像看熱鬧一樣看著荒古遺迹的變化。

「廢話！你不怕？」

大行癲僧說道：「現在荒古遺迹的空間正在變化，而且還是毫無規則的變化，你瞧瞧那些孕化出來的空間，說不定就是地獄，如若陷進去，死都是一種奢侈。」

誇張嗎？

一點也不誇張。

至少。

不管是大行癲僧還是古清風都知道這是事實。

因為他們二人都曾被困在那些神秘的空間裡面，尤其是大行癲僧，他不止一次被困在裡面。

說起來，大行癲僧也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唯獨對那些神秘空間，他是打心眼裡害怕，甚至對這玩意兒都產生了陰影。

一些神秘空間，沒有日月，沒有生靈，並不算什麼。

沒有蒼天，沒有大地，甚至什麼都沒有，也不算什麼。

這些大行癲僧都經歷過，沒有時間的神秘空間他也經歷過，甚至沒有空間的空間，沒有生死的空間，他都經歷過。

正因為經歷過，所以他才知道一些神秘空間的可怕。

沒有日月，他可以忍受，沒有天地萬物他也可以忍受，什麼都沒有他同樣可以忍受，就連沒有時間他依舊可以忍受，可要是沒有空間的空間，沒有生死的空間，該如何忍受？

沒有空間，是無邊。

沒有時間，便是無盡。

而沒有生死，則是永恆。

活著不可怕。

可怕的是在一個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空間永遠活著。

那種痛苦，大行癲僧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寧願當場灰飛煙滅，也不想再次那麼活著。

這個時候，古清風轉過身，朝他笑了笑，道：「甭怕，只要有爺在，不管你墜入什麼空間，爺都把你撈出來！」

「你小子說的輕巧，也不……」

正說著，大行癲僧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先前在荒古黑洞的時候，他曾親眼目睹古清風感悟空間大道，而且還感悟出一道神秘的亂象乾坤造化。

念及此，大行癲僧終於明白為何古清風會這麼無所畏懼，就憑那一道亂象乾坤，足以說明古清風對空間大道的感悟已是無法想像，如若不然的話，古清風也不可能在荒古黑洞裡面如履平地縮地成尺，諸般空間亂流對他來說宛如泡沫一般，一觸即散。

「古小子，老衲知道你小子悟得了那勞什子的亂象乾坤，對空間大道的感悟怕已不是老衲能夠想象，可只要你小子一天沒有把空間大道參悟透徹，你就不能掉以輕心，尤其這地方還是神秘未知的荒古黑洞，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你將空間大道參悟透徹，也未必就能跑的出這荒古黑洞。」

「倒也是。」

古清風瞧了一會兒荒古遺迹的空間變化，而後拍了拍大行癲僧的肩膀，道：「走了，去外面瞧瞧。」

話音落下，只見他縱身一躍，身影拔地而起，當大行癲僧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消失不見。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他娘的等等老衲！」

剛進荒古黑洞的時候，不管古清風跑到哪裡，他都能跟得上，也能找得著。

可自打古清風悟得亂象乾坤之後，大行癲僧是既跟不上，只要稍微慢點，連人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