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啊！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古清風仰頭灌了一口美酒，凝望著布滿整個蒼穹的亂流漩渦，不咸不淡的問道：「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怎麼？」大行癲僧反問道：「你現在有這種感覺？」

「差不多算是吧。」

「有這種感覺就對了。」

聽見大行癲僧這句話，古清風突然笑了，問道：「怎麼就對了？」

「現在才哪跟哪，你就開始感覺一切虛假。」大行癲僧一副得道高僧指點迷津的樣子，說道：「告訴你吧小子，以後隨著你的心境越來越高，對大道的感悟越來越深，你就會越來越感覺虛假，這天地大道是，芸芸眾生是，所有的一切皆是。」

古清風撇撇嘴，道：「是嗎？」

「當然。」大行癲僧解釋道：「用我們佛家的話來說，這叫看破紅塵，等你以後心境超脫，四大皆空之後，你就會明白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大行癲僧摘下那頂破帽子，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又道：「看山是山，看水是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山，看水還是水……」

「呵呵。」

古清風笑而不語，過了片刻，才感嘆道：「凡所有相，皆為虛妄。」

「按理來說，以你小子的心境不該受到情緒的影響啊，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輪迴轉世因果那點破事兒，怎麼見了無幽娘娘一面，心情低落成這個鳥樣？」

「我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有什麼好感慨的，怎麼，難倒你小子感覺自己上當了？還是受騙了？無非不就是碰上個三生三世的人嘛，你又不是第一次碰見，感慨個什麼勁兒。」

「你個老禿驢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廢話！」

大行癲僧甩了一個白眼，道：「老衲擁有千萬化身，雲遊諸天萬界，甭說三生三世，九生九世的主兒老衲也經常見，那些個九世善人，九世惡人你以為只是說說而已？千兒八百世的也不是沒有，像那些個大道天命，還有那些個應劫之人，哪一個不是歷經無數次輪迴轉世，一世一劫一生一難才修來今生今世的福分啊。」

「爺我倒是忘了你個老禿驢還是號稱活佛的存在啊。」

說到這裡，古清風像是想起了什麼，瞧了一眼大行癲僧，道：「傳說中你個老禿驢化身千萬，雲遊諸天萬界，懲奸除惡，懸壺濟世，普度眾生，這玩意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叫真的假的？這玩意兒能是假的嗎？」

「若說你師兄白眉聖僧普度眾生的話，爺我還多少有點相信，可你個老禿驢……怎麼瞧也不像普度眾生的主兒啊。」

「愛信不信。」大行癲僧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個老禿驢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化身千萬，去普度眾生。」

「這是老衲的職責好不好！」

「職責？什麼職責？」

「算了，跟你小子說不明白。」

「是說不明白，還是你不想說？」古清風微微淡笑道：「大行啊，咱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即便你不說，我也多少知道一點，不就是因果那點破事兒嘛，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古小子，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問，拿老衲尋開心是吧？」

古清風的確多少知道一點。

儘管他嘴上不信大行癲僧會化身千萬在諸天萬界普度眾生，其實內心還是相信的。

重點是普度眾生怎麼個度法。

普度眾生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懲奸除惡，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懸壺濟世。

度人成佛是度，度人成魔也度，度人修善因皆善果是度，度人修惡因皆惡果也是度。

如他所說的那般，度九世善人也度九世惡人，度那些歷經無數輪迴轉世，一世一劫一生一難。

在古清風想來，大行癲僧化身千萬，雲遊諸天萬界，普度眾生，度的是眾生的因果。

自古以來的大道天命，就算不是大行癲僧度出來的，十有八九也絕對和這個老禿驢有關。

而且，古清風相信，不止大道天命，估摸著不少原罪之人，也和這個老禿驢有關。

他或許猜不出大行癲僧到底玩的什麼把戲，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大行癲僧的背後一定是因果，乾的也絕對是與因果有關的勾當。

念及此，他開口詢問道：「大行啊，問你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你有沒有度過爺我？」

或許是沒想到古清風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大行癲僧不動聲色的反問道：「你覺得呢？」

「應該度過吧？」

「當然度過了！可你小子不識度啊，當年你小子綁架我佛大日如來忿化身的時候，老衲度過你，當年你小子為了小瑾兒要與三千大道開戰的時候，老衲也度過你，當年……」

大行癲僧說了一大堆當年那些破事兒，他還沒有說完，古清風卻沒有興趣聽下去了，將其打斷，問道：「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明面兒上的，我問的是暗地裡你有沒有度過爺？」

「暗地裡？」大行癲僧搖了搖腦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沒有！」

「真的沒有？」

「廢話！當然沒有！」

「不可能吧？你個老禿驢的化身千千萬，爺就不信在大西北那個世俗界就沒你的化身。」

「你們那個世俗界太特殊了，確切的說高手太多了，君璇璣、無幽娘娘各種恐怖的存在一抓一大把，老衲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兒化身去那個世俗界。」

「真的假的，爺怎麼有點不相信呢？」

古清風揉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道：「爺我這輩子遇見過很多神秘之人，這些神秘之人或多或少都對爺造成過一定影響，其中一些神秘之人都能找到主兒，其中有幾個神秘之人直至現在也下落不明，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中有一個叫桃花老道的，讓爺記憶最為深刻，那位老爺子當年不僅救過我的小命兒，且還不止一次，後來還助我融合了原罪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