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沒有回答古清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年輕人……今朝歲月，是為……幾何？」

今朝歲月是為幾何。

這個問題古清風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按理來說，今古已過萬年。

不過今古萬年是一個比較通俗的說法，現在這個時代是今古，可若是這個時代終結，下個時代開啟之後，這個時代就成了上古，下個時代才是今古。

按照嚴格的意義來說，每個時代也都有特定的稱謂，而這個稱謂大多數都是按照天命來定義的。

比如上古時代的天命是為王座，那麼上古時代的稱謂便是王座時代，今古時代的天命是為星君，故此，今古時代是乃星君時代。

想了想，古清風回應道：「今朝歲月，天命星君，萬年之久。」

那一道神識依舊在伴隨著仿若狂風巨浪般的重重亂流中飄搖著，而且古清風看的出來，這神識很微弱，仿若隨時都會潰散一樣。

「想不到……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就連天命星君都已經降臨了……」那道神識像似在感嘆著歲月的無痕，緊接著，那道神識又仿若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皇權、帝印、王座，星君……如若……老朽沒有記錯的話，星君應該是最後一道天命了……最後一道天命降臨，大道的劫數也該到了……」

「老前輩，你是哪個時代的？」

「老朽所屬那個時代……天命皇權還未降臨……」

聞言。

古清風心中一動，天命皇權屬於太古時代，如若這老前輩所屬的那個時代連天命皇權都沒有降臨的話，那麼也就是說他是太古之前的存在，而太古之前有一個神秘的荒古時代，還有一個未知的無道時代。

念及此，古清風問道：「不知老前輩是荒古時代高人？還是無道時代的高人？」

「無道並不是一個時代……荒古也不僅僅是一個時代……那麼簡單……」

古清風思索著老前輩的話，只是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無道不是一個時代，什麼又叫荒古不僅僅是一個時代？

這是什麼意思？

「大道即將隕落，無道即將歸來……」

老前輩自言自語著，神識在重重亂流中亦變的愈發微弱，呢喃道：「輪迴……又一個輪迴……」

他就這麼自言自語呢喃著，神識愈發微弱，直至漸漸消失在重重空間亂流中。

是真的消失了。

仿若未曾存在過一樣，古清風等了片刻，不見老前輩的神識出來，擔心發生什麼意外，也趕緊將自己的神識收了回去。

繼續以自己的絕對之力穩定著空間隧道，腦海中思索著老前輩說的那些話，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老前輩的神識在空間亂流中飄搖的本事，被古清風看出了點門道，也悟出點奧妙，琢磨著日後找個時間仔細領悟領悟，說不定以後自己的神識也能在空間亂流中飄搖。

突然。

空間隧道再次發生變化。

古清風還以為再次遭到空間亂流的衝擊，仔細一瞧，頓時大喜，因為他發現空間隧道已經傳送到了盡頭，這感覺就像迷失在黑暗之中看見光明一樣。

幾個呼吸過後，古清風終於從空間隧道裡面傳送了出來，來到一個陌生的空間。

立即趕緊祭出神識探查，感受到大自然之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既然有大自然，說明這空間還在大荒裡面，至少，不是秩序之外的無盡海。

這陌生的空間沒有日月星辰，說明既沒有被九天光明大道霸佔，也沒有被九幽黑暗大道籠罩。

空間也沒有本源，說明不是大自然孕育出來的世界空間，難倒是人為開闢出來的什麼靈界秘境？

不好說。

古清風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什麼。

只能慢慢探查著。

這地方雖有大自然，但是並沒有什麼純凈的靈氣，有的只是渾濁的靈氣，而且還是那種極其可怕的濁氣，如同含有劇毒一般，莫說吸入一口，即便只是被這玩意兒侵染，若是肉身不夠強大的話，扛不住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會被這種濁氣腐蝕的屍骨無存。

縱然肉身無比強橫的古清風，傳送到這裡之後，亦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胸悶氣短，頭暈腦脹的感覺。

根據他的經驗，這地方荒廢的年頭絕對不短。

濁氣這玩意兒會隨著歲月流逝而愈發濃郁，濁氣越濃郁，毒性就越強烈，在古清風看來，這地方應該不是從上古時代開始荒廢的，若是從遠古時代開始荒廢的話，濁氣也不大可能這麼強烈，如此說來，這地方估摸著應該是從太古時代就開始荒廢的。

難倒是一座太古時代的遺迹？

不知道。

古清風縱身躍起，緩緩前行，空間裡面沒有任何生機，也沒有什麼建築，什麼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都沒有，連廢墟也沒有，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沼澤。

「他娘的！大行癲僧這個老禿驢是不是閑的蛋疼，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

古清風祭出神識之後並沒有大範圍籠罩，而是隨意探查著，尋找大行癲僧的蹤影。

他的神識很強大，只要他願意，神識籠罩的範圍可以大無止境，乃至籠罩整個空間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古清風並沒有這麼做。

他在大荒混了這麼多年，非常清楚，盲目探查未知的存在，是乃大忌，尤其是這種不知道荒廢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空間，鬼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可怕的存在。

儘管古清風的膽子一直都很大，向來橫行無忌，但他並不是一個沒事兒找事兒的主兒。

在大荒，祭以神識探查，既是一種冒犯行為，也是一種挑釁行為。

最重要的是。

祭出神識探查，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勾當。

神識是一種精神意識，所屬心神。

祭出神識探查，消耗的也是心神，祭出時間越長，籠罩的範圍越廣，探查的越詳細，越是勞心勞神。

若是遇見什麼緊急情況，古清風或許會祭出神識來個全方位籠罩探查，可若是勞心勞神的去尋找大行癲僧這個老禿驢，古清風懶得去干。

就這麼祭出神識隨意探查著，找了一段時間，並沒有找到大行癲僧的蹤影，正要換個方向繼續尋找的時候，砰的一聲，遠處兩道光華從沼澤裡面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