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該強迫自己的時候，還得強迫一下才行。」

「我說過，我可以叫醒一個睡著的人，卻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人可以強迫自己，但卻無法強迫自己的內心。」亘古無名盯著古清風，道：「尤其是你，修的便是一顆隨心所欲的初心，你又如何強迫自己的內心呢？」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古清風甩了甩了腦袋，懶得再去糾結這個問題，道：「算了，愛咋咋地吧。」

頓了頓，又問道：「不過大妹子，還有一件事兒，我頗為不解。」

「何事？」

「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就可以避免產生因果嗎？」

「不！不會。」亘古無名回應道：「如果我們之間註定要產生因果的話，根本無法避免。」

「這我就聽不懂了，你剛才不是還說接觸我們之間的誤會，不是為了避免產生因果嗎？現在怎麼又說如果註定要產生因果根本無法避免，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並不矛盾，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也只是儘可能的避免產生因果，僅此而已。」亘古無名又道：「而且，如果我們之間註定要產生因果的話，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的因果是因為誤會而產生的。」

「這有什麼區別嗎？」

「對於你來說或許沒有什麼區別，對於我來說卻有很大的區別。」

「什麼區別？」

亘古無名搖搖頭，不知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古清風倒也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只是不咸不淡有一句沒一句的與亘古無名、蒼顏二人閑聊著。

古清風並不想聊因果，也不想聊命運，只不過面對亘古無名這麼一位因果化身命運使者，除了因果命運之外，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聊什麼，而且聊來聊去，不管聊什麼話題，始終都會拐到因果命運還有原罪變數，乃至無道時代上面，這還真是應了蒼顏的那句話，古清風既然是原罪變數，那麼因果、命運，還有無道時代永遠都是他繞不開的三座大山。

這樣也好。

趁此機會，古清風正好把這些年藏在內心的疑惑盡數問出來。

「妹子，你說當年第一次見我，本意是想將我打入歸墟，後來為什麼沒有動手呢？」

亘古無名回答道：「原因很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

「複雜就複雜唄，一兩句說不清，那就說三四句，反正咱們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古清風笑道：「不瞞兩位大妹子，我修行到現在，修行這玩意兒唯一讓我感到有價值的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時光。」

蒼顏問道：「你修行就是問了揮霍時光嗎？」

「當然不是了，單純的揮霍時光有什麼意思，我修行是為了逍遙快活。」

「好吧！」蒼顏暗嘆一口氣，無奈又無語的說道：「你高興就好……」

蒼顏以前沒有與古清風打過交道，充其量也只是見過幾次面，交過幾次手而已。

對古清風的了解，大多數都是從側面耳聞。

她知道古清風是一個俗人，也一直想做一個俗人。

是的。

她知道。

因為這話不僅蘇嫿說過，亘古無名也說過。

只是這一回來到雲霞宗與古清風聊了這麼長時間，古清風的俗氣，還是超出了蒼顏的想象，簡直俗的不能再俗，俗不可耐，堪稱惡俗，言談舉止，無不如此，她是真的看不慣這一身俗氣至極的古清風。

倒也不是看不慣，而是難以相信，一個在上古時代把諸天萬界攪得天翻地覆的九幽帝尊，一個在今古時代牽動著古往今來無盡暗涌的原罪變數，怎麼可以這麼惡俗的像一個流氓混蛋。

她也真的想不通，自己的小師妹蘇嫿究竟看上了這個傢伙的哪一點？怎麼痴迷整天魂不守舍。

「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了。」

亘古無名解釋道：「當年我沒有將你打入歸墟的原因大致有四點，其一，我知道歸墟會隨著上古時代終結而潰散，所以，將你打入歸墟也於事無補，今古時代開啟之後你依舊會出來。」

「其二，我若將你打入歸墟，因果必會形成，你也定會對我恨之入骨，到時候我們之間就不是誤會那麼簡單。」

「其三，將原罪變數打入歸墟，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可我沒有選擇，只能將錯就錯，將一個又一個的原罪變數打入歸墟。」

聽到這裡，古清風問道：「這麼多年，你一共將幾位原罪變數打入了歸墟？」

「數十位。」

聞言，古清風暗暗咋舌，驚訝道：「這麼多原罪變數？」

「原罪變數比你想象中還要多的多，我說的數十位只是我打入歸墟的，除此之外，天道也將不少原罪變數打入過歸墟，至於多少，這就不得而知。」

「呵呵。」

這時，蒼顏又插話道：「你不要以為歸墟只是關押了這麼點原罪變數，荒古時代被打入歸墟的原罪變數恐怕更多……」

「還有這等事情？」古清風對於荒古時代的了解並不是很多。

只知無道時代終結之後，開啟了一個荒古時代。

而且這個荒古時代開啟之後，沒多久就終結了，隨之才是太古時代，而大荒記載的歷史也多是從太古時代開始的，至於荒古時代，古清風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個極其混亂的時代。

「荒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亘古無名沒有說話，說話的是蒼顏，她說道：「很可怕的事情。」

「多可怕？」

「我又沒經歷過荒古時代，我哪知道多可怕。」

古清風又看向亘古無名，而亘古無名亦是搖頭，道：「荒古時代發生了什麼事情，具體我也不知，只知在荒古時代曾經出現了很多原罪之人，也出現了很多原罪變數，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這些原罪之人大多數都灰飛煙滅，而有的躲進了地獄，有的躲進了深淵，有的也被打入了歸墟……」

「好傢夥！」古清風震驚不已，呢喃道：「這事兒我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無名大妹子，你難倒也不知道荒古時代的事情嗎？」

「我說過，我的記憶是從太古時代開始的……所以，關於荒古時代的事情並不知道。」

蒼顏面帶笑意的說道：「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君璇璣。」

「君璇璣知道有什麼用，她迷失了。」

「殘陽無幽也知道。」

「殘陽無幽也迷失了！」古清風不爽的瞧了一眼蒼顏，問道：「我說大妹子，你這是故意逗我玩呢？」

「我可沒有逗你玩，那我跟你說一個沒有迷失也經歷過荒古時代的人。」

「誰？」

「雲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