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瑾兒這麼說，古清風仔細盯著小瑾兒那雙清澈的眼眸，像似有所懷疑。

倒不是懷疑小瑾兒的真假。

他很確信眼前的小瑾兒是真實的小瑾兒。

然。

真實的小瑾兒，並不代表就是以前的小瑾兒。

小瑾兒變了。

不是長大了，也不是成熟了。

而是先前出現的那一道血月，已經開始對小瑾兒造成了影響，甚至可以說，小瑾兒蘇醒的不僅是在這方世界的記憶，很可能前世與無道時代有關的記憶也開始蘇醒了……

「大哥哥，我知道你一定在懷疑，瑾兒還是不是以前的瑾兒，對嗎？」

古清風搖搖頭，笑道：「沒有，怎麼會呢。」

「大哥哥，不要騙人啦，從你剛才的眼神的中，瑾兒就能看的出來，而且……瑾兒也能感覺得到。」小瑾兒低下頭，輕聲道：「其實……大哥哥懷疑也很正常，因為瑾兒自己也不知道，瑾兒還是不是以前的自己。」

「與那一道血月有關，對嗎？」

小瑾兒重重的點點頭，回應道：「自從那一道血月出現之後，這些年在瑾兒身上真的發生了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

「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瑾兒又搖搖頭，而後凝視著古清風，幽幽道：「大哥哥，你相信瑾兒嗎？」

「相信。」

「如果大哥哥相信瑾兒的話，就不要再問這件事，好嗎？瑾兒現在已經長大了，我自己可以應對自己的事情。」抬起頭，小瑾兒認真的說道：「而且，瑾兒可以向大哥哥發誓，瑾兒以前是大哥哥的瑾兒，現在是大哥哥的瑾兒，以後也還是大哥哥的瑾兒，瑾兒永遠都是大哥哥的瑾兒，絕對絕對因為任何存在而發生改變，絕對不會！」

「好，大哥哥相信瑾兒。」

古清風溫柔笑著將小瑾兒擁入懷中。

「大哥哥，知道嗎？瑾兒在你懷中真的很幸福很幸福，真希望就這樣永遠被大哥哥擁入懷中。」

「只要瑾兒高興，那大哥哥我就永遠這麼摟著你。」

「真的嗎？大哥哥不要騙瑾兒。」

「不會。」

「那我們拉勾。」

「嘻嘻，大哥哥真好。」

古清風很想問問，血月到底對小瑾兒造成了什麼影響，奈何，小瑾兒不肯說，他也沒有辦法，本想祭出神識悄然無息的探查一下，後來仔細想了想，終究還是放棄了，既然答應過小瑾兒，那就不能食言。

「啊！對了！差點忘記了呢。」

小瑾兒又從古清風的懷中掙脫開來，問道：「大哥哥還沒有回答我呢，究竟為什麼不肯去見嫿姐姐。」

一聽小瑾兒提起這個問題，古清風就頭疼，說道：「剛才你自己也說了，我已經陷入了虛妄原罪之中，而且陷的非常深，你蘇嫿姐又是上承真命的應劫之人，我們倆水火不容，見了又能怎樣？」

「可是……嫿姐姐根本不在乎這些。」

「她不在乎，我還在乎呢，萬一她殺了我怎麼辦？」

「嫿姐姐那麼喜歡你，又怎麼會殺你呢。」

「喜歡一個人，與殺一個人，並不衝突，古往今來，親手殺害自己心愛之人比比皆是，你大哥哥我就曾經不止一次見過這種人，而且清一色全部都是女人，女人一旦狠起心來，那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幹的出來。」

「其他女人或許會，但是嫿姐姐絕對不會。」

「你又不是蘇嫿，你怎麼能肯定一定不會呢。」

「我就是能肯定。」

「好吧，就算你嫿姐姐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想見她。」

「到底為什麼？」

小瑾兒像似在問古清風，又像似在自言自語，說道：「大哥哥是擔心連累嫿姐姐嗎？不！不是的，以大哥哥的性情，若是真的愛上嫿姐姐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守護她，也一定不會辜負她，所以，大哥哥從一開始就沒有愛上嫿姐姐，對嗎？」

古清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既然大哥哥不愛嫿姐姐，為何又要給嫿姐姐虛無縹緲的希望呢？」

「瑾兒，天地良心啊，你大哥哥我什麼時候給過蘇嫿虛無縹緲的希望？從一開始就是蘇嫿在找我，我可一直躲著她啊，躲到最後，沒法子了，這才暴露了身份，可就算這樣，我也沒招她啊？也一直躲著她。」

「大哥哥，你若是當年在上古時代沒有招嫿姐姐種下因，嫿姐姐會不顧一切輪迴轉世來這方世界找你嗎？」

「這……」古清風無語苦笑道：「這可冤死我了啊，當年，我不過是找那一個家族的人報仇，而恰巧蘇嫿正在與那家族的子弟成親，蘇嫿莫名其妙的讓我帶她走，我也就隨手帶她走了，當時你大哥哥我可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啊，若是知道會惹來這麼多事情，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會帶蘇嫿離開。」

想起當年救走蘇嫿的事情，古清風就後悔。

那是真的後悔。

後悔自己當天不該去找那個家族報仇，也後悔自己報仇就報仇吧，幹嘛非要手賤把蘇嫿這個娘們兒帶走了。

就他娘的因為當年手賤幹了這麼他娘一件事兒，結果惹了這麼一身麻煩。

「大哥哥應該知道，你與嫿姐姐之間本就有因果，前世因，今世果，大哥哥當年救走嫿姐姐根本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而是早已註定的因果。」

「因果？」

「難倒不是嗎？」

「我說瑾兒。」古清風眯縫著眼睛瞧著小瑾兒，說道：「我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

「怎麼不對？」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蘇嫿教唆你來的？讓你跟我灌輸迷魂湯？」

小瑾兒忍不住白了古清風一眼，道：「才沒有呢。」

「真沒有？」

「真沒有！瑾兒可以發誓，我只是心疼嫿姐姐，所以才說這些話的。」

「那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神神叨叨了，開口閉口都是因果，你不知道大哥哥對這倆字很反感嗎？」

「唉！」

莫名，小瑾兒唉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哥哥，你自己沉睡了萬年之久沒什麼感覺，哪裡知道嫿姐姐這一萬年來又是如何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