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道時代是一個被詛咒的時代，也是一個錯誤混亂的時代，一個因果顛倒的時代，更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時代。」

白愁回了一句，只是這話對於古清風來說，似乎聽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好像剛才看守陵地的老頭兒就說過這麼一番話。

白愁望著這座墳墓上的猶如山峰一般的墓碑，墓碑上雕刻著靈道之墓，呢喃道：「或許所謂的無道時代代表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白愁的聲音傳來，古清風並沒有感到任何驚訝，反而在意料之中。

的確。

因為就在剛來到這片陵地，看見這些大道之墓的時候，古清風內心就已然有此猜疑。

確切的說。

當年無道山降臨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所謂的無道時代代表的不是過去，可能是未來。

這話，君璇璣說過。

夢魘女子說過，亘古無名也說過，現在白愁也說了這樣的話。

如果無道時代真的代表未來，為何又在過去發生？

古清風不知。

但他突然有些理解，白愁說的這句話，或許正是因為無道時代代表未來卻發生在過去，所以，無道時代才是一個被詛咒的時代，才是一個錯誤混亂的時代，才是一個因果顛倒的時代，也才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時代。

「若是無道時代真是代表未來的話，那麼這事兒就玩大了。」

古清風感嘆之餘，試著想象了一下，若無道時代真的代表未來，那麼也就是說，諸般大道還沒有被滅盡，無道尊上還沒有死。

不！

確切的說，無道尊上還沒有出現。

再確切的說，但凡融合過原罪之血的人，將來都有可能成為無道尊上。

等等。

這不對啊！

如果無道尊上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原罪之血又是怎麼回事？這他娘的到底是誰的血？還有如果無道時代如果代表未來，那麼這些亂七八糟的無道因果，又是他娘的怎麼回事？

難倒先有的果，再有的因？

這更扯淡。

沒有因，哪來的果？

無道時代到底代表的是過去，還是未來？是因？還是果？

古清風思索著，越想越亂，想的頭疼。

「無道時代到底代表著過去，還是未來，究竟是因，還是果，恐怕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我也曾為過亘古無名這個問題，她同樣也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或許是過去，也或許是未來，更或許，過去就是未來，未來就是過去，因是果，果亦是因……」

「停！打住！」

古清風已經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道：「什麼他娘的過去未來，什麼他娘的因是果，果是因，你們折騰去吧，我是不想湊這個熱鬧。」

「你覺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

「順其自然吧。」

以前他是抗拒原罪的，也是拒絕因果的。

只不過昏睡了萬年之後，得知自己依舊沒有擺脫原罪因果，古清風已經想開了，也認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愛咋咋地。

對待原罪因果。

他現在既不會拒絕，也不會抗拒。

隨便你們怎麼折騰，爺我就算無法置身事外，但也絕對不會主動，也不會不承認，更不會負責。

「順其自然，談何容易，很多時候，就算你不想，但也不得不面對。」白愁轉過身，望著古清風，輕聲淡語的說道：「這一點，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

古清風一怔，搖頭無奈笑了笑，白愁又一次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順其自然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正如白愁所說的那般，他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

白愁突然問了一句：「你認命了，對嗎？」

「認不認命不都是一回事嘛。」古清風感嘆道：「不認命又能怎麼辦？以前你打打殺殺，或許是年輕氣盛，性格使然，可是當我得知自己融合了原罪之血后，那些原罪因果接踵而來，我一直在躲，在逃，也在折騰，結果呢，最後既沒有躲過去，也沒有逃得了，折騰了的大半輩子，不還是這麼個結果嗎？與其這麼瞎折騰，還不如聽從命運的安排，至少，不用折騰的那麼累。」

「我們融合原罪之血，絕非偶然，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無道時代的因果，難倒你就不想知道嗎？」

古清風搖頭，回應道：「不想，也沒有興趣。」

「如果無道時代代表過去，命運安排你成為第二個無道尊上，你也會順其自然嗎？」

「如果命運真的這麼安排，那我也沒法子啊，只能認了。」

「呵！」白愁笑了笑，笑的很複雜，又問道：「如果無道時代代表未來，命運安排你就是未來的無道尊上，你也會順其自然嗎？」

古清風下意識的揉著下巴，這事兒他還這麼沒有想過，笑道：「雖然說我自認為自己還算有點本事，也有點能耐，但如果說我就是未來的無道尊上，你不覺得這事兒很扯淡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以後你有多大能耐，我或許不知道，也想象不出來，但是……一個人的性格是註定的，性格決定命運。」

「什麼意思？我的性格怎麼了？」

「以我對你的觀察，滅盡三千大道，弒神葬天地，這種事情，你絕對幹得出來。」

「開什麼玩笑！甭說我沒有這個本事，即便我有這個能耐，也不會去滅盡三千大道，更不可能去弒神葬天地，我承認我這個人怒火一旦上來，有時候會把持不住自己，容易被情緒左右，但也不是沒有底線，要說滅盡三千大道這種勾當，我或許乾的出來，可是弒神葬天地，這種勾當，我絕對干不出來。」

「你現在干不出來，並不代表以後干不出來。」

「怎麼著，聽你的話音，如果無道時代真的代表未來，你認定我就是無道尊上？」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白愁望著他，深深的望著，而後很嚴肅的點點頭，道：「在我見過的原罪之人中，你或許不是最神秘最強大的，也不是最古怪最詭異的，或許也不是最可怕最恐怖的，但你絕對是膽子最大，最為瘋狂的一個，如果我們這些原罪之人中，有誰以後會成為無道尊上的話，那麼我敢肯定，那個人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