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如果那一滴所謂活著的原罪之血，只是蘊含那位無道大爺的精神意志的話，古清風雖然會很頭疼，但充其量也只是頭疼而已。

蘊含精神意志，自己的意識無非是會受到影響罷了，再危險也不過是被那位無道大爺的精神意志同化掉，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也是最危險的便是這位無道大爺的精神意志孕化出了新的意識，然後將自己的意識吞噬掉，霸佔自己的肉身。

這等事情，若是換做其他人，可能會害怕恐懼，畢竟無道尊上是乃傳說中的傳說，也是禁忌中的禁忌，更是號稱古往今來第一人，亦是可怕的原罪之主，他老人家的精神意志一旦孕化新的意識，那絕對是極其恐怖的，恐怕鮮有人能與其爭鋒。

縱然是孤傲無畏的古清風，面對無道尊上這等傳說中的禁忌，也不得不認慫。

只不過。

他修行五百年，一身造化皆是神秘未知，其中不乏蘊含精神意志的造化，也不是沒有想要吞噬他的意識，霸佔他肉身的造化，而且好幾次意識都差點被吞噬，肉身也差點被霸佔。

好在他的意志都堅韌，運氣也還算不錯，總算是渡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如果說那一滴原罪之血真的蘊含無道尊上的精神意志，也孕化出新的意識，欲要吞噬自己的意識，霸佔自己的肉身，古清風雖然沒有什麼信心能夠守住自己的意識肉身，但總會拚死一搏，最後就算拼不過，他也絕對不會讓其他人霸佔自己的肉身，哪怕對方是傳說中的禁忌原罪之主無道尊上也不例外。

他不懼。

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真正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怕就怕那一滴所謂活著的原罪之血裡面蘊含的並不僅僅是那位無道大爺的精神意志。

所以。

他望著君璇璣，試圖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過了片刻，君璇璣才開口而道：「你融合的那一滴活著的原罪之血並不止是融合那個人的精神意志。」

果然！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那還能是什麼？」古清風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追問道：「難倒那一滴血蘊含那位無道大爺的意識不成？」

「也不止是如此。」

好傢夥！

這一下古清風還真有點慌了，他想了想，再次開口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那一滴所謂活著的原罪之血不但有意識還有生機生命？」

「也不止是如此。」

「他娘的！」

古清風頓時破口大罵。

他也實在想象不出來，一滴血而已，能他娘的蘊含精神意志已經是稀罕事兒了，孕化出自我意識，更是獨一無二，若是在他娘的擁有生機生命的話，那就成精了，可是聽君璇璣的口氣說，似乎還不止如此。

古清風不禁納悶，還能有多麼糟糕？

當他詢問的時候，君璇璣並沒有及時回應，只是靜靜的站在對面，就那麼望著古清風，一掌凄美的容顏上，儘是彷徨，儘是茫然，儘是自責，也儘是疑惑，很複雜很複雜。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怪瘮的慌的。」

古清風被君璇璣看的有些發毛，問道：「到底還能多糟糕？」

君璇璣依舊沒有開口，仍然那麼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像似欲言又止的樣子，而後她緩緩閉上眼，搖搖頭，不知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妹子，你不要怕我承受不住，有什麼話就直接告訴我吧，也好讓咱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君璇璣依舊沒有開口，只是不停的搖著頭。

這讓本來就有點毛骨悚然的古清風更加感到瘮的慌。

驀然。

夢境之中，那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與我，百種陽，百種陰，化作天地和，不見善，不見惡，唯留因和果，千般聖，千般魔，任由他人說……

「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

「是假的……因果是假的。」

「不要相信它們。」

「不要忘記，永遠也不要忘記……你斬斷了一切因果，所以你沒有前世，也沒有今生，更沒有來世……你只屬於你，是唯一的你。」

「虛妄山……」

「我在虛妄山等你……」

「一直等著你……」

「我知道，也堅信終有一天你會回來。」

「我等著你。」

「等你……」

那飄渺的聲音一直在重複著這段話，古清風對於這道聲音說的這些話，本來只是好奇疑惑，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聽見這些話的時候，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強盛。

像似悟到了什麼，又像似抓到了什麼。

可到底悟到了什麼，又抓到了什麼，古清風感覺很模糊，就像夢境這混沌世界一樣，很亂很亂。

「她說的很對。」

不知過了多久，君璇璣睜開眼眸，凝視著古清風，幽幽而道：「不要相信因果，永遠也不要相信，是假的，因果是假的，你也不要忘記，永遠也不要忘記……你斬斷了一切因果，所以你沒有前世，也沒有今生，更沒有來世……你只屬於你，是唯一的你。」

「什麼意思？什麼因果到底是假的，你們又不要我忘記什麼？還有我什麼時候斬斷了一切因果？」

古清風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說道：「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那位無道大爺了？還是說害怕我成為第二個無道尊上？」

「不。」

君璇璣搖頭否定，道：「你不是那個人，記住！你不是那個人，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忘記！」

「為什麼？」

「因為有人想讓你成為那個人，也有人想讓你成為第二個他！」

「誰？」

「或是因果，或是命運，或是原罪，或是其他……我不知道……我忘記了，真的忘記了……我只知一切的一切已經開始了，當你融合了那一滴原罪之血，當你踏上求索因果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但請記住，你只屬於你，是唯一的你，你不屬於任何人。」

「不要迷失……不要在因果的路上迷失，你一旦迷失……便會成為那個人，也會成為第二個原罪……千萬不要在因果的路上的迷失……千萬不要……」

「我也會在虛妄山等著你……」

「一直等著你……」

「我知道，也堅信終有一天你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