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雲霓裳為斬因果，越斬越亂，斬的自我迷失，斬的不得不葬魂重生的話，那麼現在的風逐月應該已經意識到因果就是因果，不管你輪迴也好，轉世也罷，終究都無法改變，而……唐姮姀的存在就比較可憐，本來不算糟糕的因果，輪迴轉世之後，去與你結成了一個天地間公認為最可怕的無道因果。」

當葉天嵐說這些話的時候，古清風就隱約感覺到他意有所指，果不其然，說的正是雲霓裳、風逐月、唐姮姀三個與他有著因果關聯的女人。

唯一讓古清風感到詫異的是，雲霓裳為斬因果，葬魂重生，他是知道的，風逐月輪迴為改變因果，他也能猜測出來，不過，這些應該都是屬於前世的因果，唯獨唐姮姀，沒想到竟是在今古今生結下的因果。

「你呢，輪迴轉世是為斬因果，還是改變因果？」

古清風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或許我應該問，我們之間是前世的因果，還是今生的因果。」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葉天嵐凝視著古清風，正色道：「你有前世嗎？」

如此一句話，當真是問到了古清風的心坎里。

前世？

古清風還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前世。

自打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一個叫殘陽無幽的無道之人利用原罪之血孕化出來之後，莫說前世，古清風連自己壓根到底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了。

「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你的內心不僅孤獨，而且越活越迷茫，迷茫的甚至你連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都不了解。」

聞言。

古清風內心暗暗心驚，這葉天嵐知道雲霓裳、風逐月、唐姮姀的事情也就罷了，現在看來似乎還不止這些，連自己內心所想仿若都能推演出來，他望著葉天嵐，說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當然，尤其是你的事情，我知道很多很多……」

「我知道你的存在與殘陽山的無幽娘娘有關，她在大西北利用原罪之血孕化原罪之人，很多原罪之人因原罪之血孕化而生，不過大部分原罪之人都被她殺了，唯獨兩個原罪之人僥倖活了下來，你就是其中一個。」

「你還知道什麼？」

「我說過，我知道的很多，但不知道也有很多，比如無幽娘娘利用原罪之血孕化原罪之人的目的是什麼，想斬斷與無道的因果，還是想重續與無道的因果，還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可惜，她把自己封印起來了，這也成了一個沒有沒有謎底的迷。」

「你想解開這個迷？」

「當然，難倒你不想嗎？」

古清風端起酒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心酒，說道：「所以你當年想盡辦法與我結成仙緣道侶，其目的亦是想解開無道時代的秘密。」

「呵呵。」

葉天嵐微微淡笑，端起酒杯，輕飲一口，投給古清風一個讚許的眼神，站起身，來到孤峰的邊緣，望著無盡的雲海，道：「你說的沒錯，我之所以想與你結成仙緣道侶，正是想解開無道時代的秘密，同時也想更加了解自己的因果。」

葉天嵐終於說到正題，也如古清風先前所猜的那樣，是為因果。

「你應該對蘇嫿仙子很熟悉吧？」

葉天嵐莫名其妙的提起蘇嫿，讓古清風很是不解。

「她……很像當年的我。」

「怎麼個像法？」

「當年我推演出自己的因果與無道時代有關之後，和很多人一樣，都很害怕，畢竟無道兩個字代表著天地禁忌，而傳言之中，因果的原罪便是在無道時代開始的，若非如此，亦不會被稱為最可怕的因果。」

「只不過比起害怕，我更加想知道自己與無道時代到底存在一種怎樣的因果，所以在上古浩劫的時候，我也選擇了輪迴轉世，不過不是為斬斷因果，也不是為改變因果，而是想求索因果。」

「我很慶幸，輪迴轉世之後，前世的意識很快就蘇醒了，更加慶幸的是，我還轉世到這方一個與無道時代有著千絲萬縷的大千世界。」

「蘇醒之後，我就到處尋找無道時代的人，或許是上天眷戀，我很快就找到了無道時代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可惜的是，他們全部都迷失了……沒有一個例外。」

「正當我絕望之時，你的存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開始留意你的一切，當我驚喜的發現你的存在不僅與無道時代有關，而且還與無道時代的原罪有關之後，我的內心衍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便是與你結緣。」

「我知道結緣這種事情，全憑緣分，我們之間或許有緣但應該無分的，所以，最後我只能親手去創造這個緣分，我想……只要你愛上我，或是我愛上你的話，緣分便可以水到渠成。」

「或許是當年我太過激進，也太過急於求成，也或許我們之間真的既無緣也無分，總之……事情搞砸了，你既沒有愛上我，我也沒有愛上你，鬧到最後連所謂的情感都不曾有過，真的很失敗。」

說著話，葉天嵐嘴角再次浮現出一抹自嘲，望著蒼穹，道：「不過這件事，也終於讓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緣分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因果也不是你想結就能結的。」

「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很羨慕蘇嫿仙子，我與她的因果都與無道有關，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的無道因果與你有關，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無道因果是什麼。」

沉默片刻，古清風說道:「當年你千方百計與我結成仙緣，只為與我結下因果，試圖以我做突破口，求索無道時代的因果？」

葉天嵐點點頭，並沒有否認，她轉身，凝視著古清風，誠然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古清風搖首輕聲淡語道：「談不上對不起，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什麼，說起來我當年並沒有為你付出什麼，反而你為我付出了很多，若說對不起，那也應該是我對不起才是，畢竟當年你為了結緣，折騰了那麼久，就算是演戲，也很辛苦的。」

「你在暗諷我？」

「暗諷？不是，你誤會了，我這是在光明正大的諷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