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平靜寂如淵。

神情慵懶灑悠然。

黑髮如墨舞飛揚。

白衣勝雪如孤影。

不是別人。

正是古清風。

或許是古清風出現的太突兀，以至於站在大殿的飛燕、風華、風烈等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之後，飛燕誠惶誠恐，趕緊跪拜在地上，恭敬道：「不知公子大駕光臨，還望恕罪。」

風華、風烈等人對視一眼，也都不敢怠慢，雖說沒有跪拜，卻也躬身拱手行禮。

而且他們也實在想不明白飛燕為何會對古清風行跪拜之禮，難倒就因為是赤霄君王的傳人？這是不是太荒唐了點，風華、風烈不是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奈何飛燕只說古清風姓古又代表赤霄君王，至於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管是風華還是風烈至今也想不明白。

若是先前，古清風或許還會禮讓一下，就算不禮讓，也會解釋一下，只不過現在他既懶得禮讓，更懶得解釋，只是點點頭，便隨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掏出一壺酒，飲了起來，說道：「你們妖月宮最近怎麼樣？」

「多謝公子惦記，沒有了二長老飛鹿的威脅，妖月宮早已回復往日的平靜，宮內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古清風點點頭，左右看了看，隨口問道：「寒冬呢，怎麼不見她？」

「我等準備過些日子讓寒冬正式繼承宮主之威，現在她正在閉關融合妖月之心。」

「是嗎……」

飛燕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應著，過後又道：「公子此次而來，是找寒冬的嗎？若是的話，我……現在就去將寒冬喊出來……」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並非找他，確切的說我是來找你的。」

飛燕心頭一怔，問道：「不知公子找我所為何事？」

古清風瞧了瞧風華、風烈，說道：「風烈啊，我有一些私事兒要與飛燕聊聊，不知你們可否行個方便？」

「這個……」

風華、風烈等幾位老祖雖然心中好奇，卻也沒有詢問什麼，拱手告退之後便離開了。

待他們離去之後，古清風連飲三杯酒，雙眸之中似若在猶豫著什麼。

是的。

他的確在猶豫。

猶豫要不要尋找風逐月。

說起來，尋找風逐月本來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畢竟風逐月曾經對他有恩，如今蘇醒過來，就當看望看望老朋友，可誰知道風逐月並不在妖月宮，而且還神秘的消失了。

神秘消失也讓他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真正讓他猶豫的是自己與風逐月之間的因果。

如若只是今生的因果，倒也沒什麼，怕就怕這其中牽扯的不僅僅是今生的因果。

特別是出了雲霓裳那檔子事兒之後，更加讓他有些拿捏不準。

雲霓裳為了前世的因果創造出一個雲霞派，他還真怕風逐月會不會也為前世的因果創出一個妖月宮。

還有小瑾兒說的那些話，勸自己的不要尋找風逐月，否則的話，一定會陷入其中。

儘管小瑾兒沒有說明，但古清風多多少少也能推測出來，這個陷入，怕是陷入因果之中。

只是不知陷入今生的因果，還是陷入前世的因果，或是前世與今生相連的因果。

連續幾日來，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找風逐月。

因為他早已放棄求索因果，也懶得再瞎折騰下去。

只是。

連續琢磨了幾日，他還是來到了妖月宮。

說他放不下風逐月也好，不甘心也罷，還是想徹底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總之。

他來了。

過了足足很大一會兒，才開口詢問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問你關於風逐月的事情。」

一聽古清風要問娘娘的事情，飛燕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像似有些激動的樣子，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問道：「不知公子想問娘娘什麼事情？若是老身知道，一定如實告知。」

「我今兒個既然來了，你索性就把風逐月的事情前前後後全部說一遍吧。」

「全部？」

「怎麼？有什麼問題？」

「不！沒有，只是公子所謂的全部是什麼意思？」

「從我當年離開妖月宮之後說起。」

噗通一聲，飛燕再次跪拜在地上，神情變得尤為激動，激動的渾身都禁不住的抖動著。

「你說就說，好端端的怎麼又跪下了。」

「君王……真的是您……您……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啊！」

自打第一次在妖月宮見到古清風，聽聞古清風說出諸多當年之事之後，飛燕就已經開始懷疑古清風就是赤霄君王，只是懷疑歸懷疑，始終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後來隨著在五色山彈奏少年行的意境，為枯木老爺子重鑄元神，又為風烈醍醐灌頂，加上赤霄人的龍象靈見到古清風無不敬畏等等……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飛燕更加確定內心的推測，只是她仍舊不敢相信。

因為古清風自始自終都沒有親口承認過他就是赤霄君王，只是說自己代表赤霄君王。

然而，今天，就在剛才，他終於親口承認了。

一個我字，足以說明一切。

也讓飛燕內心僅存的一絲懷疑徹底煙消雲散。

故此，她才激動的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道：「娘娘！您看見了嗎，君王真的回來了啊……他回來看您了啊！！君王真的回來了啊……」

古清風搖頭嘆息，本想打斷飛燕，仔細一想似乎又覺得不對勁兒，什麼叫真的回來了？聽話音就好像風逐月早就知道自己一定回來一樣，當他詢問的時候，飛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重重的點頭，說道：「是的，娘娘說過，您一定會回來……她也一直在等您……等您回來……啊！娘娘一直都在等著您……」

古清風揉著下巴，有些想不明白，問道：「這話風逐月是什麼時候說的？」

「娘娘一直都相信您一定會回來！當年您被仙道審判之後灰飛煙滅，天下所有人都以為您死了，唯獨娘娘知道您沒有死，不但沒有死，娘娘也堅信您一定會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