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紫陽老前輩，火雲分舵的老舵主衛玄以及其他赤霄老前輩都是如此。

他們那張剛毅的臉上像似都掛著一種無法言語的神情，然後紛紛看向赤虛山莊的森老，像似在詢問什麼，森老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緊接著令人目瞪口呆而又為之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紫陽、衛玄、森老十二位赤霄人並肩走向前，而後，低頭，躬身，拱手，齊聲道：「拜見赤炎公子。」

十二位赤霄人齊聲拜見。

這一拜。

拜的原本喧嘩混亂的六壬山瞬間安靜下來，山上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皆是如遭雷擊，腦海一片空白，思緒凝固，瞪著雙眼，張著嘴，人如雕像，一動不動。

剛在堂堂修鍊三千年的絳珠老祖被古清風幾句話嚇的昏死過去，已是讓他們難以置信，無法理解。

現在十二位赤霄人竟然又畢恭畢敬的行禮拜見。

你們可是上古時代追隨赤霄君王征戰四方的赤霄人啊！

上斬仙魔，下屠鬼怪，龍在胸前象在後，赤霄龍象之威，誰人不知。

現在卻對一個年輕人行禮拜見。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

為什麼！

究竟為什麼！

這古清風到底是什麼來頭？又是什麼身份？

不知。

誰也想象不出來，一個既非輪迴轉世，又不是奪舍重生，也不是天賜詔書，更沒有仙緣造化，仙統血脈傳承都沒有，就連大自然彩靈之息也沒有，只是純粹的紫府修為，純粹的不能再純粹。

然。

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幾句話把絳珠老祖嚇的昏死過去，現在十二位赤霄人見了他行禮拜見。

「師傅，他……他到底……到底是……是誰？」

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多，驚嚇太大，藍菲兒的意識思維早已開始混亂。

他是誰？

這個問題明心也想知道。

不止她想知道，就連紫陽、衛玄也都想知道。

他們並不知道古清風是誰。

只是從森老那裡得知，這個人擁有赤上印令。

作為赤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赤上印令所代表的意義。

至於這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赤上印令，僅此，便足夠了，莫說拜見，只要一句話，讓他們死，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對面，火德蹲在地上，悶著頭抽著大眼袋，一言不發。

這種場面，這張場合，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說你們赤字頭這麼多年來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維護這方世界地下秩序。」

古清風並未看十二位赤霄人，只是掐著一道又一道靈訣打在石通老爺子身上，平淡的聲音傳來，令森老、紫陽等人心頭為之一震，有些不解，也有些茫然，思前想後，森老站出來回應道。

「除魔衛道，維護這方世界的秩序，正是我們赤字頭的宗旨。」

「好，很好。」

古清風依舊未看，淡然道：「那你們看看我可是邪魔？」

「這……」

森老等人都不敢回應。

開什麼玩笑。

赤上印令代表著赤霄君王。

但凡得赤上印令之人，必然由君王授意親傳。

一個擁有赤上印令的人，如果是邪魔的話，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說。」

古清風只說了一個字，依舊很平淡，但是傳入十二人的耳中，令他們個個心神猛然一震，不是震懾所致，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種口氣令他們似曾相識，那種靜寂霸絕，不容置疑的口氣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十二位赤霄人互相對視一眼，像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什麼，只是誰也不敢抬頭，依舊拱著手，躬著身，森老強硬著頭皮，回應道：「公子靈息純凈，並無任何邪惡之息，既非邪修，也更非邪魔。」

「轉過身去，對著所有人，尤其是你們分舵的每一個人給我重複一遍。」

雖不解，不過森老等人還是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對著在場所有人，將剛才的話完完整整的重複了一遍。

聚集在六壬山的十大門派、三洞五山的數萬人如同雕像般愣著，獃獃的望著，他們早就傻眼了。

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十二位赤霄人不但向古清風行禮拜見，怎麼現在還言聽計從。

這還是當年追隨赤霄君王征戰四方赤霄人嗎？

這還是上斬仙魔，下屠鬼怪的赤霄人嗎？

這還是龍在胸前象在背，豪氣衝天，飲血狂放的赤霄人嗎？

這時，古清風平靜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們坐鎮兩大分舵有多長時間？」

「自浩劫之後，已有百年。」

「百年來你們一直坐鎮兩大分舵？」

「是的。」

「兩大分舵現今有多少人？」

這個問題風雲分舵的老舵主紫陽回答不上來，火雲分舵的老舵主衛玄也回答不上來，儘管他們都各自坐在風雲、火雲，但也只是坐鎮，浩劫之後，幾乎沒有插手過分舵的事情。

「我們風雲分舵現有……」風雲分舵的現任舵主明心正要開口，古清風的聲音當即傳來將其打斷。

「我沒有問你，給我閉嘴。」

話音落下，明心心神如遭重擊一般，令她忍不住癱瘓在地上。

「師傅！」

藍菲兒嚇的茫然失措。

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森老、紫陽等十二位赤霄人立即單膝跪地，沉聲道：「是我等失職，疏於管教，還請公子責罰！」

跪下了。

十二位赤霄人竟然就這麼跪下了，而且還請罪。

這古清風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也是赤字頭的人？

可關鍵他不是輪迴轉世，也不是奪舍重生，而且剛才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他剛才開口詢問的時候，問的是你們赤字頭，換句話說，他壓根就不是赤字頭的人，可為什麼十二位赤霄人對他的態度如此恭敬？

不清楚，沒有人知道。

「失職？管教？責罰……呵呵……」古清風仍然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搖搖頭，笑道：「我哪有資格責罰你們啊，你們是誰，鼎鼎大名，人見人畏的赤字頭，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維護這方世界安定秩序，如此大的身份，如此高的權位，這方世界誰見了你們不得繞著走。」

「公子，我們……」

森老等人不傻，自然也聽的出來，古清風說的這是反話，十二人羞愧難當，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