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王小石嘿嘿一笑，沒有想到，看似兩個地下勢力的火拚，卻是國安和李家以及日桑間諜的博弈。

不過，五菱科技大廈連李家都牽扯進來，而且涉及到日桑間諜，可想而知，裡面蘊藏了多麼巨大的機密？

這幫小鬼子和狗漢奸，到底在搞些什麼？

中海7.21暴力事件，雖然輿論被壓得嚴嚴實實，普通市民並不知道。

但是這件事在軍方、國安以及上級領導部門之中，都形成了海嘯地震式的轟動。

上百條人命，各種輕重武器，驚天火拚，這種事情，在和諧社會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一時之間，警察，特種部隊，國安乾達婆，各國間諜，都進入了秘密的偵查行動之中。

京城郊區20公里以外，有一座山叫龍泉山，著名的龍泉總政干休所就在這裡，接待的幹部，都是少將軍銜以上的老幹部。

天龍八部老軍長方泰這些天，就在這裡療養。

因為中海蘭花會的事情，方泰大鬧中央打黑反恐辦公室，結果被2號首長不著痕迹地批評，老軍長一生氣，乾脆請了病假，到龍泉山療養來了。

在方泰的心中，蘭花會是自己的大手筆，而且王小石也是他的寶貝疙瘩，這小子的脾氣性格，太特么合自己的胃口了。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打倒了飲雪樓，蘭花會控制了中海，卻因為中央某個傢伙的私利，就鬧成這樣的局面，這官真特么當著憋屈。

雖然方泰請了病假，但是中海發生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乾達婆並不是吃素的，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小石一行人始終找不到蹤跡，7.21發生的每一個細節，方泰都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老頭兒聽到7.21暴力事件的整個過程，笑得鼻子眼睛都沒了，惹得服侍老將軍的工作人員心驚膽戰，生怕這老頭突然發了瘋。

「姥姥個熊，老子不能明著出兵，老子來這一手，你老李家還能把老子的J8咬了？」

「反正火拚的兩伙人，死者身份不明，國籍不明，離開的人無影無蹤，你們倒是特么的查啊？」

方泰樂滋滋地把自己的黃銅水煙袋，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嘴中哼著《紅燈記》，也不管荒腔走板，讓周圍幾個老幹部直瞪眼。

「喲呵，老方你今天是吃了蜂蜜屎了吧？怎麼這麼高興？」

「嘿嘿，這老小子一輩子光棍，說不定昨天晚上做夢夢見娶媳婦了，今天早上心情那個美啊。」

「說真的，老方，我給你介紹一個，我們軍區大院李政委家一個保姆，剛剛死了老伴，你這麼大年紀了，也就別嫌東嫌西了，要是願意的話，我就給你保個大媒怎麼樣？」

「一幫老傢伙，真特么傻蛋，老子是嫌女人煩，你們就真以為老子找不到女人？去去去，哪兒涼快那呆著去，少拿老子逗樂。」

方泰惱了，破口大罵，逗得一幫老幹部哈大笑。

就在此時，干休所大院門口，走進來兩人，一人是國安部常務副部長楊明清，一人是天龍八部總教官胡方國，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方泰一看楊明清和胡方國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有事情，不理一幫老幹部，笑哈哈地迎了上去：「今天刮的什麼風，兩位怎麼想起來看望我老頭子了？」

「進去談。」

楊明清臉色有些凝重，胡方國則一臉笑意，顯得心情不錯。

剛剛到了方泰的房間，楊明清遞給方泰和胡方國一根煙，嘆了口氣：「王小石這一番折騰，險些戳破了天，今天早上，2號首長找我談話了，因為中海發生的暴亂，2號首長很不滿意，在場的還有李部長。」

方泰哼了一聲，瞪圓了眼睛：「不滿意個屁！我怎麼覺得中海形勢一片大好呢？」

「你不知道吧，中海天驕別墅被王小石幹掉的那批人，就是日桑山本家族臭名昭著的幽靈自衛隊。」

「這幫狗雜種在滇南國境長母河夥同當地黑幫分子，槍殺華夏無辜商人的仇，老子一直記著呢，這下可算是除了心頭一口惡氣。」

楊明清臉上露出笑意來：「聽到你的彙報，我也樂了一晚上呢，不過上面的風向不明，1號首長沒有表態，這種事情，暫時還不能向上面彙報。」

他沉吟了一下，說：「1號首長沒有表態，但是2號首長卻已經明確表示，中海類似的事情，不能再發生，而且對我們國安這邊的工作，表示不滿，老方，你心中要有數。」

方泰罵罵咧咧：「這種事情，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別用上面壓老子，別忘記了，老子請了病假，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跟老子無關。」

老狐狸聽到這裡，忍不住捂住嘴巴，差點沒笑出聲來。

楊明清無可奈何：「老方，現在不是使性子的時候，萬一惹怒了上面，就算你我都丟了帽子，都保不住王小石啊。」

方泰哈哈大笑，優哉游哉地吸了一口煙：「王小石需要我們保嗎？你放一百個心，就算你我兩個老傢伙都完蛋了，他也不會有事情的，GOD組織那邊，事關國體，1號首長怎麼會輕易動王小石？」

此刻此時方泰，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極了真正的老狐狸：「撇開國家大事不說，你別忘了當年王燕如和1號首長的交情，那是生死與共的感情，我聽說，1號首長的皮夾子之中，還藏著…….」

「次奧，老方，你怎麼什麼都敢說，打住打住，敢情你千方百計拉王小石入伙，就是為了這一步棋啊。」

楊明清聽得心驚肉跳，趕緊打斷了方泰的話頭，看著這個表面粗魯，實則深謀遠慮，心細如髮的老搭檔，他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方泰滿臉的笑容，遽然一收，變得嚴肅起來：「老楊，當年打南越的時候，你是軍長，我是副軍長，咱們倆都親眼看著，我們的戰士，是怎麼流血犧牲的。」

「革命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打下的花花江山，不到一百年，就被一幫蛀蟲蛀空了。」

「你看看這個世道，當官的魚肉百姓，一手遮天，有錢的稱王稱霸，醉生夢死，醫生收取黑心錢，欺詐普通病人，警察釣魚執法，拚命斂財，城管打人，強拆搶地，外國勢力虎視眈眈，如此內憂外患，怎麼得了？」

「你我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勸你改革天龍八部，然後將王小石拉進來，趁著1號首長勵精圖治，大力整治社會風氣的契機，將所有糟透根的腐朽實力全部粉碎，還我華夏祖國一個朗朗晴空。」

楊明清雖然知道這個老搭檔嫉惡如仇，卻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的膽子比天還大，看著方泰一臉肅然：「所以，你想針對李家下手？」

方泰的臉上，露出苦澀之意：「我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靠山的老頭子，怎麼敢跟李家叫板？」

「不過螞蟻怒發，也可以狠狠咬大象一口，這次中海五菱科技大樓的事情，已經漸漸浮出水面，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李家伸向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爪子，給砍下來。」

「你是說中海市市委書記戴雲吧？」

楊明清漸漸明白了方泰的想法，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你是說，這個傢伙也是李家的人？」

方泰嘿嘿冷笑：「李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一次謀劃了這麼久，才把戴雲推上去，戴雲如果不是他們一系的人馬，怎麼可能上得去？說不定下一步，就可以進常委。」

楊明清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李家此刻已經是權勢熏天，炙手可熱，如果再增加一個常委，已經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方泰的眼眸中，噴出怒火：「只要李家老元帥在的一天，李家都不會倒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元帥是共和國的締造者，就連上邊那兩位，也都對老元帥敬重三分。」

「老元帥一生克己奉公，耿直清廉，卻養了這樣一群禍國殃民的混蛋子孫，貪污受賄也就算了，王八蛋，居然還勾結日桑人，當了狗漢奸，要不是李家護著，我早就把五菱科技大樓，掃得乾乾淨淨。」

楊明清沉吟了一下，道：「五菱科技大樓，查清楚內部的黑幕了嗎？」

「暫時還還沒有，不過這一次，有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王小石那邊有了突破，他手下一個傢伙已經滲透進去，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件事就會有眉目了。」

「好，就這麼干！到時候找到證據，我和你親自送到2號首長辦公室。」

楊明清終於下定了決心，和方泰的兩隻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楊明清告別之後，方泰單獨留下了老狐狸，嘿嘿一笑：「說說王小石的近況，他現在怎麼樣？」

老狐狸聽著兩個老領導憂國憂民，肅然起敬，當下老老實實地向方泰彙報了王小石的近況。

方泰沉吟了一下，臉色肅然：「告訴王小石，五菱科技大樓一定有黑幕，儘快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