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沅不答,反而道:「昭昭我有點腰酸。」
「……」
齊綴自己把自己安置好了,皇后那也請過安了,無事可做到傍晚,在王府四下找了一圈。
她拐彎抹角地打聽攝政王在不在府里。
丫頭們都一臉莫名其妙,只道沒見著攝政王,也沒聽見傳喚。
齊綴尋思著那小煞星莫不是出去了?
顏清沅當然沒有出府。
他硬說自己腰酸背痛,要寧昭昭給他揉揉。這斷斷續續地就揉了一個下午。
寧昭昭被他拉到小室里,此人極其不要臉地扒了衣服趴在玉榻上,就喊她過去。
寧昭昭心裡知道他是喜歡上了這一出,又不敢拉著她白日宣寢,所以想出了這個法子來折騰她。
她心情好的時候倒也是願意縱他的。
因此聽了他的,坐到了他背上幫他推拿背部。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道:「能不能別哼哼?」
顏清沅側過臉看著她,吃吃地笑,像個偷到糖吃的孩子。
那個表情又成功地讓寧昭昭紅了臉。
她道:「哎,你別光躺著,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顏清沅道:「好不好看?」
「?」
「你在咽口水。」
「!!!」
最終被威脅了一通,顏清沅終於老實了,趴著不動老老實實地讓她用力。
寧昭昭汗都出來了,手也有點酸,還是不死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顏清沅道:「現在不是還不知道嗎?顏念平已經上京了,據他說,族中產生了分裂。從去年開始,族長就性情大變,開始剛愎自用,打壓族人。並且,很多習慣都變了。」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顏雅婷……其實竟是他的私生女。雖然沒有認回來,但從去年開始,他對顏雅婷的態度就和從前不同,族中就有了些風言風語。」
寧昭昭吃了一驚:「私生女?」
顏清沅哼哼道:「昭昭,你別停。」
「……」寧昭昭賣力地推著他的背,一邊道,「我怎麼覺得,這人突然性情大變,除非是換了個人呢?」
「我也這麼想。可如今只是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換的,又換到哪兒去了。但有一件事,顏念平是族長唯一嫡孫,名正言順,我想讓他們兩派先斗著。」
寧昭昭若有所思:「顏念平……」
顏清沅火了,道:「跟你說了別停!」
寧昭昭氣著了,道:「什麼叫跟我說了別停?我都出汗了,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你……」
寧昭昭突然俯下身,貼在了他背上,他的話就頓了頓。
「你想幹什麼……」
「親你啊,誰讓你罵我。」她嘟囔著,伸長脖子偏過臉湊過去親吻他的嘴唇。
顏清沅愣愣地看著她,她剛才提到顏念平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可他的火氣這會兒就消失無蹤了。
寧昭昭趴在他背上,討好道:「你讓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我的手也很酸。你和我再說說唄。」
「說什麼?」
寧昭昭想了想,道:「顏家除了所謂的養育之恩,還有別的可以牽制你的東西嗎?」
顏清沅眸中黯了黯。
寧昭昭道:「還有的吧。不然你會這麼老實?你對我都沒有這麼老實聽話。」
顏清沅嘆道:「昭昭啊,我身上有蠱呢。」
……先前倒是聽顏念平說過。
「我雖然不是顏家人,可作為我母親的繼承人,我還是被下了蠱。說起來好聽,是為了讓顏氏的替身忠於我。可我現在也看出來了,顏氏始終有自己的打算,到底還是沒有把我當成是自己人。」
寧昭昭低聲道:「那蠱叫叫什麼?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看他平時……不是好好的么。
顏清沅低聲道:「只要我不死,是不會有影響的。這個蠱,叫牽絲。」
他伸手把她撈了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道:「你問我為什麼會覺得宋氏的靠山,和顏氏會扯上關係?」
「嗯,依我看來他們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怎麼可能會扯上關係?」
「楊奎還記得么?那個操控異術的瘋子。在城破以前,他逃走了。而中了我身上這種牽絲蠱的人,死後都需要由族長親自主持一套奇特儀式下葬。不然,死後也無寧日的。」
「如何無寧日?變成活死人?」
寧昭昭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可是看顏清沅那個表情她吃了一驚:「真的?」
「真的。至今也沒有人知道那套特殊的放蠱儀式是什麼。歷來只有族長和幾個長老知道。他們從不告訴外人。」
難怪……他會輕易把宋氏和顏氏聯繫起來。
寧昭昭抬頭看著他不說話。
顏清沅低聲道:「怕不怕?」
「我怕什麼,死後的事情誰知道。」
顏清沅低笑,突然又推了她一下,道:「休息好了,再給我揉揉背。」
寧昭昭:「……」
她想了想,還是翻了個身起來,一邊問他,道:「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不是說了么,我想先冷眼旁觀顏念平和他祖父內鬥。」
「然後呢?就算顏念平斗贏了,可他並不知道那套儀式,老族長也不會告訴他的。」
「他們先斗著,然後我再派人到顏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昭昭想了想,覺得心事重重,嘆了一聲又覆在他背上。
顏清沅笑道:「怎麼了?」
「累。」她嘟囔道。
顏清沅就讓她趴著,抓著她的手,低聲道:「我喜歡你趴我背上。」
寧昭昭低頭親了親他的背脊,道:「為什麼,這樣你不是就看不見我了?」
「這樣感覺是你主動來要我的。」他低聲道。
原來你是個受么……
寧昭昭又親了親他的背。
「我還要去看我兒子呢。」
「事兒聽完了,你就要撇下我了。」他哼了一聲。
寧昭昭笑了一聲,道:「你跟我一塊兒去。」
顏清沅:「……」
「你答應過我,每天最少要抽半個時辰陪兒子,結果你根本就沒有做到。」
那時候吵得快翻天了,哪裡還記得那些。
顏清沅這才動了動身子,道:「那走吧。要是他又拉我身上,你給我收拾。」
寧昭昭無奈地點了頭。
眼看要出門了,顏清沅又有點捨不得。
他道:「昭昭。」
「嗯?」
「我明天也腰酸。」
「……」
最終寧昭昭面紅耳赤地擺脫了他的糾纏,稍作整理就往小瑜那裡去。顏清沅還特別不樂意,說他待會兒就來。
寧昭昭一進門就聽見了小瑜極其誇張的笑聲,探頭一看,原來是齊綴抱著他玩呢。
她倒是愣了愣,然後就特別不好意思。府里有客人她差點都忘了。
「皇後娘娘說過幾天是祭祀後土天神的日子,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還按從前的規矩來。她說她找不到你人在哪兒。」
齊綴似笑非笑。
寧昭昭呆了呆,道:「祭祀……這事兒要問攝政王。」
齊綴託了一下孩子,道:「是啊,你太忙了,我剛也找了你半天,結果沒找著。分明沒出門,你的丫頭卻總說你在忙。這半天不見人影,你說你倒是在忙什麼啊?」
寧昭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編個什麼樣的理由……
正想著呢,突然齊綴跟個豆子似的爆了起來。
小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覺得挺好玩的,一下就咯咯咯咯笑出了聲。
寧昭昭回頭一看,顏清沅面無表情地站在了那。
齊綴氣急,心道這小子不是出門了么,他怎麼還在這兒呢?下人竟也不不告訴她!
可畢竟都不是孩子了,齊綴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惶恐,道:「攝政王。」
顏清沅也道貌岸然點了點頭,道:「綴兒表姐不用客氣。」
齊綴挪了挪身子,把孩子給了寧昭昭,才道:「你們先忙,我,我先退下了。」
寧昭昭震驚地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把她嚇成這樣?」
顏清沅有些無奈地道:「少時不懂事罷了,能有什麼。」
寧昭昭不信,齊綴眼裡的驚恐絕對不摻假,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見到顏清沅還是會有汗毛直立的感覺。
「真沒什麼,我小時候不長個,讓她打了幾次。後來見著她一次我就把她丟到池子里一次,丟了幾次她就怕了。現在還這樣。」顏清沅不屑地道。
寧昭昭:「……」
她想說什麼,小瑜突然從她懷裡探出身子要顏清沅抱。
顏清沅頓時變了臉,但還是伸手把他接了過來。
結果一抱到自己身上,就感覺腰腹往上那塊地方一熱……
寧昭昭低頭看了看,尷尬地道:「這次也就是尿了,比以前好多了……」
顏清沅頭痛地道:「你自己說,你生的這個小子是不是跟我有仇?」
寧昭昭把尿濕的孩子抱了回來,旁邊的侍女早就準備好了,她手把手給孩子換了褲子。
「我看他就是知道自己要尿了,才到我這兒來的。」顏清沅非常不高興地道。
寧昭昭低頭給孩子系著褲帶,一邊道:「那也不奇怪啊,你這個當爹也沒有多心疼他,他自然要給你點顏色看看的。」
「……」
小瑜在床上高興得直揮拳蹬腿:「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