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
高遠坐在巨大的落地窗下,手裡捧著一份電視計劃書,看得聚精會神。面前的沙發上,除去推廣人老杜瓦、經紀人莉莉婭之外,還有位俊朗的中年男子正緊緊盯住他的動作,眼睛里充滿期待。
計劃書寫得很明白:本地紐瓦克體育綜合欄目,將聯合杜瓦家族的主要賽事公司、以及美國公共頻道網路集團,打造一檔全新的拳擊類電視節目,名叫《走近拳王》,高遠正是受邀的第一任嘉賓。節目的內容簡單明了,拍攝拳王的成長經歷、奮鬥歷史、日常生活、備戰訓練等等等等,每周日八點半播出,統共分為五集,報價三百萬美金。
良久之後,高遠皺眉道:「這東西……看起來像個真人秀啊?」
老杜瓦微笑道:「我的孩子,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並不完全是。我們還是請優秀的製作人費雷斯特先生講解一下吧。」
中年男子禮貌地點點頭說道:「拳王閣下你好。」
高遠招呼道:「嗯,幸會,費雷斯特先生。」
費雷斯特道:「拳王閣下,嚴格說起來,它更像一部拳擊紀錄片。它陽光、熱血、上進,絕沒有任何低級趣味、嘩眾取寵的東西,正好符合我們的口號『讓鐵漢重回公眾頻道』,看看啊,現在的電視上都是些什麼垃圾?小丑、鬧劇、拜金女……」
高遠笑了。他說的是事實。
費雷斯特道:「如今拳擊運動非常紅火,嗯,前所未有的紅火。在觀眾們的眼睛里,你作為一個世界重量級冠軍,而且來自我們並不太熟悉的中國,很神秘、很低調,人們迫切地想要了解你、了解你的過去、了解你的一切,我們的創意便因此應運而生。」
高遠咳嗽道:「美國觀眾想要了解我?費雷斯特先生,你開什麼玩笑?」
老杜瓦插嘴道:「哦,孩子,他沒有開玩笑。昨天的IBF拳王爭霸戰付費數字已經公布,很驚人,竟然達到了四十萬餘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高遠眼角一抽:「呃……多少美國觀眾等著看我挨揍啊!」
老杜瓦搖頭道:「不不不,你錯得很離譜,穆勒不是福爾曼,他的魅力可沒那麼大。你現在成功地征服了大批觀眾,已經具備相當的知名度,正在往『國際體育巨星』的層次上發展。」
高遠閉上嘴巴。老杜瓦言過其實了,國際巨星?那得屬泰森一人,目前恐怕連老霍都做不到。
費雷斯特繼續道:「眾所周知,公共頻道網路佔據著全美百分之九十左右的收視份額,輻射面要遠超付費頻道。本節目對於推廣拳擊運動、提升你的名氣、擴大你的影響力,都有積極、重要的意義……閣下,你得亮相在大眾眼前,而不是只出現在偶爾高昂的HBO付費時刻……」
老杜瓦既然親自陪著人家過來,態度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如果節目能夠讓老美群眾熟悉自己,起到「廣告」作用的話,倒也未必是件壞事。
高遠問道:「那拍攝方面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費雷斯特興奮道:「你答應了?沒什麼特殊要求,也不會對閣下的生活產生太多影響,因為我們欄目主要拍的是『過去』。比如說,找尋你的夥伴、教練、陪練、對手等等,紀錄一些他們的記憶碎片,其中穿插著訓練視頻、生活點滴、比賽片段……」
呃,聽起來果然像個拳擊紀錄片啊?只要別拿哥們兒當小丑,怎麼整都可以。
費雷斯特道:「不過最後一期的話,你需要到現場來做個表演。」
高遠道:「什麼樣的表演?」
費雷斯特道:「三回合實戰表演,選手將由我們決定。」
打三個回合?拳擊手還怕啥實戰吶?咱乾的就是揍人的活兒。
高遠痛快道:「行吧,我答應你。」
他這話剛剛落音,老杜瓦和費雷斯特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高拳王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主要賽事的名聲、及一個新興電視欄目的未來,重要性不言而喻。
費雷斯特笑成一朵花,他意味深長道:「謝謝。拳王閣下,你似乎對實戰人選並不關心啊?」
高遠淡淡道:「嗯,隨便你們安排誰……當然,超人和怪獸除外……」
費雷斯特道:「哈哈,好,我會儘快預定機票,陪你飛到中國,第一站就從你學習過的光明搏擊俱樂部拍起吧。」
高遠道:「看來先生倒真沒少做功課。」
費雷斯特洋洋得意道:「是的。」
簽約之後,老杜瓦和費雷斯特先行離開。
高遠鬆了口氣,倚靠在沙發里。
莉莉婭笑眯眯地望著他:「高遠,下面該我們啦。」她一邊說話,一邊也拿出份合同放在方形玻璃條几上。
高遠道:「什麼東西?」
莉莉婭道:「耐克運動裝備的代言合同。」
高遠奇異道:「啊?」
莉莉婭道:「說實話,當他們急急忙忙找到我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耐克從來都不簽拳手的,現在可能是為了和對手阿迪達斯競爭吧,又或者是看中了你背後的廣闊市場,他們心情非常急迫、而且開出的酬金也比較豐厚。」
這的確很罕見。
高遠雖說名氣漸漲,可他畢竟屬於「外來人口」,中國區請他代言國際品牌的事情倒也有過,但老美公司直接找到莉莉婭談合同,尚屬頭一遭。
莉莉婭嫣然接著道:「我的朋友,我真為你驕傲。你奪取了一條條金腰帶、擊倒了一個個強硬的對手,已經成長到不可思議、足以影響一切的地步啦!也許,這種事情以後會慢慢多起來的……」
高遠道:「也許吧,估計不會太容易。」
莉莉婭道:「耐克方面很有誠意,他們還答應要為你量身打造專屬的『黑豹』拳擊靴呢!說什麼一定輕柔、動感、舒適,保證令你滿意。」
嚯!專屬戰靴?這特么是了不起的榮耀啊!
高遠咧嘴道:「嗯嗯,他們果然有誠意,我喜歡。」
莉莉婭道:「你就不想聽聽酬勞是多少嗎?」
高遠道:「多少?」
莉莉婭道:「三年,三千六百萬美金!」
高遠心裡一突,但臉上故作淡定道:「哦。」
莉莉婭道:「另外,他們還答應每年補助你兩百萬美金的訓練贊助費!」
高某聞聽此言,瞬間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