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小玉遠去的身影，沈夫人嘆了口氣：「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如今還能笑得如此燦爛委實不容易，至少成親前，她想做什麼，就由著她去吧。」

被沈夫人瘋狂心疼著的沈小玉，健步如飛，筆直地朝著小秋住的地方跑。

她一進門，便飛撲到小秋身上：「小秋，戚語來提親了！他來提親了！」

小秋拍了拍她的後背：「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別這麼激動，如卿哥哥也在呢。」

「我不管，現在我最重要！小秋，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小秋抱歉地看了蘇如卿一眼，蘇如卿朝她笑笑，眼裡滿是縱容。

「好好好，你最重要，那咱們坐下來說，如卿哥哥給我買了清釀醉雞，要不要吃？說起來你好像還欠我兩隻吧？」

「我給你買四隻！不，八隻！不，十二隻！」

小秋：「……」

這孩子都魔怔了要。

好不容易哄了沈小玉坐下，小秋問她：「你身子如何了？聽說你落水之後我本想去看你，可沈府一律不見外人，我也沒能看成。」

「你別介意，是我母親，怕我那會兒若是聽到了什麼會受不了，因此誰都不見，你別擔心，我好著呢，是戚語救的我！我都不知道他會水！」

蘇如卿在一旁慢悠悠地開口：「戚語，他其實不會水。」

他們師兄弟三人中，軒止經常會硬拉著他們四處去玩，炎炎夏日去鳧水是常有的事，每每此時他和軒止下水，戚語就站在岸上說要幫他們看衣服。

逼的急了，戚語才吭哧吭哧說，因為他不會水，小時候還不小心跌入過水坑，被水沒頂的記憶一直殘留至今。

沈小玉呆住了：「他、他不會水？他不會水他還往池子里跳？」

小秋猜想：「當時一心想要救你，把這事兒給忘了吧。」

「他這一跳，倒是回水了，人在絕境的時候，果然能激發出不一樣的潛力。」

沈小玉白了蘇如卿一眼，說的倒輕鬆，那會兒若是他跳下來沒能救得了她，反而也送了命……

沈小玉忽然很不高興，這人也太不愛惜自己的命了吧？

「不過、不過小玉，還是要恭喜你，戚語去提親了吧？你爹娘可答應了？」

小玉小臉變得紅紅：「嗯，爹娘已經應下了，不過他們還不知道我心裡是願意的，總覺得我委屈，每日都會來勸我，讓我想開一些，天知道，我怎麼可能反對？」

沈小玉一點兒都不矜持：「我就怕爹娘會拒絕，那我就哭，使勁哭，就說是戚語救了我，我也只能嫁給他了。」

小秋咯咯咯地笑，這樣不矜持的沈小玉可愛的不得了。

可過了一會兒，沈小玉又低落下來：「小秋，你說他會不會只是因為救了我，才會想要對我負責？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娶我？」

小秋：「……」

「那樣的話，我現在的高興就顯得特別悲哀，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會去想，有時候想著想著都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卑微，我怎麼這麼可憐啊……」

沈小玉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小秋簡直要炸毛，怎麼了這是？不是好事嗎？小玉怎麼情緒變得這麼快？

「不會的不會的，戚語也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想太多。」

沈小玉眼淚汪汪地抬頭看她：「那你說，若是他那日救的是另外一個女子，會不會也上門去提親？他不管救的是哪個姑娘，都會去提親的吧？」

小秋……小秋居然愣了一下，看到沈小玉搖搖欲墜的眼淚又趕忙說：「不會不會，他那會兒是聽見你落水了才衝過來的，別人的話，他又不會水，怎麼救？」

「可他不是救了我嗎？那也一定能救其他人。」

「那不一樣，你和其他人一樣嗎？」

小秋心累，沈小玉患得患失起來，居然如此嚴重。

蘇如卿見狀，站起來說要先走，走之前他跟小玉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見到戚語的時候幫你問問。」

沈小玉張大了嘴巴，都沒來得及拒絕，蘇如卿摸了摸小秋的頭，走了。

「誰、誰要讓他幫我問！戚語誤會了可怎麼辦？蘇大人怎麼這樣！」

小秋只得抿著嘴笑，如卿哥哥好像有些不大高興呢，他說今日是特意擠出來的時間來她這裡的，該不會，如卿哥哥吃小玉的醋，故意的吧……

沈小玉就像是在小秋這裡生根了似的，蘇如卿來幾次都能瞧見她。

每一次說著說著人就不對勁起來，弄得小秋挖空心思安慰她，一點兒注意力都沒法分給自己。

蘇如卿怒了，他來一次容易嗎？

於是他乾脆提出帶她們去游湖。

沈小玉興緻缺缺：「這個天游湖有什麼意思？吹風罷了，還不如在這裡坐著，多舒服。」

「戚語也會去。」

沈小玉「噌」的一下站起來，腳步不停地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小秋你首飾借我兩樣，我今兒出來戴的太素了。」

小秋掩著嘴笑：「你隨便挑。」

她轉頭看向蘇如卿：「戚語真的去嗎？」

蘇如卿點頭：「真的，不然我帶你們出門做什麼？出了門也是你們兩粘在一塊兒，我何苦。」

小秋笑個不停，蘇如卿揉了揉她的頭：「你也別總想著別人的事兒，我們兩的親事，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嗯，娘跟我說了。」

小秋仰著頭，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好像做夢一樣，我有時候睡醒睜開眼睛都要想一會兒，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

蘇如卿目光溫柔：「即便是夢，也一定會成真。」

……

蘇如卿帶著小秋和沈小玉去了城郊的一片湖泊，那裡景色優美，不過這個季節，人不會很多。

沈小玉在車裡的時候還一遍遍地問小秋：「你再瞧瞧，我戴這幾個真的好看嗎？會不會顯得太張揚？」

「不會，特別漂亮。」

「那跟我的衣衫相配嗎？你再仔細瞧瞧。」

「配，特別配，量身定做似的，小玉，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戚語，這麼緊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