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晴隱在昏暗處，半張臉露在火光下。

耳邊，傾聽著雅柔嬌滴滴滿是委屈的訴說，頓覺全身泛起雞皮疙瘩。說實話，雅柔那張臉不能說嫵媚清麗，最多說得上是清秀純凈。不過，那身楚楚可憐的氣質為其增色不少，襯著那雙欲語還休的眼眸，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這不，瞅著雅柔似哭非哭的嬌顏，確實讓人心生憐惜。讓人禁不住想要安慰她，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江晴緊盯著嘴角微翹勾起淺淺弧線，眼前這雅柔妥妥就是瓊瑤劇中那些柔弱且楚楚可憐的女主角，眼淚說流就流，通體散發著弱柳扶風的柔弱氣質，怎一個柔字了得？

雅葉背過臉，掩飾掉嘴角那狠狠抽搐的舉動。

每次，瞅見雅柔這委屈萬分的嘴臉。她就恨不能抬手甩她兩記耳光，奈何，族中勇士們就吃她這一套，每每雅柔一流露這脆弱委屈的神態，族人們紛紛指責她對雅柔太過嚴苛。嚴苛你妹……她從頭到尾就沒跟雅柔說過三句話，由始至終都是雅柔自說自話，自導自演。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雅鹿對雅柔不感冒。

一見到雅柔，他就遠遠躲開。躲不開，就盡量站的遠遠地，左右不跟雅柔挨一起，說來，這雅柔貌似還是三長老認下的乾女兒。是以，族地里族人們對雅柔那叫一個精心呵護，連帶每日該她做的日常都有人搶著幫忙。遂，雅柔無所事事，整日就惦記著往雅葉家中跑……

「雅柔，夠了！」雅葉清冷喝了一聲，冷嘲道：「這裡沒人喜歡看你演戲，收起你那噁心的嘴臉。雅鹿是我伴侶，吃什麼穿什麼自有我打點，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你半夜三更登門是想做什麼？傳出去，也不怕誤了名聲？」

「族長在哪？」雅柔悵然欲泣，雙眼左顧右盼尋找著雅鹿的蹤跡，辯駁道：「族長才不會任由你欺負我，當年要不是你橫刀奪愛，跟族長結親的人只會是我。你以為生下雅歌我就會罷手嗎？哼！很快我也會為族長生下機靈可愛的小寶寶……」

聽著雅柔不要臉的話，不說雅葉氣得全身發顫。一旁，大長老眼角抽搐，像是看怪物般瞅著雅柔那張清秀的臉龐。雅柔在部族一向是一副不染塵埃的模樣，大長老怎麼都不曾料想到雅柔竟這般不知羞恥？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竟當著眾人的面恬不知恥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真不知雅柔父母怎麼教導的？

「雅柔，你到底要不要臉？」大長老恨聲道。

雅柔抬著頭，一臉茫然，抽泣道：「大長老，難道連你也偏心雅葉？你明知道族長喜歡的是我，要不是雅葉從中阻攔族長怎會時時避著我？明明在族地里，我比雅葉要受歡迎許多，她雅葉有什麼？除了那張兇巴巴的嘴臉，有什麼值得族長喜愛的？」

望著雅柔信誓旦旦的臉，江晴只覺天雷滾滾。

這人，該有多大臉才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何棄療？」江晴惋惜道：「雅葉，這人是不是病的不輕？既有病，就該吃藥。到處亂跑，不怕嚇著人，嚇壞花花草草也麻煩！」

聽罷，雅葉等人當即一怔。而後，回過神時頓覺好笑不已。江晴真夠毒舌，簡直就是罵人不帶髒字，殺人不見血。每個字都在罵人，偏偏讓人無從反駁。

這廂，雅柔愣愣抬頭朝江晴看去。先前進屋時，背著火光她自然沒能看清江晴的容貌。進入族地時，江晴是由狼墨抱著進來的，是而沒幾個人真正看清江晴的長相。這不，乍看江晴那張禍水妖孽級的臉蛋，雅柔滿眼驚艷。她自詡是冰之一族最美的女人，當然其原因是雅冰已經瘋魔了，做不得數。

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清麗脫俗，不染塵埃的女子。靜立坐著，好似空谷幽蘭，娉婷而立，一眼便能讓人望之生喜。明明什麼都沒做，偏生卻讓人覺得抬手投足都帶著無盡的雍容優雅。

嫻靜，柔婉。

「你，你是誰？」雅柔輕聲道。

那雙點綴著柔怯的眼眸中，深處不由得染上嫉妒和怨恨之情。雅柔看似柔弱，實則心思最是深沉，一向不喜有人比她好看比她有實力。此時，瞥見江晴面容時頓覺驚為天人，可想而知，一旦被族人們見過江晴的臉，那時一比較她頃刻間就會被貶落凡塵。更重要的是義父那邊，這些年她一直在三長老跟前伺候，焉能不懂他的心思？

她在部族一切，都是三長老給予的，憑的就是這張臉。

眼下，竟有人樣貌比她還出色，雅柔怎能不驚不怒？

江晴五感何等敏銳，自然沒有錯過雅柔眼中轉瞬即逝的戾氣和嫉妒，論手段雅柔比不上雅，不過比凡倩要強。至少，她懂得如何利用自身優勢博取他人同情心。而且，這一手她玩得很開，從剛才雅葉怨憤中就能察覺得到。

可惜，此時雅柔面對的是江晴。

江晴最不怕這種喜歡裝逼戴面具的人，淡眉微攏，澄澈剔透的星眸清淺注視著雅柔，冷然道：「有事？」清傲，孤冷，嬌顏略帶絲絲傲然。凝視雅柔時，七分冷，三分傲。雍容中自帶優雅，清傲中流露難掩的矜貴，俯視掠過雅柔清秀的臉，無悲無喜。

雅柔一僵，始料未及江晴這般不給情面。

清秀的臉不由得染上羞憤之色，眼瞳深處迅速凝聚殺意。族裡，那些樣貌勝過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而今注視著江晴時，雅柔心底深處暗搓搓算計著該如何毀掉她的臉。儼然遺忘三長老交代她的任務，見江晴無視自己。

雅柔雙眸頓時染上薄霧，微紅的眼眶怔愣凝望著江晴，不時朝大長老和迪迪森投去委屈神色。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孰料，從頭到尾大長老和迪迪森就像是不曾注意到她欲語還休的表情。

見狀，江晴抿嘴不屑瞥了雅柔一眼。

這等拙劣的手段，雅柔覺得她會怕？也不瞧瞧這屋子裡站著坐著是誰的人？真當天底下所有男人都該被她虜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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