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那邊的報價，讓顧恒覺著有點不對勁。
　　
　　就算是漫天要價，也沒有這樣一個要法的，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揣著一顆大白菜，卻直接喊出一個豬肉的價格，這根本就不是想談合作的態度。
　　
　　把奇跡mu比作大白菜或許不恰當，可除顧恒以外，它的具體價值如何，誰也不敢給出一個肯定的評估，沒誰會認為它能夠復制傳奇的成功。
　　
　　換而言之，一款還未被市場證明價值的游戲，再加上一家沒什么名氣的公司運作，想要漫天要價，也要事先衡量一下自己的本錢。
　　
　　事實上，在九城的團隊到來之前，顧恒和喬西曾就此展開過討論，認為九城目前的境況，是沒多少底氣討價還價的，以恒創科技手上掌握的資源做投資。基本上可以不用出資，就可以拿下最少一成左右的利潤分成。
　　
　　可如今擺在兩人眼前的事實卻出人意料，任憑喬西從哪個方面攻擊九城的弱點，對方始終咬死最后的底線不松口。
　　
　　最后定的價是，三百萬的注資和恒創科技旗下所有產品的全方位推廣宣傳，換取奇跡mu的一成利潤。
　　
　　看對方在談判時所透露出的頗為有底氣的模樣，顧恒和喬西對視一眼，選擇了暫時休會。
　　
　　這里面絕對有貓膩！
　　
　　沒錯，奇跡mu在今后的一年時間里，是另一款可以與傳奇相媲美的游戲，可這點，天知地知，再加上顧恒知道，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情。
　　
　　就算是已經靠傳奇取得了成功的陳天橋，恐怕也沒這個自信，敢拍著胸口說自己今后代理的游戲就一定能火。
　　
　　那問題來了，九城一沒有運營過游戲的經驗，又還面臨著資金方面的壓力，急需靠奇跡mu這款游戲來翻盤，那它哪兒來的自信？
　　
　　不想讓人分擔壓力，不怕把游戲砸手里，讓公司徹底無法翻盤？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想前幾天與九城那邊電話聯系時，對方與今天截然不同的態度，顧恒和喬西只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在恒創之前，已經有人向九城拋出了橄欖枝，而且那人開出的價碼，不會低于剛才九城所報出的底線價。
　　
　　商場逐利，追逐利潤最大化，這本是常態，也沒什么可以質疑的地方。只是顧恒心里，卻多少有點不舒坦。
　　
　　前些天還一副上趕著要和恒創展開深入合作的模樣，現在一有了點底氣，就開始盛氣凌人，多少給人一種得勢便猖狂的感覺。
　　
　　九城玩的這一出，顧恒算是記下了。
　　
　　因此動怒倒還不至于，只是相比和勝大的幾次愉快合作，他對九城的印象分卻是就此大跌。
　　
　　冷靜下來想想，顧恒開始調整思路。
　　
　　在商言商，就算對九城的做法不滿，但他還犯不著和錢過不去，即便是只拿到奇跡mu一成的利潤分成，那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談，自然是還得談下去。
　　
　　只是在下午的會議之前，顧恒還得先摸個底，九城是不是有了別的下家？如果是，進展到了哪一步，還有沒有讓恒創加入的可能，這些都得了解清楚。
　　
　　顧恒把切入的目標，瞄向了九城前來洽談合作事宜的四人組身上。
　　
　　午飯休息時間，顧恒派人和九城那邊的其中一人私下碰了個面，是一位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
　　
　　九城過來的四人組當中，負責人是那名戴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對方名片上標注的職位是部門經理級別，這很明顯是一個和九城利益捆綁很深的人，所以顧恒直接跳過了他，選擇和那位名片上寫著是九城普通財務的女人碰面。
　　
　　倒不是覺得女人好糊弄，而是在上午的那次談判之中，顧恒發現了她的一點小秘密。
　　
　　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會議，她先后看了三次手機短信，出去打了一次電話，而且一去就是十多分鐘。
　　
　　按照常理來推斷，在一次比較重要的商務談判當中，在有上司在場的情況下，這個名叫楊莉的女人還頻繁的接短信和打電話，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接到了公司更高層領導的電話，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碰上了急事。
　　
　　第一種可能可以排除，既然此次九城有帶隊人，于情于理，九城公司總部就算想咨詢信息，也不會跳過帶隊的負責人，給打她電話。
　　
　　將在外，卻不受信任，需要通過其他人傳遞信息，這是大忌，想來九城公司的高層還沒蠢到這個程度。
　　
　　結合楊莉整個會議過程中似乎有點精神恍惚的模樣，顧恒猜測，第二種可能性居多。
　　
　　家里出了急事，急到在一次重要會議當中，不顧上司的頻頻側目跑出去打電話，不是家里發生了天災*，就是一些在她家人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俗話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大事，通過對方身上略顯樸素的穿著，顧恒猜想，從她嘴里套取一點信息，不算是難事。
　　
　　一個有著不錯工作的女人，卻不舍得花錢投資自己，這已經能說明許多。
　　
　　顧恒不知道她的家庭境況，也沒那個興趣去知道，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當然，這種私底下的小動作，有點犯忌諱，以顧恒的身份直接出面是不大好的，于是，他從公司找了一個人出面。
　　
　　吳遠帆，今年二十七歲，如今是恒創營銷部的代理主管。
　　
　　自從上次喬西把營銷部的前任主管強勢開掉之后，吳遠帆便進入了顧恒的眼里。
　　
　　公司的升遷，眼緣是很重要的，有時候即便是工作能力差點，能夠入得了公司高層的眼，那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吳遠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除了那一對濃眉看上去頗顯英氣之外，全身上下都比較普通，甚至在工作方面也是如此，沒太多搶眼的地方。
　　
　　可偏偏，他就入了顧恒的眼。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吳遠帆能入顧恒的眼，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沒記錯的話，還是在公司剛搬來天宇大廈的時候，顧恒因為袁峰的人和一群放高利貸的人發生了沖突，當時有讓江誠帶人過來撐場子。
　　
　　其實那一次，也算是顧恒對公司員工的一個考驗，指望他們拿著那點工資就為他顧恒沖鋒陷陣有點不現實，但在面臨一些突發事件時，多少能看清一些人的品質。
　　
　　在那次，在其他人看到那種陣仗都有點畏縮的時候，唯有江誠，和那個有著一對濃眉的年輕人，站在了最前面，給顧恒留下了比較不錯的印象。
　　
　　即便只是博出位，吳遠帆當時的表現，也值得了顧恒認可，在營銷部原主管被開之后，他就被顧恒親自點名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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